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士儀猝然登堂室,四座賓客最初大多詫異,及至他自告勇獻上新曲,而後竇希瓘又大喜過直呼杜郎立時奏來,衆人哪裡還會不知道這年郎竟是竇希瓘相識的人。待到那樂聲乍起,曲調明婉轉,新奇得讓人覺得簡直聞所未聞,一時之間,賓客們不都頭接耳了起來。儘管杜士儀已經有兩年多不曾在人前面,如今不僅量漸長,面目也不像從前那般稚氣,但人多眼利,須臾就有人將其認了出來。
“是樊川杜十九郎!”
“樊川杜十九?便是那江郎才盡的杜十九?不是說他妹妹攜其出外求醫,如今下落全無麼?”
“如今看這樣子,分明應是已經痊癒了。真是從未聽過的新樂,尤其這曲調……話說回來,只不知道他還能做詩否!”
認識或是聽說過杜士儀昔日那點名聲的人品頭論足,其他人卻不得細細品評著這首確可堪稱新曲的曲子,甚至還有酷音律者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杜士儀那指上作。而剛剛那出言狂傲挑剔竇家樂師名不副實的姜度,最初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杜士儀,但隨即面上表便專注了起來。竇希瓘雖被天子稱一聲舅舅,但不過屋及烏,比不上自己的父親姜皎,他有意下其面子,也不過是瞧不起那暴發戶一般的做派。
可此時杜士儀這曲子不但是從未聽過的新曲,而且指法節奏,全都無可挑剔!
他一面用手指輕輕叩擊前的食案,一面眼神閃爍思量著什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姜四郎。”
姜度稍稍一側頭,見是一個面如冠玉,稍稍有些面的年輕人,他不挑了挑眉。果然,不等他開口詢問,就只聽其輕聲說道:“這是京兆杜陵杜十九,原本家住樊川,頗有才名,可卻因重疾一度江郎才盡,其妹帶其前往嵩山求遍名醫方纔得以痊癒,如今是嵩山懸練峰逸之士盧鴻的室弟子。”
“哦?”姜度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恰逢那邊曲調已經由最初的歡快而轉至低沉,他凝神細聽了片刻,繼而便收回了打量這出言提醒自己的人的目,漫不經心地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彈出來的曲子有些山野逸氣。果然是新曲,而且這格調更是和別的曲子不同,豎抱琵琶手撥絃,分明是傳承自裴神符的舊技,很難得。”
隨著他這評判的話出口,那邊一曲已是到了高,一時間,四座竊竊私語的聲音也都了。挨姜度後的柳惜明憤恨地咬了咬牙,這才低聲說道:“今日畢國公夜宴,特邀盧公,卻只他來,若他無有一兩手本事,畢國公這一關如何過得了?”
“嗯,也是。對了,聽說你也去過嵩山求學,對那位當世者可有什麼見解?”姜度隨口問了兩句,聽到柳惜明在耳畔事無鉅細一一相告,他不眼眸閃,臉上出了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微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剛剛那低沉的曲調再轉悠揚,等到徐徐音止時,也不知道是席上誰人高聲好,一時間四座彩聲四起。
這時候,杜士儀方纔施施然站起來,團團一禮便神自若地說道:“某今從學於嵩山懸練峰盧公。這琵琶乃是奉盧公之命,由三師兄裴寧教授。某學琵琶不過年許,音律之道亦談不上通,此曲自曲之後,卻尚未習練純,本不方家之耳,今日勉力彈奏,謹以此拋磚引玉。”
聞聽此言,左下首一席中,卻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白年輕人長而立,因笑道:“杜郎君只一年許便能將琵琶練得如此地步,著實讓人心折。且觀杜郎君適才豎抱琵琶手撥絃,與坊間傳承大有不同,不知師承何人?且此曲先爲愉悅,再有激烈,後爲哀婉,扣人心絃,最後卻是再轉悠揚,確是從未聞聽的新曲。某太原王十三,便越俎代庖一回,代主客相詢曲名,還請杜郎君不吝賜教。”
“此曲胎於已故樑使君《十道四蕃志》中一則軼事,因名《化蝶》。”
“果然是裴家琵琶!”那自稱王十三的白年輕人將掌一合,卻是喜,“怪不得杜郎君手法與某平日所見所習均不相同!若杜郎君不介意,他日某登岐王第之時,亦想一奏此曲,不知意下何如?”
對方不是求取曲譜,卻打算異日在王公貴第演奏這首決計稱不上短的曲子,這顯然表示一遍聽完便已經完全記下了曲譜,杜士儀頓時爲之大訝。不過此地明顯不是震驚的地方,他不得笑著說道:“若能由王兄妙手將此曲傳遍天下,如此幸事,杜十九怎敢拒絕?只是,既有新曲,某自不量力求,還請竇公寬宥那幾個樂師。想來他們也不過是因爲沒有預備,倘若竇公有命,他們必然會竭盡全力,不數日之奉上新曲!”
竇希瓘見王十三郎出言捧場,此刻杜士儀與其一唱一和,一時四座倒也有不附和的聲音,姜度卻沒有話,他頓時到臉面都找回來了,自然再也不會計較這盧鴻竟然沒有應邀而至的形。於是,他故作大方地重重點頭道:“便因杜郎此言,寬宥了那些尸位素餐之輩!”
此言一出,他又重重擊掌道:“來人,請十郎來!今日高朋滿座,他那胡騰舞久未見人,且讓大家看看是否有進益!”
一時間彩聲雷,那些樂師被輕輕放過的事立即被滿堂賓客拋在了腦後,就連起先挑刺的姜度也不例外。竇希瓘膝下兒之中,唯有這竇十郎酷好樂舞,一曲胡騰兩京之人能及,因是國戚之貴,若非節慶之日,等閒絕難得一觀,誰想今日竇希瓘一喜之下,竟然吩咐請竇十郎來獻舞一曲!而杜士儀把琵琶給了侍婢,應竇希瓘之邀正要席之際,卻見適才說話的王十三郎盛相邀道:“杜郎君若不介意,可與某同席!”
王十三郎之席雖非上席,但還是在最前頭那一排,對於杜士儀來說自然求之不得。今日滿堂賓客之中,多有他記憶之中有些印象的人,然而如今他卻不想應付這些人,於是,他見竇希瓘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不得欣然到了王十三郎那一席上,毫不拘束地盤坐了下來。待到侍婢添了酒後,他便笑著向王十三郎舉杯一敬,輕聲笑道:“多虧王兄一番言語解圍,否則我適才班門弄斧,恐怕還要招致不挑剔。”
“哪裡,若非十九郎仗義出場,恐誰也無法在竇公面前爲那些樂師求。說起來,竇宅樂師兩京聞名,畢國公長子竇十郎懶於仕途,唯獨嗜音律樂舞如命,甚至聖人亦之不已,樂師之中哪會有尸位素餐之輩?要有新樂,也需得歌姬舞姬合得上。今日本非節慶之日,只是尋常歡宴,怎麼可能臨時預備一出?”
笑著滿飲了一杯,王十三郎見四座賓客全都在議論著即將登場的竇十郎,他便又低了聲音說道:“聽說十九郎和令師盧公就住在這勸善坊的旅舍?竇宅夜宴,素來自夕達旦,不知你旅途勞頓,今夜能支撐否?”
聽王十三郎言語親切而真誠,杜士儀頓時苦笑道:“實不相瞞,若不是竇公那張帖子,我早就睡下了。可盧師一路勞頓,早已安歇,爲弟子理當服其勞,我這纔不得不來。本指屆時可以先行辭去,可王兄說這夜宴要自夕達旦,恐怕我是無論如何都吃不消的。”
“那我不妨教十九郎你一個最好的辦法。”王十三郎正打算繼續說,突然只聽得末席那邊一陣歡呼,連忙輕聲說道,“快看,竇十郎來了!”
杜士儀連忙擡頭去,但只見一個年約十五六的年郎寬袖大袍昂然而,顯然便是竇十郎了。即便他並不算此中行家,卻也知道這一裝束決計不是跳胡騰舞的。果然,就只見他一瘸一拐來到竇希瓘前深深一躬,隨即便擡起頭說道:“大人命舞,原不敢辭,然早晨騎不慎傷了,若是勉強爲之,恐怕要貽笑大方。”他說著便團團一揖,見衆賓客無不失,他方纔狡黠地一笑,“不過,知道來往竇宅的各家賓客最盼著這一曲胡騰,因而我早早便心訓練了幾人,今日雖不能親自登場獻藝,卻也想教諸位一觀!”
“好!”
“還請十郎快把人上來!”
聽到這此起彼伏的聲音,那竇十郎方纔高高擊掌,隨即側退到了竇希瓘主席一側。須臾,就只見三五僕從搬著一卷東西快步上了大堂,隨即彎腰在地上鋪了開來。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水磨青石鋪就的地上,便已經覆上了一層澤燦爛的錦繡地毯,居中又安放上了一個二尺見方的銅盤。東西一一安設完畢,外頭已有幾個深目高鼻的胡人先後進來。
五人之中,居中一人頭戴尖頂帽,穿窄袖翻領長衫,腰繫寬帶,襟掖在腰間,足套錦靴,右側一人執鈸,一人捧著琵琶,右側一人手拿橫笛,一人卻是空著手。五人齊齊深深施禮之後,那伴奏的四人便往旁邊退開數步,恰是各自佔據了那錦繡方毯的一角。
隨著執鈸的一人猛然合鈸一聲清鳴,琵琶聲橫笛聲亦是隨之而起,而那空著手的樂師,亦是擊掌用胡語高歌了起來。儘管在座主賓絕大多數都不通胡語,但當那悠遠悅耳的歌聲中,居中的舞者已是腳下縱躍踢踏了起來,衆人無不把那點小小的語言障礙拋在了腦後。
這舞姿一起,杜士儀便覺到,如果說此前遠觀的胡旋舞是不計其數的旋轉,此舞便是數不盡的翻騰,且縱躍騰挪之間,全都不能越過足下銅盤。儘管有時候那踢踏的舞步像極了踢踏舞,錦靴踏銅盤的時候,也能聽到那節奏和響聲,但相比踢踏只重舞步,胡騰卻是手足腰並用,勾手攪袖,擺首扭,提膝騰跳,舞到酣,那舞者便彷彿飲醉了酒一般,作幅度越來越大,無論是回首、搖臂、扭、提膝,每一個作都彷彿搖搖墜,偏生卻和樂聲歌聲掌聲鈸聲相得益彰,每每在彷彿就要跌出圓盤的時候奇蹟一般穩住形,不時激起一陣陣熱烈的鼓掌好聲。
一曲終了之際,那胡服舞者止住形,竟是面不紅氣不地再次深深行禮。此時此刻,滿面紅的竇希瓘滿意地瞥了一眼兒子,這才笑地高聲喝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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