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剛殮下葬,盡管是除夕大宴,趙玉凝也不像之前那樣打扮得花枝招展,只穿了一藕銀繡木槿襖,藕本就偏素,木槿更是低調,趙玉凝這些時日消瘦了許多,神染上憔悴,穿上這服一下子穩沉了不,旁邊的林語歡倒是更顯活潑貴氣。
林語歡今天穿了一姜黃金繡百蝶襖,姜黃挑人,在宮中這些時日保養得氣很好,白里紅,倒是得住這,自清新之中顯出皇家的威儀,趙玉凝站在邊都淪落了陪襯。
喪母之痛依然切,趙玉凝對外界的一切都沒什麼知,只木然的看了蘇問春一眼便垂下眸子,倒是林語歡詫異的看了蘇問春兩眼,沒想到今日會如此盛裝打扮出席。
蘇問春安安靜靜看著兩人,并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停下來想讓兩人先行一步到宴廳就坐,林語歡卻并不打算就此作罷,挽著趙玉凝走上前來。
人都到了面前,蘇問春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雙手疊置于腰側,沖兩人福了福:“見過五公主、珠郡主。”
“蘇姑娘不必多禮。”林語歡的說,聲音輕貴,皇家人的風范已有了十,再不是當初廷尉府那個一言不合就賣慘的林姑娘。
蘇問春直起來,林語歡上下打量著,忽的勾了角:“蘇姑娘今日打扮得真好看,方才恍然看了一眼,我還以為是仙下凡了呢。”
這話不大像是真心實意的夸贊,蘇問春并未接茬,下一刻果然聽見林語歡繼續說:“前日聽說越西使臣團有蘇姑娘的故人一起回京,我本還擔心蘇姑娘見到故人會難過傷心,今日見你如此灑也就放心了。”
灑?這是在拐著彎兒的罵蘇問春冷心絕呢。
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蘇問春陪著蘇灼遭遇了什麼,那麼狼狽那麼不堪,林語歡想看的,不過是一個和趙玉凝一樣頹喪憔悴的蘇問春罷了。
旁人越是悲傷難過,才越能襯托出的清貴不俗吧。
“有勞郡主費心了。”
蘇問春淡淡的回答,并不對其他做出回應,好像不管林語歡說什麼,都不能的心弦。
沒達到自己預期的效果,林語歡自然很不爽,還想再說點什麼,趙玉凝啞著聲開口:“宴會要開始了,走吧。”
若不是今日宴會很是隆重盛大,要求必須出席,趙玉凝更希自己一個人待著,而不是出來強歡笑應付眾人,更沒有心看林語歡和蘇問春槍舌戰。
德妃雖然沒了,但趙玉凝到底還是最寵的五公主,林語歡不敢忽視趙玉凝的話,下怒火堆出笑來:“好,皇姐莫要生氣,我也是許久沒見到蘇姑娘了,就想與說說話,而且再過不久恐怕就會為平北侯世子妃,多聊幾句總沒有什麼壞。”
林語歡特別強調了世子妃這三個字,趙玉凝終于掀眸看了蘇問春一眼,里冷嗤:“這樣腳踏兩只船,兄長又做了叛國賊的人,哪兒來的資格做平北侯世子妃?”
這話倒是符合一貫的作風,高高在上的五公主,便是死了母妃,在國家大義面前,也是十分拎得清的。
林語歡不敢直接說這種話,借著趙玉凝的口說了,幸災樂禍的掩笑起來:“皇姐說的是,整個昭陵,也只有蘇姑娘才有這樣厚的臉皮,即便被萬人著脊梁骨,也要打扮得鮮亮麗參加宮宴!”
經林語歡提醒,趙玉凝才發現蘇問春今天心打扮過,本就是打的艷驚四座的主意,若不是德妃出了事,今日這風頭,斷然不會落到蘇問春頭上,趙玉凝越發覺得自己境凄苦,上更加刻薄:“今日的場合,打扮如此模樣,和跳梁小丑有何區別?”
幽冥之戰,昭陵大敗,今日大宴越西使臣團,給的不是越西使臣團的面子,而是把昭陵的臉面丟到地上讓人踩,這種場合,但凡打扮出格一點,都會為異類,更不要說是蘇問春這樣了。
林語歡笑得眼睛都了月牙,最是喜歡看蘇問春出丑了。
然而蘇問春只是安安靜靜聽著,并不慌無措,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尷尬難堪,好像林語歡和趙玉凝說的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而不是。
連續兩拳都打到棉花上,林語歡更覺不開心,還想繼續挑撥兩人的關系,蘇問春淡淡開口:“郡主這兩日可見過陛下新封的銳鋒將軍?”
“銳鋒將軍是外臣,本郡主常居后宮,怎會與他見過,蘇姑娘可不要說話,以免禍從口出!”林語歡警惕的瞪著蘇問春,生怕蘇問春往上潑臟水。
“我聽說這位銳鋒將軍與郡主是舊識,其母還因郡主喪了命,今日宮宴銳鋒將軍也會出席,郡主可與那銳鋒將軍當面對峙一番,也免其中有什麼誤會,毀了郡主的名聲。”
這話一出,林語歡的臉頓時大變,這些時日在宮里養尊優的待著,本沒有聽聞出了這樣的事。
在京城本沒有什麼舊識,唯一認識的只有蘇時寒之前尋來的那對母子,可那兩個人不是早就已經被滅口了嗎?怎麼會突然又冒出來一個銳鋒將軍?
林語歡想得神,了陣腳,趙玉凝聽不懂蘇問春在說什麼,但見林語歡臉不對,冷聲道:“孰是孰非,一會兒在宴席上問上一問便可知曉,何須在此多言!”說完拉著林語歡往前走去。
蘇問春面平靜,落后兩步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穿過花園,宮人將眾人帶到了廣平宮。
廣平宮是昭陵皇室專門用來舉行大型宮宴的地方,整個宮宴是天的,正中央的地方是一個有十八級臺階的高臺,高臺有九尺長寬,上面設有桌凳,供帝后一起座,下面按品階,群臣環繞。
今夜男賓分席,也不過是用十二面雙面繡水墨山和的玉屏風從中遮擋隔開。
三人到時,已有不人落座,正四下頭接耳的說著話,突然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世子殿下,聽說你與叛軍蘇灼曾一起并肩作戰,不知你二人的手,誰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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