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當然信,這個人剛纔衝箭之時,眼神中的笑意,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嚇唬,故意讓難堪,故意害出醜。
兩名婢還在替竇寒煙整理頭髮,但是聽見木香肆意瘋刺的話,怒不可遏,打掉婢的手,“這一局算我輸了,下一局!”
竇皇后很是失,多好的一個開頭,結局怎麼會是這樣呢?
木亭憤恨的道:“沒想到,還有兩把刷子,照這個形勢下去,你那侄怕是要輸了呢!”
“不服氣?那你自己上,鑑定古畫,你懂嗎?”竇皇后目沉的掃一眼。
“有何不懂,臣妾看過的古畫不下千副,是皇上賞給臣妾的古畫,都有上百副,哪個名家的畫作,不曾見過,倒是竇寒煙,沒見過多大的世面,別給竇家丟臉纔好!”
“哼,即便是丟臉,也跟你沒有干係,你今日說的話夠多了,別忘了自己的份,又想足了嗎?”竇皇后額上青筋突突的抖,這個木亭,早晚要除去,放眼整個後宮,敢跟做對的,也只有木亭一人而已。
木亭毫不在意的看著自己的指甲,“皇后若是心中不平,只管好了,反正皇上會翻本宮的牌子,到時臣妾只怕皇上問起來,皇后不好圓說!”
“你!”竇皇后死死掐著椅背。恨,怒,怨,卻又無法阻止皇上寵木亭,尤其是最近幾日,有時甚至招兩個嬪妃一起侍奉,當真是風流無邊,荒銀無度。
“娘娘莫要生氣了,那邊的比賽又開始了,襄王妃有一句話倒是說對了,早比早結束,臣妾也好回宮伺候皇上,”木亭姿態慵懶的往榻上一靠。
之所以敢跟皇后對著幹,以前還有所顧忌,而現在,皇后已是空有實權,唐皇已將協理六宮的重任,到的手中,慢慢的,就會架空皇后的權利。
竇皇后忽然就不說話了,氣什麼呢,這不正是要的結果嗎?
唐皇自以爲強壯,夜夜寵幸妃嬪,子骨表面看上去,似乎很健壯,但底子已經壞了,異常虛弱。
整日整日,都用大把壯藥撐著,否則哪裡能雨均沾,把嬪妃們都餵飽。
他自己也不是完全不知道,但在心理作用下,以及的滿足之下,哪還顧得了那麼多,多瀟灑一日也總好過癱無力的度過每個夜晚。
前方的長桌上,已經擺下兩副畫,的畫家是誰,木香並不認識,應該是前朝的某人,因爲落款,有南晉皇室的標誌。
畫上畫的是一副花鳥圖,澤鮮豔,落筆嫺,筆峰灑,一看就是大家風采,連木香這個不懂畫的人,也看的驚歎生畏。
竇寒煙連不及整理頭髮,只能拔了髮簪,隨便梳理了下,長髮垂在後,看著很飄逸,但是配上今兒的服,卻難看的很,而且脖子很短。
之前梳著高高的髮髻,把脖子擡上去了,看著似乎很高挑,但髮髻一放下來,領又那麼高,脖子就沒了,什麼第一人,笑死人了。
木香看了會畫,隨之注意此刻的打扮,一向毒,絕對是有什麼說什麼,嘲笑,報復,如此大好的機會,怎能放過。
“咦,竇小姐,你的脖子哪兒去了?”
周圍約有人忍著笑,忍的十分辛苦,也有人乾脆不忍,直接笑出了聲。
紅葉抱著小紅,嘆道:“你家主子,盡挑別人的肋,這一回,又是人家的痛,竇郡主怕是要氣瘋了,瞧瞧,眼睛都紅了。”
紅也聽不懂說的什麼意思,大概是了,用鼻子嗅著桌上的食,都是木香沒過的。
“你了嗎?這都是你主子不吃的,你拿去吃吧,”紅葉把盤子端到地上,給它吃。
嚴忠瞄了眼,“夫人別讓皇后等人看見了,以免又生事端!”
紅葉滿不在乎的道:“們現在忙著呢,哪管得著這邊。”
小傢伙不理會盤子裡的食,卻跳到桌子,去食杯子裡的酒。
紅葉笑道:“你這傢伙,竟然還會飲酒,也不怕喝醉,走不了路!”
小紅了兩口酒,甩了甩頭,又抖了抖尾。
喜鵲無意中掃了它一眼,驚呼道:“它變了!”
“怎麼回事,小聲點,別驚了旁人,”嚴忠低了聲呵斥。
而與此同時,紅葉也發現了不對勁,“它真的變了,剛纔的還是火紅,這會變暗了,你瞧,紫了呢!”
嚴忠趕走過去,把紅抱了下去,藏到了桌子後面。
唐焱因爲跟他們離的最近,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個會變的小狐貍,還是在了桌上的酒之後變的,如果不是狐貍有問題,便是這酒有問題。
但是……誰敢當衆給襄王妃的酒下毒呢?如此明目張膽的招,是個人,都不應該會用,太明顯了,也太冒險了。萬一被驗到,那是要問罪的。
嚴忠悄悄的喚了喜鵲一併蹲下,“你用東西把它遮住,別人看見,我去驗一驗那酒。”
唐焱能想到的,他又豈會想不到。
“是,我知道,”喜鵲深知事嚴重,幸好夫人沒有喝這杯中的酒,一直保持著警惕,不讓任何人靠近,否則便大禍臨頭了。
“喏,用這個遮擋,”紅葉遞過來一塊帕,雖說不大,但用來包住小紅包,是足夠大了。
嚴忠乘著大家的視線都在那二位上,的拿出一銀針,在剛纔小紅過的酒裡攪了下。
可是,當銀針拿出來之時,卻沒有發黑的跡象。
紅葉看見之後也納悶了,難不這酒沒毒瘤,小紅之所以變了,是它不能沾酒的緣故?
一直坐在旁邊,充當羣觀衆的唐焱,此時開口了,“酒裡的不是毒,所以銀針試不出來。”
唐鑫也聽見了,“我四哥說的對,這世上除了毒之外,還有某些草藥,若是用的方法不對,就害人的毒藥。”
紅葉聽的暗暗心驚,難不真的有人要害木香?
嚴忠不聲的將東西都放回原位,讓別人看見,只當他替主子收拾桌子,“看來夫人不食是對的,咱們看好了,直到走出臨臺,都別讓夫人這裡的任何東西。”
唐焱道:“恐怕不止是這樣……”
他朝站在不遠的木香跟竇寒煙二人看去,只見們邊不遠,點了一香。
那香是給們二人計時用的,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香的氣味不似普通的檀香。
唐焱喝了幾十年的草藥,早對這些草藥,瞭如指掌。都說久病醫,他病了十幾年,喝下的各類湯藥,說也有好幾大缸,只需一聞,便知那裡頭摻了什麼。
唐鑫最明白他的意思,“四哥,你是說,那香也有問題,是毒還是沒毒?”
唐焱搖搖頭,“單獨用,沒毒,若是跟其他的藥混著用,就有毒了,不過即便有毒,也不會危機命,頂多會讓人神失常,所以再準的銀針,也試不出來。”
“那,我們要不要前去制止,把那香掐滅!”
不同於唐鑫的憂慮,唐焱反倒輕鬆了許多,“你掐了這一個,還會有下一個,何必呢,與其讓他們躲在暗中,伺機而,倒不如令他們現,放心吧,應付得來。”
唐鑫看了眼四哥,忽然笑了,“從沒聽過四哥誇讚一個人。”
“呵,有嗎?”唐焱應的似是而非,模棱兩可。
有些事,知道個朦朦朧朧也就夠了,何必刨問底,非要看個究竟不可呢!
至在他看來,朦朦朧朧的,比清清楚楚的東西好多了。
唐鑫認真的想了下,又道:“四哥最近笑容多了,心似乎也好了很多,其實今日你不是非來不可,這樣的場命,你以前都是推掉的,這一次突然出現,皇后肯定是要關注了。”
唐焱笑容很深,“我若不來,皇后隨隨便便爲你指個王妃,那咱們以後的境,豈不是更被?瞧見沒有,今日除了竇寒煙,還有好幾個們本家的小姐,也都來了,看樣子是想主掌我們幾個的婚事,待會比試結束,肯定就要提了,你可想好了?”
皇后這一邊,是肯定要拒絕的,但今日也有不朝中一口大員的兒,雖然不一定非要納爲正妃,但是娶幾個側妃,還是可以的。
正室雖然只能有一位,但做爲皇子,側妃也就是侍妾,有多個,也沒人管你,只要別讓唐皇覺得皇子荒銀度日就可以了。
“有什麼可想的,不管是人也好,家世也罷,若是太過複雜,那樣的日子過著還有什麼意思,要娶便一個簡單的枕邊人,這樣夜裡睡覺,還可以睡的安穩些,否則我豈不是也要跟太子一樣,日不能安穩,夜不能寐。”
“你喜歡就好,”唐焱不反對他跟彩雲親近,因爲這對他只有好,沒有壞。
木香跟竇寒煙一同站在長方桌前,面對著兩副一模一樣的畫作,兩人皆沒有率先吱聲。
此次爲了公平起見,找了當今皇上的帝師,老的都快走不道,還是被人擡著過來的。
因爲他是皇上的帝師,所以最爲公允。
竇寒煙餘瞅見木香,眉頭鎖,終於笑了,“襄王妃可看好了?這兩副畫,其中一副是先皇的所畫,你瞧這落款已及印章,除了先皇,只怕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有如此大家手筆。”
木香恍然明白了,原來是唐皇的老爹,難怪要拿出來顯擺了。
但是竇寒煙的誇詞,未免太過了。
說是好畫,承認,可要說世上沒幾個人能比,這就是虛誇了。不過看在他是皇帝的面子上,故意把人家捧高了,說白了,就是拍馬屁,而且是明正大的拍馬屁,拍的噼裡啪啦響。
老帝師就坐在離二人不遠的一把太師椅上,聽見竇寒煙的話,擡起頭瞄了一眼,又垂下眼睛,撥弄著杯裡的浮茶。
木香盯著的短脖子看,“我雖然不懂看畫,但我懂得欣賞,就比如竇姑娘此刻的脖子,比例那麼短,讓我想起了剛剛得到的一個小寵,也似你這般,脖子又細又短,這短脖子,若是長在寵上,倒也很可,但是長在小姐上,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奇怪!”
遠的小紅,耳朵忒靈,在聽到主人把它跟那個醜八怪相比時,衝著木香所站的方向,翻了個白眼。人家是靈,豈是凡人可比的,太跌範了!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是在說畫,你看的懂便說,看不懂就閉,”竇寒煙氣的快冒煙了。要不是礙於人多,肯定得找個地方,把髮髻重新弄好,偏偏這個人死拖著,不讓離開,害的,不得不披頭散髮的站在這兒。
相比較的暴怒,木香笑的愜意悠閒,“看的懂,如何能看不懂,連竇姑娘的脖子,本夫人都看的懂,區區一副畫,又怎能難倒本夫人,哎呀,竇姑娘的領要不要往拉一拉,否則我都快看不見你了!”
竇寒煙本意是要看畫,不管說哪一副是假的,都有辦法,駁了的判定,讓面掃地,可是這個人,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對著的脖子糾結,分明就是故意的。
竇寒煙何其在意自己的容貌,又是被到了極限,袖猛的一揮,“你說夠了沒有,到底還要不要鑑定!”
沒注意到的是,就在站著的手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茶杯,那麼隨手一揮,剛好揮在那杯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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