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撓了撓頭,吃吃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歆嘆了口氣,看向秦志:“爹,不管怎麼說,咱們先去看看里頭的況吧。”
“也好!”秦志點了點頭,沉聲道,“也只能如此了。”
反正頭一刀,頭一刀。事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即使再躲下去,也沒有意義。
一群人有了同樣的想法后,秦志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地進了后廚。
秦歆倒是知道鹽不翼而飛的事,走得也從容淡定不。
三人來到后廚。
秦志剛要編出個借口,好解釋鹽的事。誰知這一抬頭,卻對上了李兆那臉極差、仿若見鬼一般的表。
“李大公子……”
秦志一怔,詢問地看著他。
李兆沒有說話。
他直直地瞪著一個滿地白霜般鹽粒子的角落,面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見狀,秦志和秦然面面相覷。
不對呀,這和他們的印象,也對不上號啊。
這鹽分明就是放在這里的,怎麼一轉眼就沒了?
然而不論如何,罪證消失了總歸是好事。
秦志咳嗽一聲,看向李兆:“李公子說是要來查私鹽,那麼現在,你已經查到結果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還請你從這里離開吧。”
語氣拿得還算準,宛若一個到冤屈的忠志將領。
李兆沒有回答秦志的話,轉過頭去看著秦歆,面鷙難看:“秦大小姐。勞煩你累,與我解釋一下,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什麼事?
除了把那幾袋私鹽搬走之外,還能有什麼事。
秦歆心底竊笑,表面上卻裝傻充愣:“啊?你說的話,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你——”李兆頓了頓,生生就被氣笑了,“不。秦大小姐,你很明白我的意思。”
如若不是秦歆出手,這里的西戎私鹽,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秦歆眨了眨眼,微笑:“既是如此,那李大公子的意思,我就不懂了。你口口聲聲說這里有東西,要查驗一番。怎麼現在找不到你想要的東西,你就開始發怒了?莫非李大公子你一心就想讓我們秦家和外敵勾結,好對皇上稟報我們秦家有多對不起大衍麼?秦家人死了,對你們李家又有什麼好。還是說你們李家已經著,想要取秦家而代之很久了?”
秦歆說話的語氣很,話里卻是字字帶刺。
而且說的這些話,字字句句全都中了李兆的心思。
李兆聽得一凜,沉聲道:“李某從無此意!”
他斷不能在秦志等人面前,承認自己對秦家的圖謀。如若不然,單是秦家軍的這些個大頭兵,都能為了秦志而生撲上來,把他活活撕了吃了!
“哦,真的嗎?”秦歆擺出一副不信的模樣來,“可是李大公子你剛才,還在言之鑿鑿地說,這里應該有什麼東西……”
李兆額頭上沁出一點汗水,表面上倒是冷靜,淡淡地笑道:“秦大小姐,我不過是懷疑一二罷了。不是靠著什麼真憑實據,不足為道。不過,我既然是皇上的使者,就得凡事忠于皇上才行。秦家若是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皇上的事,那自然是好。何況,如果你們真的問心無愧,讓我來查驗一番,不也是替你們張正義、表明清白了嗎?”
秦歆挑了挑眉:“哦?那麼,不知李大公子是聽了什麼樣的證據,才會決定來到這里尋找私鹽的。李大公子,你不妨跟我說道說道?”
這個難纏的丫頭……
李兆瞇了瞇眼,心底對秦歆的忌憚又多了幾分。
他冷冷地道:“若要說一說這件事,也不是不行。——我從這里的軍營外頭路過的時候,聽見有人談及最近軍中腌了咸菜的事。想到邊軍這里的鹽本來就不多,按理說應該沒有多余的鹽可以用來腌制咸菜的事,我便到這里來看了一趟,想要看看你們這里,到底有沒有多余的鹽。”
秦然怒問:“就算有鹽,那又如何?就為了這點小事,你就要來翻檢我們秦家軍的營地?”
“秦二公子此言差矣!”李兆淡淡道,“一來,查驗營地、查看秦家是否清白是皇上分配給我的責任,李某責無旁貸。二來,我代表的是皇上。邊軍雖有秦家軍之稱,但它真正的主子是皇上,也只有可能是皇上。秦二公子該不會不記得這件事了吧?”
“你……”
秦然微微一窒。
“原來李大公子你說的,是這件事啊。”秦歆輕飄飄的微微一笑,轉眸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廚子,淡淡道,“秦家軍如今的廚子,的確是有些奢靡浪費了。只有一百來斤的鹽,居然也敢腌咸菜給人。”
廚子會意,連忙低頭道:“大小姐恕罪,小人確實是失于計算了些。大小姐您說得對,若是按照小人原先用鹽的方法計算下去,不到月底,咱們這鹽就沒了!”
“無礙。你畢竟為秦家軍服務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怎麼會責怪你呢。”秦歆笑笑,轉眸看向李兆,眼神幽幽的涼,“不過李公子,你聽說秦家軍最近用鹽有些多,第一反應居然不是來找我核對查實,而是直接派人來這里尋找鹽的下落,查看我是否通敵。可見你對我秦家軍的信任還是不夠。這一點,很是讓我心寒吶!”
心寒?
秦歆這丫頭,居然還好意思說這個。
李兆冷哼一聲,終于忍不住反相譏:“秦大小姐對在下,不也很是不信任嗎?咱們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片刻,都是冷笑不語,皮里秋。
這時,劉五忽然匆匆從外頭跑了進來。
看見李兆,他連忙抱拳:“大公子,奴才在外頭找到了一些東西!”
李兆眼神微微一凌:“什麼東西?”
“鹽袋子!”劉五大氣了片刻,大聲道,“而且,不是裝鹽的袋子。”
不是鹽,那就是私鹽了。
想不到秦歆的手腳居然不夠干凈,真的留下了私鹽的把柄,
李兆眼前微微一亮,轉眸沖秦歆微微一笑,話里有話:“看來,好運并未一直站在你那邊。”
秦歆蹙了蹙眉,心下有些不安。
輸人不輸陣。轉過頭去冷嗤一聲:“清者自清,我并不懼怕你的詰問。”
“是嗎。”
李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越過秦歆往前走去。
從秦歆邊路過的瞬間,李兆輕聲道:“秦大小姐。李某先前在邊境時說的話,依然有效。”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
秦歆怔了下,微微蹙眉。
邊境?
在邊境的時候,李兆說了什麼來著?
不像那些京中普通的懷春,對李兆毫無興趣。因此對于李兆先前說過的容,秦歆也過了很久很久,才堪堪想起來。
想起那句話,秦歆瞬間狠狠一愣,臉上泛起一層慍。
當初李兆說的那句話,大概意思是,若是過不下去,或者陷險境,他就主出手搶親,讓為他的新娘。
呸!
李兆也不想想,愿不愿意。真是可笑!
秦歆冷哼一聲,帶著怒氣大步走出大營,上了馬,跟著李兆一路往營地外頭飛馳而去。
其他人看見秦歆的作,連忙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地往郊外走,很快便來到秦歆當初扔掉那幾袋私鹽的地方。
劉五站在私鹽袋子旁邊,指著那袋子道:“公子爺您看,這就是被人扔在這里的袋子。”
“嗯。”
李兆瞇起眼睛,半跪著蹲下來,將手指挪到私鹽袋子旁邊,輕輕蘸取了下,放口中。
一咸的味道傳來,果然是鹽。
看來秦歆那丫頭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才會把鹽放到這里來。
李兆微微一笑,轉眸看向秦歆,淡淡地道:“這私鹽,是誰弄到這里來的。秦大小姐可知道麼?”
秦歆蹙眉,冷聲道:“這又不是我秦家軍的私鹽,我怎會知。”
字里行間,將自己和私鹽的關系,撇得一干二凈。
李兆微微一笑,悠然道:“這里人煙稀,附近的人也不多。能把私鹽帶到這里,還大手筆地丟棄的人,也就只有秦家軍了。”
“李大公子這話就錯了。”秦歆反相譏,“我鎮國公府雖然不窮,但聽說魏國公府更是富得流油。按說李大公子你為魏國公下一代唯一的繼承人,也該不缺這筆買鹽的銀子才是。所以,這丟棄私鹽的人,也有可能是你!”
李兆微微一怔,隨即失笑:“秦大小姐說得是。”
秦歆冷冷勾,轉過頭去。
視線沒有再對上李兆的時候,秦歆蹙眉,眼神里難掩不安。
眼下,雖然沒有在言語上占下風,卻還是被李兆到了一個十分不利的境地。
以李兆的聰明,大概不難找出這批私鹽藏匿的地點。
如果他真的找出了這批私鹽,該怎麼辦。難道還真能出手,把李兆給殺了不?
秦歆一時間陷思索,眉頭微微皺起。
李兆看見秦歆的表,便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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