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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來兒媳婦隨你，你可願？”

啞地質問出口，盛懷瑜到現在也不上來，有沒有後不後悔給老大娶了這麽個媳婦兒——

畢竟當年，有認真打聽到黃家條件真心不錯，黃淑香的品也過關，那會兒孩子他爹正好退伍歸田，家裏有底氣，便上門求娶黃氏。

就是後麵黃家一再出了刁難人的條件，看在老大真心喜歡黃氏的份上，也滿足了黃家所有要求……

連後麵老二的婚事，都因此耽誤了。

甚至因為家底沒了，委屈二兒子娶了孤張氏，現在回頭想想，還是多有點福氣的，張氏子是耿直了些，但稟好啊，也就這個二兒媳婦從來沒有嫌棄過這老婆子。

當年因為張氏是孤，將當牛來使，也沒見心生怨言反而在老伴意外喪生後，病了、後來殘了，無法給家裏增加勞力，也沒見張氏怠慢一分！

被老婆母指著臉麵質問，黃淑香一張臉都煞白要崩潰了，老臉難堪又委屈地了眼丈夫，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按老婆母的話來，長子都結婚了，確實是要當婆婆的人……

聽到老婆母這般問話，老臉不發窘難堪，還真的被問地心虛——

娘家條件好，自嫁給合心意的丈夫後，結婚當年就懷上了長子戚援國，婆母也因此高看一眼，便是家裏因為這個原因沒條件給大叔子娶兒媳婦也沒出言埋怨。

反倒是極照顧，長子出生後，也是老婆母一手一腳帶著到三歲，倒是隨著丈夫到了鎮上工作，直到他們舉家搬到縣城，張氏要生援朝了，才分家！

捫著良心，老婆母確實沒對不起一分，倒是這個當大兒媳婦的，確實沒有照顧過老婆母，不過他們夫妻都按著分家的程度，每一回的贍養費沒給，在這一點上，是不心虛的！

但是，本就是在工會工作，是黨員，覺悟比普通婦人更多一點，想地也明白一些，老婆母是在質問，可有當好兒媳婦的榜樣！

“阿娘……”戚衛東眉頭一擰，著老母，有心想幫妻子兩句好話，可看到老娘那對明了的老目，他剛開了口，就沒了立場。

“老一輩都、要兒子傳宗接代，娘們半生勞碌就為了求這老有所依啊，可老了老了，方才能知道，老子養兒子、兒子養兒子……誰不是呢！”

盛懷瑜這自嘲地話一出，張英子愣了一下。

這下子，黃淑香保養地良好的麵容剎時脹紅，李翠花一開始時不屑地撇開眼兒，隻緩了兩分鍾後，又回過味來，老婆母這話是什麽意思！

“阿娘，你別這樣子，兒子養您，別傷懷啊！”戚衛南老眼一紅，力地拍拍老母瘦的後背，甕聲甕氣地道。

在這一刻，聽到阿婆發出這聲深靈魂的歎，戚秀蕎才能到這個古時代，為子的不易——

前有老祖宗流傳了五千年的舊習，重男輕，家族傳承，迫地婦不得不伏下了脊梁，後麵兒子年又娶了媳婦忘了娘，兒媳婦隻看到婆母不明理，可又有誰來理解，婆母心中的憋屈？

男人是親娘的兒子，也是妻子的丈夫、

同一個男人，麵對兩種不同的份，沒有理好這兩者間的和諧關係，婆媳之間最後因兒子/丈夫的態度形同陌路，開始漫長的爭奪之戰，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就是倒東風……

“阿娘，在贍養父母這件事上，兒子確實沒帶好頭，阿娘要怨恨兒子，兒子認了。可、、”戚衛東了眼紅了眼眶的老妻，又誠懇地麵對老母控訴的眼睛，維護地道：

“黃氏這些年來，照顧兒子和您倆孫子都沒疏忽一分，亦是兒子家的頂梁柱，頂了家裏半邊，卻是沒有錯的。

這些年來兒子工作忙碌，孩子們生病、上學，家務活兒，都是一手包攬，對，兒子亦是虧欠激，幸得這麽一個革/命同誌支持，才有兒子今的就。”

援朝侄子打電話到家裏，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弟一家子不生，弄地老娘心裏難過罪！

更重要的是，老人家確實也是越老越弱，且被戚秀蓮這麽一害，就更孱弱，這傷患嚴重不告訴戚衛東，也不合理。

哆嗦地抿了抿皮，黃淑香抬眼向維護的丈夫，隻覺得這些年來到的委屈和辛苦有了回報，淚盈滿目地向老婆母時，也不敢再擺譜，老實地跟道歉：

“阿娘，是淑香沒做好長媳的榜樣，您莫傷心難過，這一回您就隨我們回縣城，讓我和衛東盡盡兒子、兒媳婦的孝心。畢竟您上有疾，縣城的醫療更好。”

黃淑香雖然娘家給力，可在丈夫升職後，娘家也離不開丈夫的暗中扶持，這一點，心裏也清楚，因而跟老婆母服地很利索。

聽到老妻願意接老母回縣城，戚衛東激的了眼妻子，立馬接著道：“是呀，阿娘，您現在疾更重了，呆在村裏有個萬一都難送醫，不如就隨我們回縣城吧！”

戚衛東之前從來沒這個想法，那是因為之前請了老娘過去縣城老人家住沒兩就吵著要回，那時候他爹剛意外過世，確實是差的很，直到醫生老的痛風沒辦法治，立馬收拾了包袱回家。

一來，老太太怕花錢，二來，也確實是住不習慣。

戚秀蕎在場旁觀了全場，心裏給老太太大力的點了個讚，果然是薑還是老的辣，寥寥幾句，就勾地二伯，也勾起了他當兒子的孝心！

怕是二伯娘心中，也是怕阿婆那一句質問的！

若是注定老無所依——

那父母前半生那麽辛苦的生養兒子，細心養大兒子後又給兒子娶了兒媳婦後，當爹娘的老了，就被兒孫拋棄在一邊，哪個當娘的不聞之心驚？！

但凡當了婆母的，誰不怕兒子兒媳婦有樣學樣！

老有所依、老有所依，豈不是了一句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