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等人終于回到了西戎。
巫樾帶著人親自迎接,甚至還讓人在府中準備了酒宴給他們接風,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需要先進宮,和巫栗匯報此次去南朝所發生了所有事。
巫溪道:“應該去,細父那我們就先宮,其他的等回到你府中再說。”
“你似乎變了很多。”巫樾驚訝地看著他,“這一次出去可是收獲了許多?怎麼比從前了這麼多。”
巫溪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開心:“真的嗎?”
“當然是了。”巫樾了他的腦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希你好好的,只有這樣,我才能向你父王代。”
巫溪沉默了一下,忽然抬頭認真地看著他:“細父,謝謝你。”
巫樾笑道:“跟我還客氣。”
巫溪便也笑,兩人說著話,坐上了馬車,往宮里去,使臣們當然是跟著一起過去,巫栗已經等了許久,早朝知道他們就要回來,特意推遲并沒有按照往日的時間下朝。
“這一次出去如何?”巫栗問道。
薩納爾是這一次帶領使臣們去南朝的人,自然是由他開口,他從頭說到位,發生了什麼都一件不落地說了,當然也包括巫溪被特爾刺殺,顯些丟掉命的事。
然而在他口中,無論是伊索之死,還是巫溪被刺殺,都說的輕描淡寫,不帶任何個人緒,全都是三言兩語帶過,這個故事講的非常不合格。
蘇力青有些生氣,正要反駁,卻忽然被人扯了一下,低頭一看,正是巫溪抬著頭看他。
“小王子?”他低聲音問道。
巫溪沖他搖搖頭,同樣低聲道:“隨他去吧,我們不要。”
蘇力青有些驚訝,之前將軍說小王子長大了,他還不以為然,畢竟總是一起相,就算是有什麼變化,他也看不出來,但這一刻,忽然就有了清晰的認知。
眼前的孩子,似乎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
“好,我聽小王子的。”蘇力青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那邊薩納爾還在和巫栗說著這些事,巫栗反應平平,倒是大臣們聽不下去了,紛紛出言指責特爾。
“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刺殺小王子。”
“我早就看這位很奇怪了,分明當日早朝時定去南朝的人選時,就沒有他,但后來忽然就多了一個人。”
“肯定是他自己要求去的。”
“難怪當時他主提出來,本就是沒安好心,小王子和你什麼仇怨?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小王子?”
特爾低著頭一言不發。
但他心里其實是不怕的,反正有大汗護著自己,他坐著一切都是為了大汗,這些人本不懂。
大臣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看他毫無悔意,就更加生氣了,說出來的話也就更加難聽。
甚至有人說道:“大汗,特爾犯下大罪,死罪難逃。”
有一個人開口,立刻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乃至于第四個都要求死特爾,眾人一起開口,特爾的死罪基本上就已經定了。
雖然巫栗還沒開口,但幾乎沒有回緩的余地了。
特爾也有點慌了,抬頭看向巫栗:“大汗,這件事不能怪我,我也是為了……”
話還沒說完,就意識到這些話不能說,若是說出來了,就連最后的庇佑都沒有了。
巫栗撇了他一眼,輕飄飄的:“跪下,你犯了大罪,有何資格站在那里說話。”
特爾忍氣吞聲地跪下,一聲不吭。
“巫溪。”巫栗忽然轉頭看向他,“這件事里,你才是害者,你來說說你打算怎麼置特爾。”
他問這話不可謂不狡猾。
無論巫溪怎麼決定,今日都要惹得一些人不滿,要是真的置了特爾,雖然眾人說不出來他有什麼錯,但事后回想起來,小小年紀就如此心狠,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心冷。
但若是不置,今日就會落下一個弱可欺的形象。
這就是一個燙手山芋,怎麼都不好接。
這話一出,眾人都看向巫溪,想看他如何決定。
巫溪早就做好了準備,一點也不慌,只低著頭,悶聲道:“我都聽您的。”
他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到驚嚇六神無主的孩子,縱然事已經過去,但想起來還是后怕。
眾位大臣們沒有失也沒有覺得意外。
畢竟巫溪還小,雖然是小王子,但還是年齡太小,害怕才是正常的反應,若是冷靜沉著才讓人覺得可怕。
巫栗也很滿意他的反應,雖然心中有些懷疑真假,但總歸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孩子,“既然小王子都這麼說了,那此事就由我來理,特爾以下犯上,刺殺小王子,罪不可赦,關大牢,擇日死。”
特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王……”
“把他帶下去。”巫栗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讓人把他帶了下去。
特爾被人捂著帶下去,他就算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為什麼被巫栗放棄,他一腔忠心,哪怕曾經做了錯事,但也是為了他,卻想不到不過是一次任務失敗,就直接被死。
巫栗對此沒有任何同,轉而安巫溪:“這也算是為你報仇了,我也沒有想到特爾居然那麼喪心病狂,若是早知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同意讓他去,這一次嚇到你了吧。”
巫溪出靦腆的笑容:“沒關系。”
巫栗便笑:“真是個好孩子,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能獨當一面了,遇到這樣可怕的事也能鎮定自如。”
“其實我也害怕的。”巫溪有些扭道,“幸好有蘇力青和布奉一直陪著我,我才能這麼快緩過來。”
他激地看了一眼蘇力青和布奉。
巫栗哈哈一笑:“這樣說來,我應該好好獎勵他們才對。”
巫溪天真地點點頭:“應該獎勵,這一次出去多虧了他們一路保護我,要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回來。”
“那是該賞。”巫栗一擺手,賞賜了不好東西。
等到退朝之后,巫溪就要留在宮里了,巫栗還以為他不會愿意,卻沒想到他居然變了一個樣子。
“細父,等我休息一段日子,就去你府中看你。”巫溪對巫樾說。
巫樾也有點驚訝,但他沒有多問:“小王子若是有什麼事就讓人來找我,我隨隨到。”
巫溪連連點頭:“好,我知道了。”
巫樾便沒有多留,等到離開之后,蘇力青倒是還好,布奉就忍不住問道:“將軍,之前不是說好讓小王子先去府中,怎麼忽然又讓他留在公里,而且他也不愿意。”
“你從哪兒看出他不愿意了?”巫樾反問。
布奉一愣:“這還需要看嗎……他不是一直都不愿意的嗎?”
巫樾搖搖頭:“這一次出去,他和從前不一樣了,難道你就沒看出來嗎?他現在是心甘愿地在住在宮里,無論到底是還不是真的心甘愿,他愿意做出這種反應,就足以說明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沖單純的巫溪了。”
他若是能夠長起來,巫樾當然是高興的。
布奉撓了撓頭:“好吧,我還以為小王子依然不愿意呢。”
“你以為都像你似得。”蘇力青白了他一眼,“頭腦發達,四肢簡單,小王子雖然年紀小,可確實每時每刻都在長,現在已經比你聰明了。”
他想到在朝堂上,小王子不讓他,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巫溪在長。
布奉不愿意聽著話,怒道:“誰頭腦簡單?你才四肢發達,我這是健碩,怎麼就頭腦簡單了?”
“難道你不是嗎?”蘇力青才不怕他,故意挑釁,“你就是單純!”
布奉氣的追著他要揍他,蘇力青可不想跟這個傻大個對上,趕打步走了,兩人就這樣,在巫樾面前即是下屬,也是兄弟,當私底下,就沒有那麼多顧忌和禮數。
巫樾的確不怪他們,角還帶著笑,背著手跟著他們回府。
而此時的薩納爾卻沒有出宮,他一直在宮門口自己的馬車里面等著,果然沒一會兒,宮里就來人了。
那人什麼都沒說,薩納爾也什麼都不問,直接跟著他走了。
兩人進了宮,來到了一宮殿,那人站在門口就不往里面進了,薩納爾頓了頓,獨自走了進去。
巫栗正站在案桌前,著他:“來了。”
薩納爾趕忙行禮:“見過大汗。”
“說吧。”
“是。”薩納爾開始講述在南朝發生的事,不像在朝堂上講的簡單,這一次他說的非常仔細,方方面面包括細節都不放過,若是南朝的人在此就會到驚訝,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薩納爾竟然知道這麼多,包括南朝的反應安排和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他全都知道。
“汗王,臣覺得這一次開戰的最有可能就是蠻族和南朝。”
巫栗若有所思:“若是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那的確是最有可能,你方才說蕭元水與伊索見過很多次,兩人關系還不錯?”
“正是。”
“后來接伊索的可都是蕭元水的心腹?”
薩納爾有些驚訝,這一點他還沒有說,忙不迭點頭:“汗王英明,的確如此,就連宴會上,伊索邊圍著的也都是蕭元水的人,大多數與他好,臣曾經暗中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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