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廟離的不是很遠，十幾米，幾秒鐘的功夫我就沖到了近前，呈現在我眼前的是兩扇最多只有三十公分寬的門閉合著，用一把魚頭銅鎖鎖著，也不知道多年都沒有打開了，那魚頭銅鎖看樣式還是解放前用的那種。

    這廟的門比較奇怪，兩扇門合起來也就只有六十公分，僅容一人通過，如果是材稍微胖的，估計得側著子才能進去。

    不是土地廟？

    我心裡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土地廟是用來給村民供奉的，吸納人煙，萬人隨意出，所以門修的都特別大氣，非常寬敞，哪怕是現在山村鄉間的土地廟也是這樣的，像我眼前這種小窄門還真是聞所未聞！

    這時候，我後已經傳來了那些鬼東西尖聲了，漫山遍野，鋪天蓋地……

    我回頭一看，在我目所及之的煞迷霧中，影影綽綽，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東西在我們後面追著呢，眼瞅著就要攆上來了。

    來不及了！

    我不敢再猶豫，退後一步，掄起百辟刀就砍在了門鎖上，只聽“哐”的一聲，魚頭銅鎖直接被我斬斷掉在了地方，然後我一把推開了木門，霎時一濃鬱的黴味兒撲鼻而來。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這廟裡……竟然沒有煞迷霧，就像這裡是什麼了不起的聖地一樣，那些煞迷霧兒鑽不進來！

    這回可好了！

    我心中一喜，只要能不被煞遮眼，那我就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帶著一群瞎子做抗爭，只要張震麟這個小天師恢複了視覺，或許我們還能逃出生天！

    當下，我率先躍進了這不知名的廟裡，裡面空空的，也不見有什麼，不過張震麟他們在進來視線倒是真如我所料一般恢複了，我們這才解開了腰上的繩索！

    外面鬼聲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一直追在我們後面的那些行終於是追上來了，黑一大片全都堵在了廟門口，有的是死了不久的，腐爛的厲害，有的是死了有些年頭了，都已經了幹了，上耷拉著被油浸的服，有唐裝、有漢服，也有長袍馬褂中山裝，總之，穿什麼時代的服的都有，顯然白羊峪村民祖祖輩輩的全都已經從懸棺裡爬出來了，堵在這廟門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些東西堵在廟門口倒是一直沒進來，就像是這廟裡有什麼東西在震懾它們一樣。

    看著那些鑽在煞迷霧裡的東西，我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抄家夥，準備幹他們！”

    張震麟看不見迷霧裡的況，一掀自己上的道袍，然後直接從腰上摘下了一柄明晃晃的劍，想必這應該就是他的武了，之前我還一直好奇為什麼不見張震麟的道，原來是藏在腰間的。

    然後張震麟二話不說拎著劍就站到了門前，腰桿子得筆直，有的是為天師的氣度和氣勢，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站在門口就一聲大喝：“妖孽滾出來！”

    因為他幾乎是著迷霧的，所以，他和一鑽在迷霧裡的行離的格外的近，這是一穿著清朝時期服飾的老太太的幹，腳上套著花盆底鞋，皮黑漆漆的，幾乎是直接包著骨頭，眼眶裡面的眼睛早就已經爛的沒有了，形容相當兇惡與猙獰。

    張震麟幾乎和這老太太臉著臉，可卻因為煞的原因，面對面看不到對方，在那一個勁兒的囂著。

    我有心想提醒他一聲，誰知張震麟也不知道咋想的，站在門口也就算了，偏偏還肢作可富了，搖頭晃腦的，腦袋又向前方傾了傾，這麼一來，他的臉就湊到了迷霧裡面，直接和那老太太撞了個正著，對直接就親上去了，張震麟想退，可惜遲了，那老太太一張，一條黑紫的舌頭直接就了出來，“哧溜”一下在張震麟的臉上了一下！

    “臥槽！”

    張震麟連忙朝後退了回來，拿袖子狠狠在臉上抹了兩下：“什麼東西老子！”

    我苦笑一聲，指了指門口說道：“那些鬼東西就在門口呢，你臉探出去一下，所以被了。”

    張震麟也是個暴脾氣，一聽我這麼說被惡心的夠嗆，大吼一聲手裡的劍就朝前面甩了出去。

    還別說，這人雖然逗，但是這一手劍耍的絕對是要得，一道行也不可小覷，這劍一甩，頓時就跟靈蛇一樣竄了出去，道門的靈氣澎湃，一劍就斬下了方才他臉的那老太的腦袋！

    外面的鬼聲一下子戛然而止，幹掉了那老太以後，外面的那些行似乎是怕了，猶如水一樣向後退去。

    張震麟還想揮手劈砍，被我一把拉住了，我跟他說：“沒用的，省點力氣吧，鬼東西太多了，累死你也殺不！”

    張震麟這才作罷，悻悻退了回來，我這才連忙把門關上，得了功夫掉頭觀察起了這廟。

    廟裡面空曠的很，大概有二百平米左右大小，但卻不見有什麼神龕，只有最中間堆疊著一堆石頭，王笑笑正圍著那堆石頭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這回我倒是納悶了，廟裡面沒有神龕，那還做廟麼？哪怕就是鄉野之間的一個土地廟，裡面也應該有個土地爺爺在裡面吧？！

    這廟有古怪！

    別的不說，是外面那些行不敢進來就足以證明這廟有了！

    我心裡暗自嘀咕著，誰知王笑笑這時候竟然忽然對著那一堆石頭一下子跪了下來，雙手平攤在地上，額頭著地面半天都不曾彈，姿勢就跟在禮佛一樣，裡一個勁兒的嘀咕著：“偉大的司土之神，謝謝您救了我和我的同伴，希您能一直庇護著我們！”

    “笑笑，你這是幹嘛呢？”

    段騰在一邊忍不住說道：“什麼司土之神，外面那些東西不敢進來難道和這東西有關系？”

    王笑笑沒搭理他，一直對著那堆石頭嘀咕了半天才終於直起了子，然後對我們說道：“你們都過來拜一下司土之神，就是他老人家在庇護我們，咱們需要恩的，正是因為有他，所以這廟才安全，大概這裡已經是整個白羊峪現在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司土之神？

    我皺了皺眉，不過看王笑笑說的認真，當下也只能過去學著王笑笑的樣子拜了一下那堆石頭，然後才問：“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這是司徒之神，是苗人的神邸！”

    王笑笑和我說道：“在調來山西之前，我一直都在南面苗鄉那邊負責苗鄉的治安，所以比較了解它們的人文習俗！”

    據王笑笑和我說的，我終於弄明白我們眼前這堆石頭的來曆了！

    南疆那邊苗人的宗教信仰和其他的民族不太一樣，他們不會的去崇拜某個神靈，他們崇拜的其實是自然，拜的也是最原始的圖騰。簡單的來講就是苗族推崇一些巨形或奇形的自然，他們往往認為那些東西是一種靈的現，所以對其頂禮拜，酒祭供。其中，能讓苗族崇拜的自然裡面比較典型就是怪石、巖、大樹、山林等。除此之外，苗族認為一些自然現象或自然有神或鬼，苗族語言往往鬼神不分，或者兩詞並用，說白了苗族認為鬼就是神，神就是鬼！

    至於我們眼前的這司土之神，就是苗人崇拜的一種鬼神圖騰！

    這種鬼神圖騰土地鬼，也土地菩薩、土地、家神、祭橋、水井等，雕像就是用幾塊石頭壘的，苗人認為石頭擁有靈，可以承載土地鬼的神，所以對這幾塊石頭是世代供奉，認為土地鬼就是司土之神，掌握著大地的力量，如果祭拜可以保寨子裡風調雨順，穀盛。

    只不過這種土地鬼只有苗人拜，在苗疆盛行，地的人幾乎是完全不知道這種古老的自然崇拜的。

    王笑笑還說，看我們眼下這座土地鬼廟的圖騰，應該是苗人裡的分支箐苗拜祭的土地。

    原來，這苗人有很多個分支，各個分支雖然都拜土地，但是他們的圖騰在細節上又有不同！

    白苗、紅苗拜的圖騰是三十六塊石頭堆的，黑苗拜的圖騰是三十三塊石頭堆的，短苗和長苗拜的圖騰則是三十二塊石頭堆砌的。

    我們眼下的這圖騰一共是29塊巨石堆的，王笑笑說這種土地圖騰在整個苗族都非常罕見，在苗族的一百多個分支裡面只有一個分支拜這種圖騰，這個分支就是――箐苗！

    箐苗又長角苗族，這是一個活在貴州六盤水那邊的苗族分支，只有四千來個人，至今都過著原始部族制生活，大概算是咱們國家最神的民族之一了，至今仍相當完整地保存和延續著一種古老的、以長角頭飾為象征的獨特苗族文化傳統，其獨特之在於婦頭頂上戴有形似長角的大木梳，兩角高於頭頂兩側，角上繞有2-4公斤重的頭發，所以人們才會把他們稱之為長角苗族！

    這長角苗族崇拜的圖騰古廟怎麼會出現在白羊峪？

    我一陣疑。

    不過一轉念，結合著山穀裡面的懸棺葬，一個大膽的猜測漸漸浮上我的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