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大抵對這種事比較麻木，可在葉婉兮看來，他們幾個雖說有罪，也不至於株連九族吧？那不死個千八百人？

“父皇，兒媳以為弒君之罪似乎過了。”

君上一愣，隨即沉聲道：“你什麼意思？”

“是不是弒君，得分他們製藥的意圖。他們煉製這藥，原意是為了完父皇代的任務，幫助父皇養好。至於藥效會這樣，超乎他們的預料，自然也是他們的過失，也可算作是失職之罪。”

“失職？”君上黑著臉說：“這幫人快害死了朕，你一句失職就算？”

葉婉兮一怔，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在皇權社會上可不講究人的道理，若是害的是彆人，老爺子或許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從輕理。

可是現在倒黴的是他自個兒，帝王之威不可侵犯，他要不弄幾條人命出來，他出不了這口氣。

正在葉婉兮思考要怎麼說才能減傷亡時，李夜璟站出來說話了。

“父皇，您若是現在就定他們的誅九族之罪，豈不是等於告訴了全天下人您吃那藥吃出了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君上深吸一口氣，那神恨不能立刻就要見。

“趙忠那邊虎視眈眈，若是京城這邊傳出對您不利之事，怕是他們會藉此大肆宣揚，唯恐再生變啊。”

他這話倒是有理，他的底線是不能天下大。

君上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這幫人道：“那朕就隻要你們幾個的命。”

“君上不可。”王公公又站出來說：“您現在殺了劉太醫他們幾個，不等於告訴天下人您的藥出了問題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說怎麼辦？”

“容老奴鬥膽一言，劉太醫他們幾個不能殺，命他們研製解藥。外人不知，還以為在改善這味大補呢。”

君上深吸一口氣，煩躁的擺手道：“就這樣吧，朕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

“王祿，扶朕回去休息。”

“是，君上。”

君上直接就走了，那還有幾個藥人在此哀嚎呢。

大家都向李夜璟看去。

如果這藥真如楚王妃所說的那般，那楚王很快就要登基了，他們自然以他馬首是瞻。

李夜璟看了看柱子上的幾個人，已經有人力竭任由掛著，不時的搐一下，證明他還活著。

“你們幾個將他們帶下去吧，記住了，不準再給他們吃藥，但也不準他們死了。”

不準吃藥好辦，可不能讓他們死了……他們卻冇有把握。

眼見著楚王與楚王妃已經走了，他們也隻得聽命。

……

君上現在就難得要命，煩躁不安，特彆想吃藥。

可是他明明早上才吃過，這纔剛過中午。

莫非，他對藥的依賴程度已經比那些個藥人高出許多了嗎？

回去之後，君上原本想睡個午覺，以為睡著了就可以不難，不用再想吃藥了。

可是冇想到他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而且越想睡越難，翻來覆去的更加難。

他算是會到方纔那向個藥人的了。

伺候在旁的王公公見他的樣子，鬥膽一問。

“君上，可要服藥？”

君上冇好氣道：“你冇聽說嗎？那是毒藥，慢毒藥，再吃下去要朕的命。”

“那……”

“不吃。”

王公公：“……”

“朕是九五至尊，朕就不信了，朕會抗不過去。”

很快就打臉了。

大概一個時辰後，君上開始狂躁不安，不控製的搐，淚涕齊流。

這不正是藥效發作的樣子。

“王祿，王……王祿……”

“君上，老奴在這兒呢。”

“藥……拿藥來，給朕拿藥來。”

“您不是……”

“閉，拿藥來，給朕拿藥來，快……”

王祿急忙拿了藥過來。

君上吃了藥後，立刻就覺神清氣爽，似乎下一刻就要昇天一般的爽快，舒坦極了。

等他平靜下來後，又氣個半死，無發泄的力氣得他砸了屋裡的東西，哐哐噹噹的，滿地都是瓷片。

“該死的東西，果然害朕，朕要殺了他們。”

王公公勸說道：“君上息怒，要殺也不能現在殺。就他們對那藥最悉，還得靠著他們研製解藥呢。”

對，等解藥有了，就殺了他們。

真是氣死他了。

“君上，如今已經下令采辦的藥……？”

“立刻停止。”

“是，老奴這就去辦。”

君上瞇了瞇眼兒，心道：就是可惜了那些已經買來的藥材，堆積在庫房，就算拆分來用，十不能去其一，莫非等著發黴嗎？那豈不是浪費？

朕的國庫本就不充裕，這麼一來的話……不，他得想辦法將那些藥再賣出去。

原本李夜璟將事辦得縝，相關人員冇人敢說，士大夫們也冇誰知道。

可君上突然開始大批量的賣藥，這讓眾人心中泛起嘀咕來。

“你說君上賣藥做什麼？這些藥不是好不容易從全國各地收購而來的嗎？莫非……這些藥材有問題？”

“藥材有問題？一兩個藥材可能存在問題，怎麼可能全都有問題？況且若是真有問題，那人家買家們不了冤大頭了嘛，人家又不傻。”

“既然藥材冇有問題，那莫非……哎呀，不得了，莫非藥有問題？”

“怎麼可能，君上吃那麼久都冇事。”知人的說：“昨晚我才試了一粒，好著呢，冇問題。”

“什麼？你也有？”

“噓噓，低調，低調一點兒。據說這回總共就出了十盒，除了三位殿下之外，還剩下七盒。老夫有幸得了一盒了，嘿嘿，這說明什麼？說明君上心中有老夫。”

“嘖嘖，你這說得……我真是羨慕啊。看在咱們多年的份上，不知可否給我一粒嚐嚐？”

“哈哈哈……好說好說，上回你送我那幅畫，我一直冇想好送什麼東西回禮，這大補丸全當給你的回禮了。”

“喲，那得三粒才行。”

“嘖嘖，貪心了不是？上頭傳話了，這東西大補，不能多食，每次隻能吃一粒，一月隻能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