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想法沒有?”蕭曜問。
蕭燁心虛的咳了咳,他會有什麽想法嗎?不對,是他敢有什麽想法嗎?
蕭曜拿起照片,翻來覆去的看上兩遍,“沈晟風沈三爺的確很了不起,這張照片也是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不得不誇一誇他的謹慎小心。”
“……”您說到頭還不是拿到了,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奉承一番誇獎幹爹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您會不會一開心就赦免了自己?
蕭曜繼續說著,像極了自言自語,“我家小四穿回裝的時候還真是漂亮,隻可惜好白菜也被豬拱了。”
“……”
“說說看你有什麽想法?”蕭曜再次將目投擲到一聲未吭的影上。
蕭燁苦笑道:“幹爹,我能有什麽想法嗎?”
“作為他們兩人中間的搭橋者,你比任何人都有發言權。”
“幹爹,我當初沒有想過那麽多,我完全就想著讓咱們小四姐進鐵鷹,然後認認真真的訓練,努力改造,爭取立下汗馬功勞往後事敗之後功過相抵。”
“這良苦用心確實是比我這個父親想的周全。”蕭曜點了點頭。
蕭燁耷拉著脖子,他總覺得幹爹後話會反轉。
蕭曜指尖輕重有度的敲擊著桌麵,刻意的製造著些許聲響,“倒是我的不聞不問,給了沈晟風機會,這件事我也有過錯。”
“幹爹——”
“事已至此,我想著改變也是沒有辦法了。”
蕭燁吞了吞口水,難道這件事就這麽遮掩過去了?
蕭曜翻來覆去的再看了看照片,“你說說我該怎麽做才能出這口氣呢?”
“……”
“沈晟風是沈家的三兒子,他沈家到今天都沒有給我們蕭家一個說法,看來是並不知道這件事了。”
“沈晟風目前還沒有告訴沈一天元帥他們。”
“憑著沈家的作風,這一次能夠保持沉默,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很可能是他們就不知道他們兒子近水樓臺先得月,找上了自己的兵。”蕭燁口而出。
蕭曜抬眸,“這得多虧了你。”
蕭燁慌的低下頭,他道:“沈家如果知道了,怕是不會這麽安靜了。”
“不是不查,怕是他們知曉沈晟風的子。”
“那幹爹我們現在怎麽做?”
“你說我能怎麽做?”蕭曜製的怒火噌的一聲被點燃,他拍桌而起,繞著桌子轉上兩圈,最後憤憤然道:“老子一大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我家裏養了二十幾年的白菜,我剛看了兩眼就被沈晟風這個混小子默不作聲的連盆帶一並端走了。”
“……”
“如果不是想起了我那個早逝的弟弟,老子真想替他清理門戶。”蕭曜單手搭在蕭燁的肩膀上,用了點力,幾乎是製著他彈不得。
蕭燁有一種危機,自家親幹爹下一刻會碎他的骨頭。
蕭曜平複了一下緒,他道:“事都走到了這一步,你讓我能怎麽辦?還不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幹看著,我能去鐵鷹隊要人嗎?”
“幹爹,您深吸口氣。”蕭燁覺得他的手勁兒越來越重了,肩膀的骨頭咯吱咯吱響,怕是已經裂開了。
蕭曜麵無表的瞪了他一眼,鬆開了對他的鉗製,麵朝著窗戶方向,長久之後才吐出一口氣,“沈晟風一定是料到了蕭菁背後隨時都在關注的我,所以才會這麽亟不可待的帶著去了民政局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很好很好。”
“幹爹,事已至此——”
“他是算準了我們蕭家不敢大張旗鼓的去鐵鷹鬧事,更是料到了我們蕭家不敢吭聲,上麵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任何風吹草都會引起軒然大波,以至於最後蕭菁扮男裝的事實就會藏不住了,一旦曝違反了軍規這是板上釘釘的事,送上軍事法庭是小,終生監才是最可怕的。”
蕭燁小心翼翼的說著:“幹爹,其實我見沈晟風的態度,他對蕭菁很有可能是真心的。”
“他敢給我假意嗎?”蕭曜怒目,“老子心裏窩著一團火,跟我走。”
蕭燁不明他要去什麽地方,又不敢吱聲,就這麽規規矩矩的跟在他後。
專車一路出了營區。
蕭燁注意到車輛所去的方向,心裏一慌,險些打算跳車逃亡。
這裏是……沈一天元帥的營區!
旗幟飛揚,負責哨防的軍確認了來人的份,敬禮目送車輛的進。
沈一天心甚好的聽著軍事新聞。
“叩叩叩。”副同誌打開辦公室大門,開口道:“長,蕭曜元帥以及蕭燁將軍到訪。”
沈一天轉過椅子,目幽幽的落在不請自來的兩人上。
蕭曜下外套,就這麽放在椅子上,他開門見山道:“好久沒來和沈一天同誌嘮嘮嗑了。”
蕭燁站立在角落裏,思忖著自家幹爹會不會一時心直口快說。
今天這門,自己怕是要橫著出去了。
沈一天瞇了瞇眼,並不友善道:“我想蕭曜同誌並不像是來和我嘮嗑的。”
“那我像是來做什麽的?”蕭曜反問。
“來找茬的。”沈一天翹起一,角似笑非笑,“近來蕭家立了不特等功,當真是後生可畏。”
“我那幾個不才的孩子怎麽比得上帝國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沈晟風將軍一人。”
“不才不才,我這個兒子雖然子涼薄,但好歹也算是人中龍的人,當屬這年輕人一輩裏的佼佼者。”
“你自誇自賣的本事也是我們老一輩裏當真無愧的第一人。”蕭曜道。
沈一天冷冷哼了哼,“那些寒暄的話就甭說了,咱們也算是涉過幾十年的人了,說這些寒磣的話也是浪費時間,說吧,你的來意。”
“想跟你打一架。”蕭曜開門見山道。
“啪。”沈一天直接站起來,“你還能要點老臉不?憑你這半隻腳棺材的,你還敢來下戰書?”
“自然是比你這個下半都在棺材裏的人強上不。”
“你是真心想跟我打一架?”沈一天拳掌。
蕭曜扭了扭脖子,“讓你三招。”
“蕭燁,你過來。”沈一天瞥向角落裏不吭一聲的家夥。
被突然點名,蕭燁手腳僵的走過去,“長。”
“你來看著,做個裁判,誰要是輸了,跪著出去。”蕭曜道。
蕭燁苦笑,“幹爹,不用賭這麽大吧,畢竟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
“就這麽賭。”沈一天了拳頭,“蕭曜同誌,請。”
辦公室突然沉寂下來,兩人彼此麵麵相覷,卻是各自在等待對方出手。
蕭燁眉頭蹙,兩位元帥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這樣打下去確定不會去醫院躺幾天?
“三個二。”半響之後,沈一天率先開口。
蕭曜神一凜,“你好狠,一來就上狠招。”
沈一天角戲謔的上揚,“我這兵不厭詐出其不意。”
“行,你走。”蕭曜雙手的握著手機。
沈一天觀察了一番他的神,“順子。”
“……”蕭燁默默的退後兩步,目來回在兩名元帥上遊離幾圈,見他們在針鋒相對的氣氛中自然而然的掏出手機,然後解鎖屏幕,隨後響起一陣陣歡樂鬥地主的音樂聲。
他們打起來了!
是的,打起鬥地主來了!
說好的兩虎相鬥必有一傷啊,說好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啊,說好的不分勝負不罷休啊。
你們逗我玩啊。
“媽的,那個地主是誰?”沈一天了手機,麵不悅道。
“看來有人故意阻攔我們決鬥了。”蕭曜眼沉了沉。
蕭燁躲在洗手間裏,得意的看著自己搶到地主之後的一手好牌,毫不客氣的甩出手裏的一對順子。
兩人皆是同過。
他哼了哼,再來一對飛機。
又是過。
蕭燁撚了撚下,仿佛看到了勝利在,他大手一點,直接出了順對。
“蕭燁!”
“蕭燁!”
異口同聲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
蕭燁心裏一驚,手機差點掉進馬桶裏。
他得穩準,所謂戰場無父子,他絕對不能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幹爹就手下留,最後不假思索的甩出一對王炸。
“哈哈哈。”蕭燁仰頭大笑起來。
“長您聽見什麽聲音了沒有?”一名兵走過洗手間,聽見男廁方向傳來的一陣陣魔般的笑聲,不由得停步觀。
兵側的子順著笑聲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人正哼著曲兒的走出來。
蕭燁注意到看著自己的兩名兵,腳下一頓,燈碎影忽閃忽閃的打落,空氣裏有一陣陣揮之不去的清潔劑味道,在零點零一秒前,眼神對視上的瞬間,蕭燁覺得自己了。
人並沒有理會這個目不轉睛對視著自己的男子,徑直走向廁方向。
蕭燁卻是猶如淩波微步那般輕移了過去,他單手靠在廁門上,挑了挑眉,“姑娘,上廁所嗎?”
“……”
“好巧,我也是,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蕭燁笑靨如花的說著。
“這裏是廁。”人道。
“是啊,對麵就是男廁,男對,我們果然有緣分。”
“0708,解決他。”人毋庸置疑的下達著命令。
“是,長。”兵戒備的瞪著這個唐突的男子。
蕭燁似笑非笑的靠在牆上,依舊保持著他自以為是很風流倜儻的作,他笑道:“姑娘,茫茫人海我們都能在廁所裏遇見,這就是一種緣分,要不我們互相留一個電話,增進增進?”
“啪。”廁大門被合而上。
蕭燁單手從腦袋上拂過,很瀟灑的甩了甩頭,就打算這麽等下去。
辦公室,氣氛稍稍有些許緩和。
蕭曜放下手機,從椅子上站起,麵凝重道,“家門不幸,讓我先去理一下私人恩怨。”
沈一天點了點頭,“別忘了我們的賭注,我最多給你十分鍾時間。”
蕭曜疾步走出辦公室。
蕭燁眼見著風燎火燎像踩著風火一樣跑了過來的幹爹,心虛的打算重新衝進洗手間裏。
“過來。”蕭曜吼道。
蕭燁猶豫著走上前,他打算唬弄過去,裏的說辭還沒有蹦出口,就聽得自家幹爹率先開口說著。
蕭曜道:“看不出來你還是高手,等一下你要好好的配合我,沈一天這家夥這兩年牌技上漲了不。”
“……”幹爹這是慫恿自己作弊?
“如果今天咱們贏了,你之前做的事我全部不追責。”
“……”幹爹您怎麽可以這麽兒戲,說好的高冷領導形象啊,被狗吃了嗎?
“走吧,我們父子兩大殺四方,讓沈一天這家夥知道得罪我們蕭家的下場。”
“……”
辦公室大門徐徐合上,蕭燁哭無淚的麵對著來自兩名領導強烈的神力,一雙雙眼狠狠的砸在他弱小的上,特別有企圖。
微風細雨,夜時分,營區裏下起了蒙蒙小雨。
蕭菁踏著小碎步走進食堂,剛剛打好飯菜坐下位置,程臣一屁就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程臣道:“我坐在你前麵,隊長就沒有位置了。”
言罷,裴禕同時坐在右側,也是這般說著:“我們把你圍起來,這樣隊長就沒有機會了。”
蕭菁哭笑不得的拿起筷子,視線一挑就看到了從臺階下走來的悉影。
一如既往不風的粽子裝,肩膀上好像還沾染上了些許雨珠,他帶著寒氣進,目四下遊離,最後落在蕭菁的上。
蕭菁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笑的花枝招展。
程臣輕咳道:“別笑,你一笑就給了隊長靠近你的信號。”
蕭菁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沈晟風走到窗口前,同樣是打好一份飯菜,就這麽不偏不倚的朝著蕭菁走來。
程臣穩住自己的心緒,不能不能因為自家隊長的注視就移開位置,他要像一座山一樣巋然不的坐在這裏。
“過來坐。”沈晟風尋了另外一張桌子坐下。
蕭菁迫不及待的端著自己的餐盤坐了過去。
程臣與裴禕以及靳山三人麵麵相覷一番,就這麽被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