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衝出來很急,寶珠下意識攔在林好面前,比寶珠反應更快的是跟在馬車旁的護衛。
“放開我!”被攔住的高喊。
林好看清模樣,微微皺眉:“常晴?”
攔住去路的人正是溫如歸與表妹常氏所生的外室常晴,不對,現在該溫晴了。
溫晴一見林好認了出來,眼中迸出亮:“二姐,我有事找你——”
攔住的護衛聽了這話,不由看向林好。
林好在聽到“二姐”的瞬間眼裡就結了冰,擺擺手示意護衛把人放開。
溫晴衝到林好面前,眼淚簌簌而落:“二姐,求你救救父親吧!”
“我只有一個姐姐,沒有妹妹。你若再喊,我就護衛把你丟出去了。”林好冷冷警告。
溫晴哭聲一滯,擡袖了眼淚,怯怯問:“那我該什麼?”
相貌繼承了父母的優點,緻清麗,與林好有兩三分相似,這麼弱弱問著,在旁人眼裡很容易顯得林好氣勢人。
好在這是將軍府門前,旁邊就是靖王府,兩邊的人都是向著林好的,林好更不在意旁人的目。
“你也不是,該怎麼人還要別人教?”林好挑了一下眉,轉走。
其實一個字都懶得和溫說,可溫晴既然找上門來,就不是避開能打發的,要是不理,說不定就要去糾纏大姐。
大姐臉皮薄心腸,一旦被那一家四口纏上,就斷不了麻煩。
溫晴急了,忙喊道:“世子夫人,求你救救父親吧,父親病得厲害,我們實在拿不出銀錢請大夫了!”
林好腳下一頓,轉過來:“所以你是來要錢的?”
溫晴被噎了一下,面上閃過一難堪。
沒想到,對方也是有份的人,說話竟這麼直接。
可是想想今年就要參加秋闈的兄長,
兒家的那點自尊也就拋開了。
天天只知道買醉的酒**親病了,偏偏是在這時候。一旦父親去世,哥哥就會因守孝錯過今年的鄉試,那對和孃親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溫晴下難堪,淚花涌出來:“世子夫人,長輩間的矛盾自有長輩解決,無論如何那都是你父親,求你救救他吧。”
這般哭喊,路過行人與周圍鄰舍駐足的駐足,探頭的探頭,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林好皺眉:“我還沒說什麼,你就哭個沒完,是想借著旁人議論給我施嗎?”
溫晴咬了咬脣。
林好看著委屈的樣子,出似笑非笑的神:“別忘了,你姓溫,我姓林。你認爲能影響到我的,對我來說不值一提。”
“可是,可是父親就要不行了……”溫晴又掉起眼淚。
“要多?”林好不耐煩打斷了對方的嚶嚶嚶。
溫晴萬沒想到林好問得這麼幹脆,一愣之下險些嗆到。
“一,一百兩……”大著膽子說出一個數字。
曾經,也覺得一百兩不算什麼。父親可是侍郎大人,豪宅華府,奴婢羣,與孃親打幾樣首飾都不止一百兩。
父親被罷後,隨著父親日日酗酒,哥哥還要讀書,坐吃山空之下那些首飾陸續當了出去,原本賃的宅院也越換越小,才知道一百兩銀對尋常人家來說是怎樣一筆鉅款。
有了這一百兩,不僅能保住父親命,哥哥參加鄉試的花費也有了。
“一百兩啊——”林好牽了牽脣角,“寶珠,拿一百兩銀票給。”
溫晴一愣。
這麼好說話嗎?這瞬間,不由後悔要了。
若是要兩百兩,家裡就更寬裕了——
可是話已出口,後悔也來不及了,溫晴低頭看看寶珠塞到手裡的銀票,忙塞懷中,道了聲謝匆匆離去。
林好面平靜轉了向將軍府走去,到了門口正與林氏上。
“阿好,那狗東西的兒來找你了?”林氏抓著林好的手往外看,只看到漸漸散開的看熱鬧的人。
“娘,我們進去再說。”
林氏忍到進了屋,立刻問:“來找你幹什麼?”
“說父親病了,求我給些醫藥費。”
“這狗東西,病死纔好!”林氏一拍桌子,氣得臉都紅了,“那狗東西怎麼有臉找你要錢?阿好你給了?”
“給了一百兩。”林好端起茶盞喝了幾口。
茶水清香,連乍然見到溫晴心裡起的那點波瀾都被平了。
最恨的是父親,其次纔是常氏,至於常氏一雙兒,本談不上恨,只是不願與對方有任何牽扯。
林氏一聽,牙都了:“一文都不該給,還不如拿來喂狗!”
林好笑笑:“若是不給,怕去找大姐鬧。娘彆氣,就當喂狗好了。”
林氏仔細打量林好神,見真的沒有傷低落,心裡的張這才散了。
時過境遷,對溫如歸是一在意都沒了,只剩對自己年犯傻的懊惱和對這個男人的憤恨。不在乎錢,怕的是阿好割不斷與溫如歸的父之。阿好完全不在乎那個爹,就放心了。
阿好說得對,不能讓他們找上嬋兒。
“就怕這次給了,下次又來。”
林好不以爲意笑笑:“娘別擔心,一次兩次算是堵住世人的,他們想當狗皮膏藥,也沒那麼容易。”
礙於天然的父脈,明面上確實不好太絕,但在雙方差距巨大的況下,想擺那一家的糾纏並不難。
其實在林好看來,那一家四口忍了這麼久才找上門來已經出乎預料了。
林氏見兒如此淡定,也把這事拋開,問起無頭的進展,當聽說查出了份,不由鬆了口氣:“太好了,早點找出兇手,也算了了我一件心事。”
母二人聊了一陣,又去見了老夫人,林好便回了王府。
金烏從東邊悄悄爬到西邊,眼看著就要墜下去。一低矮的民房裡,傳來婦人的罵聲。
“早不病晚不病,輝兒眼看要考試了就病了,你是見不得家裡好過是不是?”
破舊的架子牀上,一臉病容的男子睜了睜眼,又閉上了,裡喊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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