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常勝將軍。

王一偉在電話裡向上峰報告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真人拒絕了他們的“邀請”，手機電話還沒有掛斷，程岫巖的辦公電話打到了上峰的座機上。

“把你的人先撤回來，你現在馬上下樓，跟我去見柳副市長。”程岫巖哀怨的聲音沖擊著上峰的聽覺，他意識到事變得複雜了。

上峰坐上程岫巖的車，程岫巖從來不用司機，所以車的格局看起來，程岫巖竟然像個司機。

“到底怎麼回事？”上峰坐在副駕駛有些尷尬，隨口問了一句，緩解車的張氛圍。

“不知道，不過我猜想，應該與你派人去帶真人那個老道長有關系。”程岫巖不急不慢的開著車，平靜的答道。

上峰沒有再問，程岫巖也沒再說話，二十分鐘過後，車子開進了市府大院，由於車牌號是登記過的，門口的警衛自然認識公安局長的車，於是敬禮放行，兩個人很快到了五樓柳長明的工作區。

走廊極其安靜，仿佛空氣都是靜止的，雪白的牆壁，紅木『』的辦公室門，墨綠『』的地毯，這些元素妝點在一起竟也顯得十分和諧而肅穆。兩個人踩在地毯上那微弱的腳步聲，被柳長明的辦公室外間的書聽到，書見到程岫巖，很熱的讓進了自己的屋，同時到柳長明辦公室進行了請示約見。

“程局，請吧，領導現在要見您。”

“謝謝。”程岫巖微笑著應了一句後，在書的引領下，進了柳長明的辦公室。

上峰第一次來到這裡，辦公室很大，僅那張辦公桌就至有三米長，這是上峰所見到最大的辦公桌，比廳長的還要大上兩號。桌上有至兩部電話，一臺電腦，幾個文件夾，桌角放著一個流水擺件，房間不同方位擺放著七八盆綠植，柳長明背後掛著一幅很大的名家水墨畫，畫裡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這其中的含義，上峰當然不懂，這其實是很講風水的設計，前有流水旺財運，後有靠山保仕途，綠植象征著事業有旺盛的生命力，大的辦公桌和寬厚的老板椅則預示著自己的權力穩固。

兩個人進了屋，就一直這麼站在柳長明的辦公桌前，顯得很尷尬，因為柳長明始終低著頭在批閱文件，就像不知道兩個人進來一樣。程岫巖心知肚明，這是柳長明在炫耀自己的權力，給兩個人來一個下馬威。他當然也沒有吭聲，這時候柳長明的狀態分明是要發火的前奏，他怎麼可能自己幫著點燃這導火線。

十分鐘過去了，上峰站的有些發麻，表也有些不悅，畢竟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狀態就不好。他剛要說話，柳長明抬起了頭。

“程大局長，上大隊長！你們來了！”柳長明帶著有幾分諷刺的語氣假意跟他們兩個打了招呼。

“市長，有什麼指示？”程岫巖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們坐吧。”柳長明沒有接著說，而是微笑著讓請二人落座。

“謝謝市長。”程岫巖往後撤了幾步坐在了待客區的沙發上，並且朝著上峰一揮手示意他也一起坐下來。

“上次的狼人案子辦的漂亮，慶功會上隊長怎麼沒來啊？”柳長明沒理會程岫巖，而是直接問了上峰。

“市長，臨時有急事就沒來得及。”上峰在不卑不的答道。

“這次聽說又出了一個什麼生死符的案子？”柳長明還是在問上峰。

“是的。”上峰只說了兩個字。

“有什麼偵破方向了？還是有什麼線索？”柳長明繼續問道。

“有，我懷疑這生死符出自青雲觀觀主真人之手。”上峰說完這句話，程岫巖故意咳嗽了一聲，意在提醒上峰說話要注意。

“懷疑？有證據嗎？你們公安局辦案僅僅就靠懷疑？胡鬧！”果然，上峰這句話被柳長明抓了把柄。

“市長，上峰用詞不準確，我們是懷疑這符咒出自道觀，所以想請觀主到公安局配合我們提供一些況，並不是懷疑真人。”程岫巖預柳長明今天讓他們來的真正目的就是關於這位真人，所以他臨時編了個瞎話。

“程局長，我希你不要跟我打太極！我在問上峰，你不要『』話！”柳長明有些不悅的對程岫巖提出了要求。

“市長，確實，我對真人有懷疑，因為他上確有疑點，最起碼的，這兩張道家符咒在江城除了青雲觀，別本找不到，而且他自己親口說過，道觀別的道士都不懂得如何繪制，同時，通過種種跡象表明，案發時他不在道觀，所以是有作案時間的。”上峰面『』冷峻的說道。

“上峰，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告訴你，你的方向了，必須立刻停止對真人的調查，他一定不會是殺人兇手。”柳長明拍著桌子厲聲對上峰說道。

“為什麼？”上峰當然沒有被他的聲勢嚇到。

“為什麼？呵呵！好，既然這樣，我今天就讓你徹底死心！”柳長明聽上峰如此跟自己頂，心中大大的不悅，他說完這句話，從辦公桌下面的屜裡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點了幾下後直接從他坐的位置扔給了上峰。

上峰穩穩的接住後，拿著平板電腦看了起來，程岫巖也把頭扭了過來。

這是一段監控錄像裡的視頻，從監控錄像的畫面不難看出，主人公正是這位柳長明，旁邊一起上下電梯的人是一位年長的道士，正是真人。

上峰看完後，把電腦還給了柳長明，當然，他是走過去放在了桌子上，並不扔過去的，他還不敢如此無禮，特別是這個視頻讓他也覺得有一不安，他似乎真的錯了。

“看過了？”柳長明問道。

“嗯···”上峰點了點頭。

“看懂了？”柳長明又問道。

“嗯···”上峰又點了點頭。

視頻裡清晰的呈現出了真人於1月22日確實是離開過道觀，但是早上七點鐘，他並沒有出現在林業總醫院，而是出現在柳長明的家的電梯裡，晚上七點半離開的，整整一天時間，他都在柳長明的家中，至於是做什麼，柳長明沒說，上峰當然也不便多問。但這個視頻已經能清楚的證實真人完全沒有作案時間，上峰不歎，看來鄧武之的顧慮是對的，這位真人在江城的能量，是不可低估的，與很多高層都有著切的關聯，可謂“通天”道長。

“你們兩個，真是氣死我了，真人是咱們江城的一塊寶，一些重要的大事、大項目，他都給我們提供過很重要的信息和指點，你們以為那是『迷』信嗎？我告訴你，那是一種文化！那是一種對傳統的繼承！所以，以後不要再總去打擾他老人家的清修。還有，程局長，上隊長，我要求你們要當面向真人道歉，把誤會解釋清楚，這是我個人的意見，不代表市『政府』。”柳長明雖然語氣變得和下來，但是中帶，也是給程岫巖和上峰帶來很強的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