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青一的立場上來看,他為韓不周打抱不平也實屬正常。畢竟他才是從韓不周那里回來,若非親眼目睹其遍鱗傷,他也不會同燕卿卿說話這麼沖。
但他其實并不知曉,這的的確確就是燕卿卿的脾,更何況這世間想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為別人的替代品吧。
陣陣清風攜著涼意不斷地鉆心口,燕卿卿只覺得一陣無力襲來,但想了想,為了印證自己方才所言皆為屬實,便又正了正,強撐著。
且聽青一輕笑出聲道:“他當時在晉國為了一個你,屠了半座皇城,不惜背負上一切罵名。如今為你又負重傷,你竟也能心安理得地說出這話,實在令人寒心。”
“我很認真,我說過了自己并不值得他這樣付出……”燕卿卿強忍著不讓眼淚奪眶而出,接著道,“在你們眼里我與那位先皇后有些相像,可我并不想因為這個平白無故地去接他對我所做的一切。煩請你回頭與他好好說說,就說不必再為我做這些,我之有愧。”
而且自認為自己報答不了,與其這般,倒是不如再不相見來的好,省的相互折磨牽
絆。
于是這燕卿卿心中又橫生了一個想法,盼著黃綰綰的養父母快些進宮,這樣也就可以趁早遠離這是非之地。
在這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燕卿卿屏息凝神,半晌以后才又起。青一面前的茶盞半掩著,先前還有騰騰熱氣升起,如今已然涼。
“若沒別的重要事,我就先離開了。”
燕卿卿特地等了一下,可青一卻沒有做半點回應出來。見他垂眸作沉思狀,燕卿卿也便不再理會,徑直起進了里屋。
湊巧婢來傳晚膳,赫連十蘭也忙完了才回來。只不過是給他丟了一個眼,便見他會意地跟了過來。
獨留青一一人坐在那里忖想了很久。但他也終究是將問題看的太過于淺顯,又或者說沒有站在燕卿卿的立場上為考慮。
用晚膳的時候赫連十蘭瞧出了燕卿卿的心不在焉,但因著自己有頗為重要的事要問,便還是試探地開口道:“你還記得上次你同我說過,你不是明棠的這個事嗎?”
燕卿卿只是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其實心里想著的全是韓不周。一不知他眼下狀況如何,二不知
他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三不知他可否還會再來尋自己,倘或青一真的將那番話轉達給他的話。
“其實我后來也想過,從前你在王府里一直很恭順,我也不曾聽你說起你會醫。自打上次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我也慢慢接了這個現實。”
燕卿卿難得給自己斟了杯酒,又緩緩說道:“看在我救過你一命的份上,等這件事結束,你我就此相離,互不干擾,各生歡喜吧。”
赫連十蘭一愣,“你當真上韓不周了?”
燕卿卿猛地喝下,繼而才又生生答道:“沒有的事,我只是想要重新尋回自己的記憶,同他半分關系都沒有。”
“我若是不放你走呢?”赫連十蘭覺察到了神的不對勁,便不改語氣,小心翼翼地問詢著。
燕卿卿的目卻是十分篤定,“走是一定要走的,到時你若不放我,那我也只愿一死。”
經這話,赫連十蘭心底卻是不掀起了一片波瀾,真的并非明棠。
并且,初步可以排除的存在對自己來講沒有半分危險。想到這,赫連十蘭心中就有了千萬個想要留下來的念頭。
可今日緒不
佳,并不是自己坦心跡的好時機。于是他眼眸一轉,承應著的話接著說道:“好好的為何要去死?你放心,到時候我會給你選擇,會讓你去離開。”
這本該是一件令人到開心的事,可燕卿卿這心里卻是怎麼都喜悅不起來,反而與之相悖的是無盡的哀愁。
“陛下重傷,你可聽說了?”
燕卿卿佯做無意地問了一句,赫連十蘭也沒想太多,更不知道不悅是因為韓不周,只是有些漠然地應道:“昨兒夜里出去,今日天蒙蒙亮時被人發現,如今尚在昏迷之中。”
赫連十蘭在宮里有任務在,本無暇去照看他,所以通過他之口也不會知道韓不周的況。那麼只有青一這條路,可是自己方才同他說了那些決絕的話,哪里還有臉再去問他?
所以這心里難免煩躁,也是不管不顧地醉了酒。赫連十蘭始終在一旁作陪,卻沒有對過任何歪心思。聽到先前扯清自己和韓不周的關系,赫連十蘭覺著自己還有希。
不如慢慢等,等著讓上自己也不遲。
命婢過來服侍以后,赫連十蘭也只是在旁略守了
須臾片刻,過后也就離開了。
他并沒有聽到后來燕卿卿口中輕聲**說著盡是韓不周的名字,字字繞指牽骨,道不盡的翩翩。
過后的兩日里,燕卿卿都沒再著青一。聽婢說他向明長燈請辭出宮幾日,說是有要事要辦,明長燈也都允了。
不用赫連十蘭說,自己都知道青一是為了去照顧韓不周。只是這赫連十蘭所知甚,加上出不去,雖然還有玉骨哨在手,但卻不敢利用信鴿與他聯系,怕無人回應。
景又消磨了兩日有余,燕卿卿已然死心。俗話說,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于是這心里便只當韓不周已經痊愈。至于青一,則是在在照顧他一時沒有時間。
而且,雖說心里更多的是空虛,但也有一釋然尚存。好像經歷了這番事,同韓不周之間的關系也開始變得清明,不再是從前那般的曖昧。
夜里夢見他的次數越,頭也不太痛了。沒有他的日子里,連空氣都無味,微風涼薄,意漸起,卻毫不自知。
只是盡量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這一切,偶爾同黃綰綰搭個話,其余時間基本都在空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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