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聲,把塤悄悄放在袖子里,又將殘破服裝好準備丟掉。
知道蕭塵霜在氣頭上,再加上奔波這麼久,子定是吃不消的。于是打算自作主張帶些補品去看明軒,也順便讓蕭明軒知道到底誰才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
蕭塵霜剛睡著便聽到碧水的聲音,說是太子殿下來了,皺了皺眉,這魏風沒事往這里跑什麼?
見蕭塵霜不肯,碧水才接著說:“好像是關于李叔的事。”
“李叔?”聽到這里,如同打了般,頓時困意全無,穿上鞋子便往外跑。魏風在后門等著,一出門便看到馬車,秦和和季羨林朝點了點頭,算作示禮,隨即安好踏凳攙上了車。
“什麼事?”剛一坐下就立馬問道。
魏風睜開眼,見滿臉疲倦,聲音也了幾分,淡淡道:“聽墨統領說你去找明軒了。”
“是,你還是說正事吧。”蕭塵霜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也就沒有多加追問,緩緩道:“那個李叔和你們家的幾個下人勾結,本是一件普通的綁架案,可經我盤問之后才知道原來和混元宗有關。”
“混元宗?”蕭塵霜重復了一遍,見他肯定的點點頭,這才問道:“這是什麼門派?”
魏風搖頭:“是一個邪教,追查之下好像還和一年前那個案子有牽連,這件事我已匯報給父皇,要求徹查下去。所以我只是來通知你一聲,這綁架的人由我神衛營來置。”
“是誰綁架的?”蕭塵霜抬眼看向他,不帶一。
魏風緩緩道:“李叔與阿勝等人合謀的,還有……一些盈水園常年伺候的老人。”
“他們這麼做又為了什麼?和混元宗又有什麼關系?”
“你還真是個問題,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蕭塵霜漠然道:“我只是關心我弟弟。”
魏風似笑非笑的看著,“所以就一個人,大半夜的背著你弟弟下山?然后被人發現,指指點點的從城外回來,連名節都不顧了?”
“他們為什麼要綁架我弟弟?”蕭塵霜避而不答,現在只關心這些人的機何在。
魏風見是真的急了,也不再打趣,一臉平靜道:“那李叔的兒子快死了,聽阿勝說混元宗的神水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哪怕是不治之癥都能醫治好,可是要價高昂,一瓶就得一兩,對于病嚴重者,往往需服下十幾瓶。”
“神水?”蕭塵霜失聲笑道:“簡直荒謬,世上怎會有如此愚蠢的人,要是真能起死回生,真能醫治百病,世間哪有這麼多疾苦,不知所謂!”
“愚蠢的人……我眼前好像就有一個。”他挑眼看向,蕭塵霜不以為然:“至我問心無愧,好了,謝謝你來告訴我。”
這混元宗確實是個很龐大的組織,以前總有江湖傳聞,但那時掙扎求生,所知道的并不詳細,只是偶爾聽聞是修道高人。
可撇開邪教不談,是德高重者,即便貪圖錢財,也不會要價高昂,更何況人到這種地步,那就不是要錢了,而是要人命。
傻子都看得出來,本就是騙局,卻沒想到依然有人上當騙,尤其李叔更為離譜,為了自己兒子就綁架別人兒子?
不過此事與沒什麼關系了……明軒已安然回來,神衛營的人也會理此事,作惡的人從來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此事已算作罷,后面的事也無需蕭塵霜理,到底還不到當家做主。而蕭明軒也經過多日臥床好轉起來,偶然一次見到喜兒,得知了那日的真相,他聽后也是良久回不了神,原以為背著自己跋涉回來的是蕭婉清,可事一轉卻了蕭塵霜。
對這個庶出的二姐姐他是又敬又怕,蕭婉清拿來披風替他穿上,手里還端著一碗蓮子羹,“你剛剛好些,可莫要再染了風寒。”
蕭明軒握了握拳又暗自松開,鼓足勇氣問道:“姐姐,那天你在哪里發現我的?有沒有發現我的塤?”
“塤?”蕭婉清皺了皺眉,明軒問這些做什麼?最近那人也沒來探,按理說不該是泄什麼。故作平靜,一臉寵溺:“傻弟弟,那塤都破那樣了,早就給你扔了,哪里還有什麼塤。你就好好養著子,書院那邊我已傳信過去,梁先生知道后也讓你安生養病呢。”
“哦,多謝大姐。”蕭明軒悶悶的垂下腦袋,握了握藏在廣袖里的塤,猶豫良久還是決定前去問個清楚。
風院沒什麼人伺候,他走到院子的時候,也沒個人通傳,一眼便看到蕭塵霜坐在搖椅上旁若無人的看書。大概是察覺后有一雙目注視著,蕭塵霜回頭看了一眼,“四弟,你怎麼來了,子可好些?”
他握了握手里的塤,深吸一口氣道:“我聽喜兒說了,既然是二姐姐歷經萬難來救我,那為何不與父親陳明?”
蕭塵霜淡然一笑,讓碧水泡了花茶,請他到屋里來坐。看著玉盞里的花苞,“你是我弟弟,救你是應該的,不必覺得愧疚,我也沒奢要你報恩。”
明軒怔住,簡簡單單一句話,可落到他心間,卻不斷旋轉回。
府里的人都在說是蕭塵霜對連氏懷恨在心,自去看過之后便傳出連氏病逝的消息。盡管他不相信下人們的傳言,可每每聽到的時候,也會覺得心里不好,更加堅定了他要徹查此事的想法。
但現在……當得知原來從黑石崗背著自己一步一步離開的人是蕭塵霜時,他又糾結起來。
一個弱小的子,怎麼能背著他走?
真的是救了自己嗎?
真的是不顧臉面的在大街上敲鑼打鼓,鏗鏘有力的說不會贖金,也是挨了自己姐姐一個掌,卻仍固執的說不要贖金。
他把頭垂的更低了,卻瞥見角落那雙早已被磨穿的繡花鞋,不由又是一震,看著這雙鞋就能聯想到當日的形,此時心里更加五味雜陳,不自覺紅了眼眶。
蕭塵霜看了他一眼,知他定是,但所做的一切都是報還前世恩罷了,實在不值得如此,于是溫聲一笑,轉移話題,“你會吹塤,我從未聽你吹過。”
“那你要聽什麼曲子,我吹給你聽。”明軒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無非是隨口一問,但見年眉間帶著怡樂之,也不忍拂了他的熱。蕭塵霜欣一笑:“其實我不通音律也聽不出好壞,你什麼曲子拿手,便吹什麼罷。”
“好。”他拿起手中的塤置于間,深吸了一口氣后便款款奏起,這首東風曲應當是歡喜的。
可聽著卻有幾分悲涼和滄桑,尤其到了高部分,更是讓人不自覺覺得心低落,不自然的就有些凄涼,就像那滿腔的心事都借著塤聲而帶出。
一曲了罷,明軒笑盈盈道:“二姐若是喜歡,我便給二姐尋個最好的塤來,到時候我教你。”
蕭塵霜嗯了一聲:“可以,就你手里這個也好。”
“那我送你,二姐……”明軒像是鼓足了勇氣,問道:“母親的事……”
蕭塵霜默了一默,語氣遲緩的說:“其實有些事并非眼前所見那樣,個中緣由和是非曲折又如何分得清,你若相信那便是真的,你若不信那便是假的,做人不必這麼辛苦。”
“我當然不信那些傳言,二姐姐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恐怕其中確實有許多誤會。”明軒的語氣里還參雜一些奇怪的緒,不知如何說,更不知該怎麼做,他也自私的希母親真的是病逝,真的只是病逝而已。
“二小姐!”碧水急匆匆趕了過來,臉上洋溢著笑意:“許……夫人來了,夫人來了!”
蕭塵霜起而立,上前問道:“夫人,哪個夫人?”
“許……就是許姨娘。”
什麼?
娘親怎麼來了?
看出蕭塵霜臉上的不安,明軒有些不明所以,但小娘能回來這無疑是件好事,可為何二姐姐會滿面愁容?
聽碧水說蕭義還要給一個名分,等過段時間蕭家的事淡下去,便擺幾桌宴席,請家中族老來喝杯水酒。
擔心許久的事……終于還是來了。
可擔心是一回事,眼下就能立馬見到母親,蕭塵霜心里的憂也被隨之而來的思念所填滿,立即讓人準備房間,收拾院子,等著許梅府。
在一眾人的安排下,蕭義也聽從老夫人的話,打算讓許梅和蕭塵霜一道同住。不過風院到底太小,因而決定將梅蘭院收拾出來,估計快的話就這一兩日能安排出來。
許梅再次來到這個相府時,只覺恍若隔世,原以為這輩子都無法再踏足一步,可沒想到還是回到了這個地方。
因長期困苦,的手不如同齡富家婦人那樣白凈,而是微微發黃,隨手綰著的發髻增添了許多白發,因汗水兩鬢的在臉上,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兩眼卻非常有神采,經過歲月的洗禮,卻也掩飾不住曾經的麗。
在下人的帶領下一路來到風院,遠遠便看到一個著綠裳的亭亭玉立,皮似乎也白了一些,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卻像是過了一年。
蕭塵霜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之,一路小跑著奔了過去,母二人相擁,就連明軒看了也甚是,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自己的母親,若知那是最后一次見面,也許他會看的的,絕不會想到來日方長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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