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纔不管他好不好,最好家裡活太多,木朗又小,彩雲也幫不上啥忙,一個人撐著,都快累死了。吳青天天躲在林子裡,不用白不用。
不耐煩的催促吳青,“你快點進來,今天早點睡,明天早點起來,還有好多活呢!”
吳青臉一陣白一陣青,拳頭攥了鬆,鬆了攥。可是轉個彎想想,好像也沒啥。主子讓他看著木家,也沒說是明著看,還是暗著看。他幫木香乾活,應該可以,不過明天還是得飛鴿傳書,跟主子報備一下。
想通了關鍵問題,吳青也輕鬆了,追上木香的腳步,追問,“你是咋知道我在竹林裡,如果我沒記錯,我從沒當著你的出現過,難不你有力?”有力的人,能知氣息,周圍如果埋伏了高手,肯定是能覺到的。
木香白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看見個白癡,裡卻說著不相干的話,“誰你上味道重,我家黑寶鼻子很靈的!”
吳青愣了片刻,才恍然明白過來。難怪前兩天,總有隻黑的小狗跑進竹林子裡,起先他還以爲那狗就是無意中闖進來,他也不想打草驚蛇,便任由那黑狗來去。沒想到,這土狗還。不過他上味道真有那麼重嗎?好像也不是啊!
自此,吳青便在木香家留下來,對外就說是木香姥姥家的親戚。木家的脈不在玉河村,是後來在木香姥爺那一輩的時候牽來的,當初也聽說木家在外有親人,只是一地沒來往,後來木香娘親時,倒是有親戚來過。
所以對於這位多出來的免費親戚大哥,村裡人也沒說啥。他們說了也不管用,誰敢去惹木香?要是被知道誰說了壞話,非得攆到那人家去,把房頂掀了不可。
看著嶄新的屋子,木香算著日子,陳德做的傢俱頭一批應該要送來了。長舒了口氣,對吳青道:“今晚你可以不用再打地鋪了,睡炕吧,讓木朗也跟你睡,讓他適應一下。”
原本就打算等房子蓋好,就讓木朗單獨睡。可是突然之間讓他一個人睡,又怕他接不了,夜裡會害怕,現在有了吳青,這問題便解決了。
吳青這幾日也跟木香混了,倒是真把當妹妹看,一口應下,“,那我去挑糞澆園子,你回頭跟木朗說好,不然他肯定不幹。”
“這個我知道,放心,我會跟他說的,”木香轉頭去木朗,瞧見他蹲在院門,抱著黑寶玩。一個月過去,黑寶長大了些,越來越像土狗,完全沒有小時候胖乎乎的可。
吳青拿著扁擔跟糞桶,就去了屋後的茅房。他不是農民出,是個孤兒,記事之後就了赫連家的訓練營,從殘酷的訓練中,慢慢長大。在來到木家之前,他的生活裡,除了護保護主子,就是殺人。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能過上安逸平凡的生活。
木香回廚房舀了幾碗大米擱在盆裡,這是晚上的晚飯,但是大米沒有加工,裡面有雜質,在燒飯之前,得挑撿乾淨。搬了凳子坐到院門口,就坐在木朗旁邊,挑起下來沒有殼的稻子,就隨手扔進籠裡。母們見到有東西飛進來,也不管是什麼東西,撲上去就搶。
木香斟酌了下用詞,輕咳了一聲,“木朗啊,還記得你今年幾歲了嗎?”
“不是八歲嗎?”木朗眨著大眼睛看,黑寶晃著尾,著他的手,把他撓的有些。
木香獻的笑,“不錯,是八歲,木朗記真好,那你知道八歲的男娃,都該幹什麼嗎?”
木朗搖頭,他是真的不懂。
木香細聲給他講解,“八歲的男娃,都是大孩子了,應該獨立,不能再跟姐姐睡一個屋,不然傳出去,是要人笑話的,咱們家的新房蓋好了,木朗今晚跟吳大哥睡,好不好?”
木朗對木香這個大姐,從骨子裡就有依,一聽說大姐不帶他睡覺了,小臉立馬就垮了下來,那表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木香知道這事他一時半會消化不了,便換了個角度說:“木朗,你不是說長大了以後要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既然要做男子漢,就得有個男子漢的樣,咱們就從睡覺開始,就當是鍛鍊膽量,你也不想別人背後你膽小鬼吧?咱家木朗最勇敢,最有男子氣概,對不對?”
木朗沉默一會之後,慢慢點頭,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我今晚跟吳大哥睡!”他潛意識裡,也知道不能一直跟大姐睡一塊,早晚是要分開的,就是一時間接不了。好比喝的小娃,突然間斷了,肯定要不適應的。
房子蓋好的時候,都快過中秋了。
春季種下的水稻也到了收割的季節,田野間,隨可見忙碌的影。
有拿著鐮刀,割稻子的。也有挑著稻把,往自家曬穀場奔走的。
他們這個地方,秋季雨,河水退下去好多。所以趕在晴朗雨的日子裡,大家都抓著時間,能多幹就多幹。要不然萬一下天公不作,下雨了,就會使得水稻減產。
村裡人再怎麼忙,也不關木香的事,只有一塊田地,還是從李大山那要來的,也沒糧食。新房子還有好些零碎的事沒收拾好,爲了有更多的蛋,又買了五隻老母。
這回籠裡可熱鬧了,十隻,基本上每天能收七八個蛋。木香一個蛋也不賣,全留著做菜吃,給弟弟妹妹改善伙食。
吳青沒過幾天就走了,據說是收到主子的命令,要他趕往邊疆。看吳青凝重的神,木香猜測,這回麻煩不小。他走了也正好,木香也能更方便的忙自己的活。
按著跟陳氏的約定,木香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收到一批腸。收回來之後,都掛在屋裡,暫時沒。看這不急不緩的樣,陳氏不止一次納悶,連大梅都問過好幾次了。
大梅家跟陳氏有親戚,再說那次去鎮上,林長栓是跟著一起去的,他知道了,大梅肯定也瞞不住。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問,木香就是閉口不答,還沒到時候,說了他們也未必能聽明白。
這幾日,木香也有不空閒時間。
家裡過冬需要的柴,吳青在的時候就劈好了,整整碼了半牆高的木柴垛子,過冬足夠了。
中秋過後,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雨。
木香便開始著手做服,糊鞋底,納鞋綁。做棉鞋之前,先做了幾雙單拖鞋,晚上洗過腳,可以穿穿。拖鞋做起來簡單些,只當練手就好了。
接連做了的幾雙拖鞋,木香的手藝突飛猛進,做出來的鞋,有模有樣。還學會了繡花,在跟彩雲的鞋上繡,都是很簡單的,一朵梅花,或是竹葉子。
除了鞋子冬,還有棉被,這些都得準備了。
這一日,木香澆完了菜園,看著離做午飯時間還早,便準備回屋,把裁好的布,趕做出來,做被套。這是偶然想起來的。
古代人哪會想到被套一說,棉被一般都套著,被裡被面,再用白棉線沿著被子的邊緣納上。
可是這樣一來,拆洗就不方便了。所以木香就去鎮上布莊,又抱了一匹青底白花的布回來。雖說是布,但是也棉花紡的,只要用淘米水洗過一遍,就會很。
彩雲扛著蝦網,後面跟著木朗,兩人一塊從院門出來,正迎上挑著水桶回家的木香,“大姐,我帶木朗去後面撈蝦,天黑前準回來。”
木香也沒太在意,“別去河邊,就在附近小裡撈就行了,要是拎不,回頭我一聲。”他倆經常去撈小魚小蝦,雖然那些東西收拾起來比較麻煩,但木香會弄,蒸出來的蝦醬,小魚乾,很是下飯。彩雲跟木朗也喜歡吃,他倆便每天都出去一趟。
“噯,知道了,”彩雲頭也不回的擺手。還不忘小聲的提醒木朗,走路看路,注意別絆摔跤。
看著倆走遠了,木香這才收回視線,把水桶挑回家,放到廊檐下,又去打了井水上來,把廚房門口的大缸灌滿的。
家的水井,就是在蓋房子時修的。這活林富貴他們也會幹,又不用另外請人,所以他們全包了。
有一點不得不說明。關於包工一活,之後王喜跟林長栓仔細算過了,木香也按著正常的蓋房價格付給他們錢,刨去本,人工費,也賺了些銀子,跟自己單獨幹相比,的確劃算些。
所以這幾日林長栓跟王喜每天都湊在一塊,研究下一步該咋做。雖然他們很想來問問木香,但礙於面子,也不好意思過來,只得在家裡研究。
新蓋的廚房地方很寬敞,修了個兩口鍋的土竈,兩個土竈中間還個小鍋,平時都是裝滿水的,這樣在大鍋裡燒飯或是燒水時,中間的小鍋就能時刻保持溫度。
因爲廚房大,木香他們吃飯都在廚房吃,裡面有個小桌,擺幾把小凳子,另外木香還買了菜櫃,裝菜碗用的。爲了方便冬季泡菜,特別去找了做罈子的作坊,定做了一批帶壇口帶凹槽的罈子。
等罈子裡裝了東西,上面加水,就能很好的隔絕細菌,不容易長黴。
中午還剩了些飯菜,足夠他們姐弟三個人吃,木香在土竈下添了把火,把飯菜都擱在大鍋裡蒸著。
看著天快晚了,便開始收拾院子裡晾曬的東西。
原先他們睡覺的屋子,現在了儲間。木香頭一批泡綠豆芽跟黃豆芽,不算太功,想了下,可能是溫度,以及泡製的時間問題。後來因爲蓋房子,耽誤了時間,就沒再弄了。
眼下正在發芽的豆子,也就是前天才弄的。把儲間弄的很暖和,希對出豆芽有利。
就在忙個不停時,寂靜的村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木香一怔,想起木朗跟彩雲還沒回來。別人鬧不鬧的,跟沒關係,只在乎木朗跟彩雲。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套了件外,鎖上院門,帶著黑寶一起出去找彩雲他們。
黑寶個頭竄的快,已經快及膝蓋了,也特喜歡撲人。木香有時都不了它,這會看它圍著自己的轉,忍不住輕輕踢了它一下,“你都快把我絆倒了,就不能好好走路吧?”
黑寶雖然聽不懂人話,但跟著主人時間久了,主人的緒它還是瞭解的。知道主人不高興了,當真不敢再鬧,跑在前面,往屋後水塘梗跑去。
田野間水稻都收完了,油菜跟麥子也種上了,還沒出麥芽,油菜也是,田地裡只有一個一個的小坑。
古代種油菜,方法都很原始,先是犁田,然後分田壟,接著就是用鋤頭刨坑,之後就是撒種子,接著撒上用草木灰堆出來的糞,最後澆一遍水。如果接下來幾天,天氣乾燥,就得再多澆一遍水,據況而定。
說起來,澆水是最累的,這活大都是男人們幹,用扁擔挑著兩個水桶,去小邊,或是水塘裡打水,再挑回來。
至於種麥子,就比較簡單的,犁完田之後,上,灌滿水,再撒上麥種。
看似簡單的農家活,但對於木香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好些老農民的經驗,都是幾輩子累積下來的,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
了秋,田梗上的野草都枯死了,河塘邊的樹,也掉了葉子,禿禿的一片。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冬天即將來臨。
木香順著他們經常撈蝦的路找過去,卻不見彩雲跟木香的影,有些急了,“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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