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略作沉,也想到了其中的利弊,便臉沉著道:“立刻帶他一起回宮,再派人去請太醫過來,務必要治好他。”
對這個孩子沒什麼,但卻絕對不能讓他死在這里,否則他們就算不怕西戎,傳出去,他們南朝也是不占理的。
一行人匆匆忙忙回了宮。
巫溪被安置在太后宮里的偏殿之中,南宮諦也知道了此事,太醫前腳進來,他后腳趕到,后還跟著原本跟他匯報事的蘇向。
太醫一進去就立刻給巫溪看傷,那臉凝重的眾人心中也是不安,尤其是當太醫給巫溪掉衫之后,他上麻麻大大小小的傷口無數。
也不知道他在水里泡了多久,傷口都已經發白了,沒有鮮,然而就是如此,才更加麻煩。
太醫耐心細致地給他包扎傷口,甚至給他含了參片,還想辦法讓他將的積水給吐出去,等做完這一切之后,太醫了額頭上的汗水,神卻依然嚴肅:“命是保住了,但是他上的傷口太多,失過多,而且傷口泡太久了,也多虧這河水干凈否則保準發炎潰爛,那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卿親親心一:“他現在如何了?”
“郡主放心。”太醫道,“目前看起來是沒事了,不過還需要度過一個危險期,他現在還醒不過來,會昏迷一陣子,今天夜里千萬不能讓他發燒,一定要看好了,否則若是燒了那就嚴重了,只怕命都保不住。”
卿親親咬著瓣沒說話。
南宮諦沉聲道:“好了,你開點藥方,需要什麼藥材你盡管開口,太醫院里的隨你用,一定要把他救活,他份特殊,事關兩國好,你明白了嗎?”
“是,微臣明白。”太醫默默地了汗。
太后聽說保住了命也是松了口氣,轉頭對南宮諦囑咐:“諦兒,你一定要好好應對此事,這西戎小王子在南朝遭遇刺殺,很有可能是背后之人針對南朝,想要挑起我們兩國戰爭,又或者……”
西戎自導自演,也不無可能。
總之太后心中已經想了無數個可能,每一種都讓寢食難安。
南宮諦頷首:“皇祖母放心吧,我心里有數,這件事就給我來理,您今日去禮佛累壞了,趕回去休息吧。”
太后的確是有些累了:“歲數大了,不中用了。”
“皇祖母千萬別這麼說,在我心里,您永遠是最年輕最漂亮的,我一直覺得您是上天派下來的仙子。”
太后噗嗤一笑:“就你會說話,我看你這張是越來越會說好聽的了,時不時練習,準備將來哄你媳婦的?”
卿親親忽然被提到,愣了一下,心中的沉痛奇異的散了不:“太后,您就不要打趣我了。”
南宮諦笑著,也不開口替解圍,看起來倒像是默認了,太后就忍不住笑:“好好,哀家不說了,你們在這里看著吧,那刺客也一定要徹查,哀家這把老骨頭是撐不住了,就先回去了。”
南宮諦將送到外面,然后才轉回了殿中,太后不在,他就沒有諸多顧忌,直接握住了卿親親垂在側的手,了:“別擔心。”
卿親親吐了口濁氣,心口的憋悶卻半點沒:“也不知道是誰下這麼重的手,他還是一個小孩子。”
南宮諦默然。
有些時候,在權利中心,就無關年齡和別,只要是擋了別人的路,就會有數不清的暗箭明槍,讓人防不勝防。
卿親親垂眸:“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饒不了他,對一個小孩子都能下手,真是喪心病狂。”
“嗯,饒不了他。”南宮諦著床上的巫溪,“你如果不放心就在這里陪著他吧,我還得理一下這件事,他出事的地點和時間都需要查清楚。”
“好,你去吧。”
南宮諦按住卿親親的肩膀,凝著的眸子:“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要是有什麼問題就派人去通知我,我會立刻趕來。”
“好,你也要小心。”卿親親能想到他將此事告訴西戎使臣團之后將面臨的暴風雨。
“放心。”他低頭,在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不過臨走之前,蘇向忽然提出要查看傷口,他覺得傷口很奇怪,南宮諦允了。
蘇向看了一會兒,便站起臉凝重:“這傷口不對勁,而且不像是我們南朝的刀能留下來的。”
這傷口深淺有時候就能確定用的是什麼刀,就像這孩子上都是的傷口短小,但是極深,而且兩邊比中間會淺一點。
南朝的刀也有一點點弧度,劃下去通常是左深右淺,若是左手使刀那就是右深左淺。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種傷口只有蠻族的刀才能造,蠻族的刀呈月牙形,所以刀刃留下來的傷口很短,但是會造不停流,如果對著命脈基本上一刀斃命。”
南宮諦臉一沉,這看起來是一個線索,他帶著蘇向離開,立刻派人通知使臣團,又讓人監視蠻族和西戎,雖然是蠻族的刀,但西戎也并非沒有嫌疑。
西戎使臣們剛剛醒來,就聽說小王子遇害,而且上數道傷口,紛紛怒不可遏,嚷著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殘忍,竟然謀害小王子!
一時間驛館里一團。
“不行,我要去看小王子!”
“看小王子有什麼用,還不如抓到兇手,繩之以法!”
“天化日就敢傷害小王子,簡直是膽大包天,還有沒有點王法了?!”
特爾和薩納爾一直站在旁邊,不摻和也不勸解。
而卓拉聽到這個消息也被嚇壞了,但是知道小王子沒有生命危險就放下了心,隨即覺得奇怪。
事實上,從回來之后,就一直有一種十分奇怪的覺,就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有問題。
試圖勸說大家:“這件事還是需要查清楚,你們不要沖,萬一是有心人故意謀害,挑撥西戎和南朝的關系,你們就這樣去了,豈不是落別人的圈套?”
這一番話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是個小丫鬟,縱然說出一堆大道理,使臣們也不會聽。
特爾沉聲道:“不管傷人的人是如何打算的,我們都必須為小王子討回公道,絕對不能讓他白白傷!”
眾人正在氣頭上,被他一句話就給激起了火氣,紛紛點頭附和,甚至拳掌好似立刻就要進宮。
薩納爾覺的不妥,他始終記得西戎來到南朝是本著兩國友好的目的而來,然而此事若是鬧翻了,那對他們有害無益。
然而就在這時,特爾看了他一眼。
薩納爾一愣,隨即垂下眸子,心中若有所,便一句話都沒有說,看著眾人激憤怒。
很快,使臣團要進宮的消息就遞到了南宮諦面前,此時他其實并不想見他們,因為使臣團現在都是一群沒有理智的人,和他們商量不出什麼。
但他沒有理由拒絕,畢竟醫實在南朝出事,他必須拿出一個態度,若是零模兩可,使臣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于是他準了。
當然還把蠻族也一起召見宮,畢竟那刀傷的線索不能忽略。
蠻族人進宮是有特權的,他們可以帶刀宮,這是蠻族的習慣,刀不離,如果說對于西戎,刀是第二條生命。
那蠻族就是視刀如命。
很快,蠻族進宮以后,西戎使臣也隨其后,兩方現在金鑾殿上,各執一詞。
西戎使臣也不知道從何聽說小王子上的傷口是蠻族的刀造,一口咬定蠻族就是殺人兇手!
而蠻族當然不會承認,他們就沒做過,一個個吵得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的,甚至有些暴脾氣已經俺在自己的刀上,好像一言不合隨時都能拔刀殺人。
南宮諦被吵得腦殼都疼。
西戎這邊其實最強的是蘇力青和布奉,兩人知道小王子出事,只覺得天都塌了,這會兒正惡狠狠地瞪著蠻族人。
蘇力青看著阿卜:“你的刀呢?”
眾人這才發現他的腰間沒有彎刀,都覺奇怪,之前顧著吵架沒人注意,這會兒他在都帶著彎刀的蠻族人面前就顯得特別明顯。
阿卜不自覺了腰間,十分不習慣:“我的刀昨天落在餛飩攤了,今天本來打算去取回來,結果還沒去就進宮了。”
“這麼巧嗎?”蘇力青面無表,但周的迫卻越來越強,“我們小王子出事,你的刀就不見了,你說我信不信?”
阿卜也不是好脾氣的,一聽這怪氣的話頓時就怒了:“你什麼意思?這是懷疑我嗎?我都跟你說了,我的刀昨天落在餛飩攤了,而且我都沒見過你們的小王子,我甚至不知道他的份,我殺他干什麼?”
蘇力青不語,只是冷笑。
西戎使臣們當然也是不信的,他們昨天晚上宿醉,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僅憑阿卜一面之詞,他們會信才有鬼了。
恰好此時,外面進來一個侍衛,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一把帶的彎刀。
蠻族人一見那刀臉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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