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傷員,”唐微微看著夏川,語氣不容拒絕,“你得跟我一樣,喝果。”
“……行。”
在座的其他人換了個眼神,都是震驚中帶著點兒新奇。
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
夏川,一個從來說一不二,恣意妄為,不拘束的大佬,竟然會有被一個小姑娘管得死死的一天。
而且看上去還他媽樂在其中。
“嘖,”賀行舟舉起酒杯,和周明哲了一下,慨,“這杯酒,誰喝誰上頭。”
周明哲點頭:“不喝也上頭。”
飯局結束時桌上已經倒了一片,好在這種況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幾個清醒地扶著幾個醉鬼,一起去了就住在附近的一個人家里。
出了餐廳,迎面而來一陣夜風。
街道上霓虹燈四,五彩斑斕的暈染著夜空,他們吃飯的地兒離那個臺球室很近,拐個彎兒就到了。
看著那個深黑很有設計的招牌,唐微微腳步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
夏川跟著停下來:“怎麼了?”
“我進去的時候,”小姑娘指了指那扇上了鎖的玻璃門,可以看見里面空無一人的柜臺,“那些人說不對未年開放,憑啥你們就沒關系?”
夏川垂眸看著:“因為是自家人開的。”
“……”
唐微微沉默了一下,扭頭:“那我以后也能來玩嗎?”
“可以。”夏川說。
路上車來車往,他們順著人行道走著,再往前十米就是地鐵站,唐微微看著那亮著明亮的白的建筑,“啊”了一聲。
夏川:“又怎麼了?”
唐微微無比地怨念:“原來這附近有地鐵站啊。”
“你不知道?”夏川頓了一下,“那你下午……”
“打車。”唐微微嘆了聲。
一向不喜歡坐出租車,但下午那會兒趕時間,沒辦法。
“說起來,”唐微微側過頭,開始算下午沒算完的賬,“如果不是我問了賀行舟,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
“……”
“你就打算一直瞞著我?”
他們已經走到了地鐵站口,前面就是下去的自扶梯,夏川一直沒回答的問題,唐微微抿了抿,停在原地,手拉住他。
“你應該知道……”小姑娘抬頭看著他,眼眶沒忍住地紅了紅,里面有一點點氤氳的水霧彌漫,聲音小到微不可聞,“我會擔心你的吧?”
后面有人要下去,夏川牽過的手腕,把往旁邊帶了帶,讓開。
“我知道。”他說。
“……”
“我就是不想你擔心,”年沒松手,出另一只手,指尖了潤的眼角,“對不起,還是讓你擔心了。”
唐微微了鼻子,偏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睛。
其實不想哭的。
也沒真出什麼大事兒,為他哭鼻子這也太丟臉了。
可唐微微是真的覺得委屈。
明明和賀行舟他們一樣都很擔心他,可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差點還有可能要被他一直蒙在鼓里。
地鐵站口側邊有一片綠化帶,樹影搖曳,遮住了大部分的。
馬路上的車鳴喇叭聲喧囂,卻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風一直在吹。
他們站在樹下,沉默了很久。
“唐微微。”
他喊的時候,牽著手腕的那只手也跟著了,唐微微順著這力道被帶著往前站了站,抬眼看向他。
年垂著眸,的睫低著,黑眸匿在影里,看不清緒。
“你會不會覺得,”他嗓音又低又啞,仿佛很艱般地才發出聲,“我很壞?”
“……什麼?”
唐微微張了張,眼睛睜大了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這兩天考試,夏川也不是沒有去過第一考場找。
小姑娘的位置在第一組,在窗外一眼就能看見,他去的時候,剛好在和前面的年說話,大概是在討論題目,神認真專注。
兩個人都穿著干凈整潔的校服,正午的穿過走廊進去,映照得廓和。
畫面看上去很——
夏川不想用“般配”來形容,只能說“和諧”。
相比之下。
他呢?
夏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松開抓著手腕的手,看了眼上藍白的校服,肩上、背部,那些作痛的傷口全在提醒著他某個事實。
——他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雖然知道也會打架,夏川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至遇到危險了有能力自保。
但他們始終還是不一樣的。
“我煙又喝酒,還總逃課,天惹是生非,”他低頭看著小姑娘的眼睛,“剛才還惹你哭了。”
唐微微嘟囔:“……我沒哭。”
“好吧,沒哭。”夏川點點頭,“你會不會討厭我……這種人?”
“不會啊。”唐微微搖了搖腦袋,“你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兒,而且你最近表現的都很好啊……除了今天沒來考試以外。”
夏川本來是以為下午不會手的。
不過事既然都已經發生,再解釋這些也沒意義了。
唐微微還在繼續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學校里有多歡迎,現在的孩子不都喜歡你這種,又酷又壞的。”
撇撇,掰著手指一個一個名字給他數過去。
數完十個以后,把手指重新握拳,打算再開始新的一。
夏川抬起手,按住。
“那你呢?”他低聲問。
“……”
他手指微微的涼,掌心卻是溫熱的。
唐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是問自己喜不喜歡他。
開學到現在,問喜不喜歡夏川的人很多,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不喜歡這種類型。
可這次是夏川親口問。
否認的話完全沒辦法說出口。
“這個,”唐微微了擺,有些張,“其實我覺得你沒你自己說的那麼差,也沒有天惹是生非吧……我們川哥重重義,帥氣多金,和別人家的校霸本不一樣,禮貌又溫,是一個很好的人——”
當著人家的面兒這樣夸,唐微微覺得還恥的。
但是沒辦法,年剛剛說出那些話時,那個喪到不行的頹廢樣子實在令印象太深刻了。
得給他樹立起自信心。
唐微微都快被自己了,鋪墊了這麼多,重頭戲馬上就要來了,聽見夏川深吸一口氣,打斷:“行了,我知道了。”
唐微微:“……??”
我話都沒說完,您知道什麼了就?
夏川所謂的“知道”和想說的話顯然不是同一個意思,唐微微回去的時候琢磨了一下,覺得他可能是以為自己想發好人卡。
“……”
不過,算了。
小小年紀談什麼喜歡不喜歡,只有學習才是正經事,只有學習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學習能使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