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靠在沙發上，腦袋已經湊到一起了。志剛抓琳莉的手說：“擁有你這個人真是幸福。”

琳莉扭頭看著志剛，目流轉，深款款，說：“我也有同樣的覺。真想挽著你的胳膊在大街上驕傲地走，讓別人知道我是個麗而熱生活的人，無所謂什麼部長。但我只能在這個小圈子里驕傲驕傲了。”

“在說什麼悄悄話？”夢瑤過來坐到志剛邊，“琳莉，志剛可是個好男人。”

琳莉看著說：“劍平也是。”

“志超就不是嗎？”喬麗過來摟住夢瑤的肩膀說。

“是。都是好男人。”夢瑤說，“三個這麼彩的人，當然得有好男人相伴。”

喬麗說：“劍平講講他的探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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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平講起他攀登包括珠峰、乞力馬扎羅山等世界上最難攀登的山峰的驚險故事，講起他到南林中探險，與鱷魚搏斗、與土著往等。志剛聽得悠然神往。夢瑤也聽神了，一直依在劍平邊，聽他講停下來，喃喃地說：“我要跟你一起去，把這些全寫出來。”

劍平摟住說：“就你那格，跟我登山肯定不行。在南林中也不行，不要說到野，要是得病了或許都沒藥可治。”

葛志超說：“我可以跟你去探險，比如南土著的風俗民，也可以是我的研究范圍。”

喬麗說：“我也去。那里也會有我的研究課題。”

琳莉不快地說：“唉！你們都能去，就我不能去。連出上海都要請假。”

“誰讓你當了？”夢瑤說，“當初你當科長時我就不支持，是你自己要走這條路的。”

“是啊，”琳莉說，“路都是自己走的，無論好不好走，都得自己承擔后果。”

他們又聽葛志超談他家鄉的風土民，原來他和志剛是安徽老鄉，黃山市人。他不說黃山市，而說自己是徽州人。

“徽州是徽文化的起源地。”葛志超津津有味地說起家鄉文化，“那里有很多非常寶貴的文化產，富到大學、研究院里的專家都無法兼顧過來，在民間自生自滅，它們生生不息、頑強堅韌地生存與傳承著。因此，我不認為只有讀過書才有文化，沒讀過書而有文化的大有人在。而且，讀過書的人也未必有文化。很多人讀到博士碩士，卻連最基本的傳統孝道、尊老和往禮儀都不懂，你能說他有文化嗎？這些東西在中國農村長大的農民都會從父母長輩口中得到傳授，所以你也不能說農民沒有文化，他們掌握的農業文化和鄉土文化知識是很富的。”

葛志超說起一個他親經歷的故事：“有一次我到屯溪的深山調研，遇到一位老太太。老人家的后代在一邊介紹說，一字不識，不但沒上過學，而且一輩子沒有出過這個小村莊。他的鄰居說不對，老太太一輩子到過三個村莊：出生的村莊、出嫁時為了風而坐在轎子里經過了一個村莊和現在生活的村莊。就是這個老太太，說起教育子做人做事的道理和生活禮儀來，一套一套的，如數家珍，連專門研究這些的我都到震驚。我認為這個老人家如果到安徽大學去做個禮儀學副教授，絕對沒有問題。這就是文化在民間傳承的生命力所在。”

夢瑤說：“我知道徽文化是博大深的，卻不知道在民間還有這麼深厚的基。”

葛志超說：“不過，這些珍貴的文化產，現在卻面臨著失傳的命運。剛才說的這位老太太估計已經不在人世了，因為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你們中國經濟最發達的大都市本不到，在民間有無數英默默無聞、無私無怨地做著搶救文化的工作，我只能算其中最普通的一個了。不過，這種搶救工作因為缺經濟支持，而無法改變很多民族文化產覆滅的命運，甚至眼看著這種覆滅每天都在上演而無能為力。真人痛心。”

琳莉說：“我認為這些文化產的最好出路就是讓它們市場化。當然，大多數文化的東西市場還無法認可，可以選取其中有較大市場潛力的項目，發展產業，以其市場收來支持搶救更多的文化產。這就以文化拓市場、以市場養文化，最終是以文化救文化。”

志剛說：“這個想法好。琳莉，你可以就這個思路寫篇文章，你的EMBA畢業論文就出來了。”

“喲，剛開學你就把我的論文想好了。論文我寫，不過，市場這篇文章得你來做。”

“我來做？”

“對呀。我有一個判斷，如果說過去的三十年是中國經濟的房地產時代，那麼今后三十年一定是文化產業的時代。所以現在進文化產業正當其時。就好比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想進房地產業很容易，可到了近些年你就是有實力想進房地產業也是不可想象的。”

“你建議我現在轉向做文化產業？”

“不是轉向，是擴大。其實你現在做的中國文化產業發展戰略論壇、臨村沙龍已經是文化產業了。”

志剛這才理解當初強輝他做中國文化產業發展戰略論壇的深意。他說：“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文化產業，找個切點才能進去。”

琳莉說：“去考察一下吧。一是文化產業比較發達的地方，比如日本、國；二是文化底蘊比較深厚的地方，比如徽州。你做這一行業，我可以利用我的職權和資源支持你。這是利國利民又明正大的事，國家政策也會傾斜的，所以我可以公開支持你而不必忌諱什麼。”

“我也支持你，志剛。”夢瑤說，“我們文化人這些年在金錢大的沖擊下過得太憋屈，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也該揚眉吐氣了。文化這東西本就比金錢要珍貴得多，所以如果屈就想換金錢，只要拿出文化邊緣的皮出來，就應該能得到大片市場。”

琳莉說：“說得對。不過也只能拿出邊緣的東西來推廣文化市場，讓它來養育和保護文化的核心價值。因為有很多文化的價值不能用市場來衡量，比如說地方戲，它的價值毋庸置疑，可市場規模卻不斷萎。”

葛志超說：“琳莉不愧是領導干部，看問題深刻、徹，要是能照你說的這樣做，徽文化的搶救、保護和開發就大有希。”

他們聊到深夜還意猶未竟。志剛想，這個小圈子不亞于佘山研究會，或許鄰村公司的未來就誕生于今夜。

喬麗打個哈欠，說：“我們休息吧。樓上的臥室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