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劫走了?
蘇時寒眼眸微掀,周巍然先是一驚,隨后暗暗松了口氣,抬腳將那人踹翻在地:“沒用的東西,一個人都看不住!”
那人是真的了重傷,傷在腰腹,被踹翻以后,腰間的便咕嚕嚕涌了出來,痛到臉發白,半天沒能爬起來。
“本記得巡夜司差役上都帶有一種信號彈,方便夜間巡邏發現敵時可以在第一時間通知其他人前來支援,方才況如此危急,你為什麼沒用信號彈?”
那種信號彈與小孩兒玩的煙花彈有些相似,雖然只有在夜間才能看見亮,但炸開的瞬間也會有聲響。
從兩人離開到現在,蘇時寒和周巍然不過只說了幾句話,兩人最多繞過街角,縱然人聲攢,那聲響應該也是能引起茶樓這些人的注意的。
那人沒想到蘇時寒會這麼問,表有些慌張,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片刻后竟是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旁邊一個稍微年長的差役立刻開口:“回蘇大人,此人名段虎,是今年剛招巡夜司的,他的經驗不多,又了重傷,想必是過于驚慌忘記用信號彈了,兩位大人若是還有疑慮,待他傷勢穩固,醒轉過來再審也不遲。”
這番解釋倒也說得過去,蘇時寒沒再揪著不放,周巍然沒好氣的命令:“還不趕把這蠢貨拖出去!”
兩個人立刻上手抬人,拖到門口,蘇時寒幽幽開口:“方才已經出了意外,這次多去幾個人吧,也免那群歹人殺個回馬槍,把人證滅口線索就斷了。”
蘇時寒說得有道理,幾人打眼去瞧周巍然,見他沒有反對,立刻跟上。
鬧了這麼一通,周巍然心里又是鬼火直冒,一點都不想和蘇時寒待在一起,著脾氣開口:“畫像已經送了,我一會兒就會讓人拿去拓印,蘇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言下之意就是,沒什麼屁事就給老子滾遠點!
“這畫像只此兩張,周統領最好多派幾個人護送,若是畫像被銷毀,本與周大人恐怕都無法憑記憶臨摹出來。”
蘇時寒一再提醒讓他多派幾個人,說得好像巡夜司的人全是沒有用的酒囊飯袋,周巍然忍不住反駁:“蘇大人不用咸吃蘿卜淡心,巡夜司的人不是廢!”
蘇時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揚了下眉頭,無聲的問:那剛剛是誰罵的自己人廢?
損人于無形,周巍然覺自己在蘇時寒這里吃了一肚子的火藥,還不能發作,只能憋著把自己炸傷。
“本會小心理此事,蘇大人若是沒有其他事,就早點回去吧。”
“辛苦周統領了。”
蘇時寒客套的拱手,周巍然心里罵著娘,不不愿的拱手回禮。
等蘇時寒提步往外走,立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料蘇時寒突然回頭,他的表來不及收回,被抓了個正著。
“……”
周巍然眼角了,腦袋一時空白,不知該說些什麼,卻見蘇時寒出霽月清風的一抹淡笑:“三日后就是周統領嫡子的百日宴,那日周大人……”
之前被蘇時寒念叨煩了,不等他說完話,周巍然立刻開口:“那日我只在宴時離開兩個時辰,自會先加強兵力防守,絕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百日宴設在中午,天化日,周巍然不相信有人膽子這麼大,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搶人。
“本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先跟周大人賀一聲喜。”
“……”
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
周巍然腦子里冒出這句話,皮笑不笑的扯了扯角算是回應,蘇時寒也沒在意,轉離開。
回到廷尉府已是傍晚,蘇時寒先去書房理了幾份公文,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天上又下起綿綿的細雨,寒意細,悄無聲息的侵。
徐放一直候在門外,這會兒冷得一團。
“大人,要先用膳還是先沐浴?”
“很冷?”蘇時寒沒回答,問了個不著邊兒的問題,徐放先點點頭,然后又猛搖頭:“干起活來其實不冷,就是這麼干站著不就有點涼。”
“送床被子去西院。”
“啊?”
徐放驚愕的張大,這又是熬藥粥,又是送新服送被子的,怎麼覺大人對西院那個案犯比對林姑娘還要好?
“這些時日衛恒會經常來審問案犯,按照南院下人的標準,該給添置的東西你看著添置。”
蘇時寒解釋了一句,他臉上被衛恒揍的淤青還沒消,看起來很有說服力。
徐放連連點頭,又忍不住替他抱怨:“大人,這衛大人對案犯也太關心了點吧,你就這麼讓著他,過些時日他不是會騎到你頭上來?”
蘇時寒拿走他手里的傘撐開,雨珠落在傘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府規背得不,回去抄十遍,明日給我檢查。”蘇時寒冷聲命令,刻板又迂腐。
廷尉府府規第一條,此門者,盡職守聽人命,不得擅自揣測、挑唆。
后面還有許多條是規范下人行為,在不得互相爭斗、不得耍,在外不得仗勢欺人,不得坑蒙拐騙,細算起來,幾乎算得上一本簡化版的昭陵律例。
徐放一聽立刻苦了臉,小聲嘀咕:“大人,小的只是擔心你被衛大人欺負啊。”
“二十遍!”
“……是!”
徐放耷拉著腦袋去抄府規,蘇時寒撐著傘回了主院,屋里沒有點燈,只有門外走廊上兩個燈籠散發著昏黃的亮,這場景,莫名像蘇問春回京那夜。
那夜他喝了點酒,腦子有些渾噩,被徐放和徐林扶進這院子的時候,突然覺到了一異常悉的氣息。
心臟在瞬間加快跳,腦子卻糊得更厲害。
他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呢?
然后下一刻有人告訴他,有賊人夜闖京,幾乎在那瞬間,他便篤定那是。
他支走徐放和徐林,一個人提著燈籠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誰也不知道,那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他走得心臟鼓跳如擂。
雨越下越綿,傘尖滴下水來。
蘇時寒撐著傘走到門口,心臟竟和那夜一樣狠狠了一下。
他在想什麼?
好好的被關在破破爛爛的西院呢,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蘇時寒自嘲,抬手推開房門。
下一刻,一直微涼的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他的手腕。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時寒反手握住來人的手,丟了傘傾踏滿室暗黑,將人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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