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八章 振人心的消息

天剛蒙蒙亮，姚易竹變起床了。屋子里有些冷，打了個哆嗦。昨天晚上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并沒有認真看這間屋子的布局，借著微弱的晨曦，打量這間陌生的屋子，屋子不大，是典型的本地普通民房，和侍在端此時正睡在一張床上，說是床，床的下面卻搭著土炕，為了取暖，現在好多農戶都采用這種方法，比安上一組暖氣還管用。屋子的西側是一張木質春秋椅，前面放著一張茶幾。北面則跟大多數人家一樣，是一組對開門的柜。

姚易竹正打量的時候，侍在端醒了。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著坐在床上的姚易竹。“看什麼？我臉上開花了？”姚易竹覺察到背后灼人的目，回過頭看到侍在端正呆呆地打量著自己，嗔怒道。“花哪能比得上你？那些花在你面前，什麼都不是。”很看到侍在端一臉花癡的樣子，姚易竹抿一笑，手指了一下他的額頭：“油腔調！”侍在端長臂一撈，又把納懷中，看他又要興風作浪，姚易竹解決掙：“起來啦，還要上班呢！我可不像你是個無業游民，我得站好崗盡好責。”

“嘁！在我面前就別給自己戴高帽子了。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大喊大地，把妖妖都給吵著了。”侍在端鼻音濃重，看起來床氣很重。“誰大喊大了！胡說！”姚易竹臉緋紅，想起昨晚的瘋狂，如果此時這里一個地，真想毫不猶豫地鉆進去。好吧，現在沒有地，我鉆進被子里總行吧。看著姚易竹用被子蒙住了頭，一副鴕鳥的樣子，侍在端不由大笑起來。

兩個人又玩鬧了一陣，眼看天就要大亮了，姚易竹不敢再耽誤，不舍地出了大門。侍在端在被窩里又躺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真夠荒唐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非常“正經”的人，雖然比不上柳下惠，但也不是個狂蜂浪蝶之人，可怎麼一看到姚易竹就把持不住自己。荒唐的夜，不由荒唐的制造，如果此時劉曉姿站在他的面前，他是不是手足無措呢？不過，姚易竹的味道真是非常好，曉姿有時是青的，姚易竹可就大膽多了，畢竟是生過孩子的人，這方面的經驗比曉姿要多得多。

按照先天晚上的約定，侍在端又來到了王子鎮。他是鎮長大人尊貴的朋友，鎮上那些小鬼頭，雖然跟他不，總有幾個持各種心態的人過來打招呼。姚易竹的辦公室里，有人在匯報工作，他覺得自己不便進去，就站在門口等。

“侍老板，早，怎麼站在這兒？”侍在端抬頭看時，卻是林毅恒。雖然兩個人只見過那一面，林毅恒還是給侍在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林書記早，我這兒跟姚鎮長有點事兒，屋里正忙著。”說話間，林毅恒已經走了過來。他和姚易竹的辦公室本不在一層。鎮里這辦公樓一共四層，一到三層是辦公用房，四層是個大會議室。鎮長辦公室在二樓，他則在三樓辦公。

“侍老板，到我那兒先坐會兒吧。讓易竹先忙一會兒，正好有點事兒想跟侍老板說呢。”林毅恒的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侍在端怎麼能拒絕。本來，他不想跟林毅恒這個一把手過多接，鎮上的那些事，姚易竹一個人就能擺平，他總覺得，這個中年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這個人，就像一個古潭，里面的水有多深，誰也說不好。

進了林毅恒的辦公室，侍在端對他的辦公室進行了一番評價，夸林毅恒眼獨到，辦公室布置非常雅致，書架里的書有品位，花架上的綠植著主人的大氣，從這布置就知道他是個心開闊、知人善任、能力超卓的人。這一通馬屁拍上去，把個林毅恒拍得異常舒服，恨不得當著他的面表現出那些品行。

為了不辜負了侍在端對他的那一通評價，林毅恒開始跟他談古論今，三皇五帝，漢武康熙，民國事，抗日烽火，侍在端了一個小學生，雙手放到了膝上，認真地聽林毅恒在那兒串中國通史，以下卻道：這書記是不是什麼事兒也沒有？這大早起的，就開始擺這龍門陣，如果當可以這樣，那我也可以當。看侍在端那麼認真的聽著，林毅恒講得更加起勁兒，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侍在端趕說了聲抱歉，接起了電話。姚易竹以為他還沒有來，語氣有些不善。

侍在端早就坐夠了，他懷疑林毅恒當過歷史教師，經常給學生串講中國史。眼下正事兒要，便再也不顧林毅恒的面子，走向告辭。林毅恒只說，歡迎侍老板時常來鎮上坐坐，他覺得兩個人很談得來。侍在端上答應著，心里卻說沒有下次了，下次打死我也不會坐這兒聽歷史故事了。

怪不得姚易竹著急，王局帶著幾個已經在的辦公室等了二十多分鐘，他還是遲遲不到，姚易竹這才打了電話。侍在端走進為的時候，姚易竹覺得他上罩了一層圈兒，那麼彩照人。姚易竹不敢直視侍在端，怕被他的眸吸進去，怕自己會失神。

王局跟侍在端已經認識了，兩人寒暄了幾句，王局便拉過站在邊的那個人，這個人黝黑，一看就是長年風吹日曬的結果，人瘦，很有神。王局介紹說這就是他的同學，也姓王，王土地。當年兩個人在地質學院時住上下鋪，好得穿一條子。現在，王局走上仕途，他則從事了地質勘探事業，常年時外作業，本來帥氣的一小伙子，曬了現在的驢糞蛋。說到“驢糞蛋”的時候，屋里的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看來王局不乏幽默，只是沒有幽默的環境而已。

簽了一份簡單的合同，約定資金并不多，只有十萬。王土地看侍在端一臉疑，以為他嫌資金多了，便解釋說現在他們這勘探隊業務量很大，但王局發話，再重要的活兒也得往后排，這只是象征地收些運輸費和人工費，勘探費只是象征地收了五千塊錢而已，不然沒法兒跟他的頭兒代。

侍在端看他理解錯了，急忙說不是這麼回事，而是覺得勘探費用有些低。王地地慨萬千，說第一次遇到有人覺得花錢了，他一開始就是看在王局的面子上，接了這個活兒，現在倒覺得這個活兒接得真是太值了。當下便承諾，明天一早設備到位，勘探工作正式開始，歷時大約一個月左右，春節前肯定有結果。

這一個月，侍在端基本跟王有地一起泡在了山上，不是他不放心，也是越接越覺得王有地這個人，有著山一般的懷，越接越是喜歡跟他呆在一起。姚易竹和王局也來過幾次，王局問了勘探的一些況，王土地說鐵礦肯定不小，品位也不錯，應該是沉積變質鐵礦礦床。這些天，侍在端一直樂得合不攏，王土地已經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這西山鐵礦石儲量絕對可觀！

多年以后，侍在端還記得王土地告訴他勘探結果的那一刻。那天天下著小雪，北風呼呼地刮著，棉帳篷被刮得東倒西歪，王土地一臉興，舉著一沓子資料，用低而急切的聲音說道：“在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西山鐵礦礦石產于前震旦系變粒巖中，總儲量大約八千萬噸，原礦品位二十九！”什麼？八千萬噸！侍在端被這個巨大的數字震住了！對采礦，他原是個外行，這些天聽王土地一只叨咕這方面的東西，他快速地在腦子里算了一筆賬，如果年開采一百萬噸，那就需要八十年，八十年，這輩子不用干別的，有西山鐵礦足矣！

當天晚上，侍在端誰也沒邀請，讓廖梅做了幾個菜送到了家里，把王土地來，先讓他認識了妖妖。王土地也是中人，兩個人喝得一踏糊涂。侍在端也算清醒，最起碼沒忘了打開電暖風，還替王土地蓋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