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別這麼說，你越是這麼說，我心里就越是難。”

　阿飛爸嘆息一聲，說道：“兒子啊，人活一輩子就是這樣，人什麼時候走，都是老天注定的。

　老天爺我今天晚上死，我是活不過明天的。”

　阿飛都知道，就像一個人要發財一樣。

　他爸說的對，沒娶張大回家的時候，他們家確實是一貧如洗，張大一進門，他們的日子就越過越好了。

　這兩個人說著，到了燒店后，阿飛要了三只燒，一只帶走兩只吃。

　阿飛爸道：“這輩子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吃過一只燒了，今天我就不客氣了。

　兒子，咱們父子兩個從來沒一起喝過酒，今天整幾杯吧。

　這有酒有才香哩。”

　阿飛方眼淚一簇一簇地往下掉，阿飛爸卻始終笑意盈盈。

　“好了別哭了，再哭真的會被人笑話的。”

　兩只燒上桌，阿飛控制不住，從店里出來后，蹲在店門口捂臉咬牙關痛苦。

　至他爸罵他幾句，這心里還好一點，可是現在，真的難過得要死。

　阿飛爸也不理阿飛，一個人一邊吃燒，一邊喝酒。

　還真是，活了大半輩子，就沒像今天這麼瀟灑過。

　阿飛哭夠，在門口洗了把臉，從來不煙的他買了一包煙，蹲在門口了兩，這才進去。

　阿飛爸道：“今天真的是吃飽了，也吃舒服了。

　你趕吃，吃完我們走。”

　阿飛哪里有胃口，他道：“我不。”

　阿飛將剩下的一只打包，父子兩個坐上了回去的班車。

　阿飛的心就像這寒冬臘月的天氣一樣冷的要命，回去之后，t他媽也沒問他爸到底病的嚴重不嚴重。

　這讓阿飛心里很不悅。

　從醫院回來的幾天，阿飛爸的面看著比之前好了很多，阿飛也松了一口氣。

　現在張大又懷孕了，阿飛媽的關注點都在張大的肚子上。

　現在醫學科技發達了，張大聽村里人說，去醫院檢查的話，是可以看出男孩還是孩的。

　晚上的時候，張大躺下說道：“阿飛，咱們上醫院去檢查一下吧，我聽村里的小媳婦說，現在醫院可以檢查出是兒子還是兒。

　要是是兒子的話，咱們就生，如果是個兒，咱們就別生了吧。”

　阿飛滿腦子都是自己老父親的，他現在突然就想通了，兒子兒真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要孝順。

　阿飛道：“不去了吧，不管男孩還是孩，咱們都要吧。”

　這話讓張大很意外，問道：“為什麼？”

　“不管男孩孩，都是我的孩子。”

　“你為什麼突然又變了一個想法？之前沒懷孕的時候，是你說要再生個兒子的。”

　“大，我爸要死了。

　那天我聽到醫生的話，我才知道，原來死亡就是眨眼間的事。

　兒子也好，兒也罷，不都是我的孩子嗎？

　其實是我自己要求高了，就是因為現在i日子過好了，我才忘記以前自己窮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

　我那時候，窮的要命，想著有個媳婦就不錯了，后來我娶了，你，這個家才好起來的。

　我應該謝你，我不應該太貪心。”

　阿飛說了這一大堆，但是張大的關注點卻在自己公公上。

　“你說爸要死了，他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都病這麼嚴重了，為什麼不帶他去治療？”

　“醫生說沒機會了。”

　阿飛最近心都不怎麼好，他也是強撐了，今年他得虧回來了，不然明年回來，真的就見不到自己老父親最后一面了。

　張大道：“真的一點希都沒了嗎？”

　“沒了，醫生說做手要花個幾千或者上萬，這錢花了也是白花。

　老頭說他不想治療，就只能這樣等死了。”

　張大翻抱住阿飛，說道：“一切都會過去的。”

　“大，咱們不去檢查了，是兒子是兒，咱們都生吧。”

　張大心里莫名地，這次著大肚子回來，張老婆子每天都神神叨叨的燒香拜佛，張大心里也有力，比起燒香拜佛，不欺負自己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張大也不知道怎麼安阿飛，房間里頓時就沉默下來。

　年底的時候，村里來了個道士，張老婆子在村口遇見后，這道士多看了張老婆子一眼，說道：“老人家，你可是有什麼事要問？”

　張老婆子先是一怔，沒什麼事要問啊。

　能有什麼事？

　說真的，年底下山的道士，多半都是來化緣的，萬一他要是問自己要錢怎麼辦？

　張老婆子道：“沒什麼事。

　道士只是笑了笑，張老婆子擔心他胡說八道，抬腳就要走。

　但很快，張老婆子就想到了張大。

　張大懷孕了，可以問問這道長，張大能生兒子還是生兒。

　張老婆子道：“道長，我想問一下，你看我兒子什麼時候才能有兒子啊？”

　道長看了張老婆子一眼，笑道：“你兒子命中無子。”

　命中無子？

　那這道長的意思是，張大這一胎又是一個兒？

　張老婆子一聽，當下心涼了半截。

　道長看著張老婆子道：“施主，你家有貴人，還是不要沖撞了貴人的好，不然到最后，你兒子便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張老婆子一臉無知，還想追上去問詳細一點，結果道士已經走了。

　張老婆子就沒把他后面的話放在心上，聽到的，是那句：你兒子命中無子。

　既然是命中無子，那就不該讓張大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

　想到這里，張老婆子加快腳步朝著家里走去。

　都生了三個兒了，這要是再生下去，兒子能養活得住嗎？

　本來是有希的，現在心里一點希都沒了。

　張老婆子回來的時候，看到張大起的肚子，心里就不舒服。

　突然，張老婆子就不希張大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

　兒家長大后總是要嫁人的，嫁人之后就是外姓人了，還不如不生的好。

　這天開始，張老婆子就不在燒香拜佛，心底里只盼著張大的孩子能早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