裴融並不在外間,門關著,窗戶卻是開著的。
檀悠悠打個冷戰,趕跑去關窗,順便往外看了看,裴融也不在院子裏。
鞭炮聲響起,有孩清脆的笑聲傳來,柳枝跑過來道:「小姐,辭舊迎新,時辰到啦,姑爺去外頭放鞭炮呢,您怎麼不跟著去?」
竹聲中一歲除,又是一年過去了……檀悠悠笑道:「我懶得去,明天要早起。」
柳枝就道:「那奴婢伺候您歇下吧。」
檀悠悠道:「不忙,這會兒大家正是鬆懈的時候,你們跟著我一起去巡查一番,看看值的是否在懶。」
頂好能夠抓到幾個典型殺儆猴,再樹個先進模範重賞,讓大家跟著學。來上幾次,這個主母的威就起來了——慢慢架空黑化融!
唉~遠去的鹹魚生涯!檀悠悠嘆著,測測地算計著,帶了鮑家的、周家的並兩個心腹小丫鬟,先從主院開始查。
主院值守的婆子在嗑瓜子,聽見靜就出來看,不功不過,被放過。
之後是二門,倆婆子在聊天打屁,聊得熱火朝天,十分忘我。檀悠悠親自點了個鞭炮扔到二人門前,看們有什麼反應。
鞭炮了之後,那二人什麼反應都沒有,繼續笑得「嘎嘎嘎」的。周家的挽起袖子就要去罵人,檀悠悠止住了,再扔兩個鞭炮過去,裏頭婆子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坐在屋裏高聲笑罵:「小崽子們玩鬧也要挑個好地兒,這裏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往外頭玩去。」
是把們當玩鬧的小廝了。
檀悠悠再扔一個鞭炮過去,裏頭仍然是虛張聲勢,始終沒出來看或是抓人。
檀悠悠便沉了臉,將手一揮,鮑家的上前,一腳踹開房門,指著那兩個婆子罵道:「耍吃閑飯的!不曉得扔鞭炮會失火走水麼?都丟到窗戶上了,還只認得聊天打屁喝黃尿!」
周家的一個箭步衝過去,從倆婆子手裏搶出來半壺酒,送到檀悠悠面前說道:「,您說了值不許喝酒,這倆老貨卻在這裏喝酒,難怪上值不用心!」
那倆婆子一個是才買的,姓馬,一個卻是從秋城老家帶來的,姓劉。
才買的這個馬婆子不知深淺,嚇得跪在地上抖抖索索不敢抬頭。安樂侯府來的劉婆子卻是仗著資格老,又想著這家還是裴融當,檀悠悠新婦面年,日常又是滴滴的不理事,所以並不害怕,只福了一福,就笑道:「容稟,老奴一直盯著的,才剛就瞧見您帶了人出來,接著就見鞭炮響在門前,以為是您帶著人玩鬧,就沒管。」
檀悠悠甜甜一笑:「以為是我帶著人玩鬧?為何要說小崽子們玩鬧也要挑個好地兒?」
劉婆子道:「這話不是老奴說的,是老馬說的,坐得靠里,沒瞧見。」
檀悠悠就道:「這意思,你看得很清楚了?」
劉婆子笑道:「可不是麼?老奴就在這窗邊坐著,看得仔仔細細。」
「那你也看到蓮枝扔鞭炮了?」檀悠悠笑得越發甜。
劉婆子立時道:「看見了,看見了。正是因為看到是蓮枝姑娘扔的鞭炮,老奴就沒管。」
檀悠悠一垂眼皮,鮑家的一記耳打在劉婆子臉上,再摁住肩膀,往膝彎狠狠一踢,罵道:「滿白話的老貨,坑騙到面前來了!這半天還杵著不行禮,還當自己是個祖宗?」
劉婆子跪倒在地就開始嚎:「為何要打老奴?老奴打小兒就在侯府里長大,幾代人都是伺候老侯爺老夫人的,誰不誇一聲有規矩有忠心?若是老奴不好,公子也不能挑了老奴進京伺候……」
檀悠悠笑了:「既然如此,你就回侯府去伺候吧。大過年的,我不打你,先拖去柴房關幾天,過了年再按著家法行事。」
「下仆見過,這是怎麼回事?」廖祥帶著人巡查到這裏,剛好看到這一幕,免不了上前詢問。
劉婆子見著廖祥,仿若見著了失散的親人,立時撲上前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廖總管啊,替老奴向求個吧。老奴不知哪裏得罪了,要趕老奴回侯府……」
檀悠悠笑了,日常與這些下人不長打道,只覺著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會兒親自一試,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猾懶惡了。明明是犯了規矩,卻說是得罪了被報復。
廖祥頗為吃驚,日常是不管事的,一旦管了,絕不會是劉婆子說的這麼簡單,便呵斥劉婆子一頓,躬行禮詢問:「,您是主母,誰留誰走您說了算。但這年節下,家裏人口多,得有理由才好服眾。」
檀悠悠架子端得足足的:「柳枝你說。」
柳枝就道:「時辰到了,聽著外頭鞭炮聲響,擔心有鄰家或是家中不懂事的小廝們貪玩耍鬧,到扔著鞭炮玩兒,就領著我們出來巡查。剛好瞧見二人說笑喝酒,有人在二門進進出出全不知道……」
柳枝把經過說了一遍,又那才買來的馬婆子說話:「你來說說,小崽子們別在這裏玩鬧的是你還是?」
馬婆子老老實實地道:「是劉姐姐說的。」
劉婆子就要撲上去撕打:「分明是你說的,為了爬高枝兒竟敢胡說八道。」
檀悠悠沖著廖祥笑:「瞧瞧這規矩,當著我的面就敢這樣,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呢。口口聲聲說什麼侯府的積年老人兒,沒得把侯府的名聲都帶壞了。傳到外頭,人家也要說廖總管不會管。」
廖祥頭都大了,這意思是,他要是理得不合的心意,那就是他這個總管刁著下頭的人和作對。所以即便知道檀悠悠是要立威,也只能配合,當即命人堵了劉婆子的,拖到柴房裏關著。
檀悠悠按著名單換了下一的人頂上,繼續往外巡查。外院算是裴融的地盤,是由廖祥親自管理的,沒什麼病,檀悠悠誇了值守的人,轉頭就看到裴融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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