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心里七上八下,聽著宋小雨的猜測,心有疑,卻也不敢肯定。雖說宋悅云曾三番五次想方設法暗害自己,但這次的事,蘇夏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這樣謹慎細微的安排,不像是宋悅云能做出來的。
何況,先前宋悅云對自己懷恨在心,一心想要讓自己一敗涂地。現在自己境艱難,紀殊彥也被困在警局里不得出來,宋悅云難道還不滿意麼?
“我覺得,這不像是宋悅云做出來的事。”蘇夏沉思半晌,遲疑著說道。
“可是,除了似乎也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機了。”宋小雨愁眉鎖,滿面擔憂焦急的神,盯著蘇夏說道。“或許,是不是咱們想的太多了?夏姐,你確定那人是在跟蹤你嗎?”
“我確定。”蘇夏語氣篤定地說著,“這件事絕不單純。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后策劃這一切,但是,或許重頭戲還在后面。”
蘇夏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或許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果然,在之后的幾天里,蘇夏上下班的路上,都覺有人跟在后。自己開車,后便跟了車,自己步行,后便跟著人,可是蘇夏幾次三番的想要揪出那人,卻始終徒勞無功。
紀殊彥不在邊,自己每天一個人來來回回,又被人盯上。蘇夏只覺得心中惶恐不安,實在沒有辦法,只得了送小雨陪伴自己左右。
宋小雨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何況,見蘇夏連日來被這件事攪得心神不寧,再加上獨自一人,更加危險,所以也頗為擔心。于是便一直陪伴在蘇夏旁
偌大的空的別墅里,因為有了宋小雨的聲音和影,才變得有了幾分生氣。蘇夏忐忑的心緒也隨著宋小雨的安開解而平息了許多。雖然他們兩個人出行依然時不時地發覺后有人跟蹤,但蘇夏心底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慌張。
蘇夏始終沒有停止對紀殊彥事的努力。只是將從前對安維爾的依賴與信任通通收起來,把心思用在了董凌琛上。
大概是董效明提起蘇夏的次數越來越多,董凌琛約約察覺到了兒子對蘇夏的那一份不可明說的愫,雖然他們都知道,蘇夏已經是有夫之婦。
但董效明并沒有因此死心。董凌琛見兒子難得如此執著的對待一份,即便心中覺得不妥,卻也沒有橫加干涉。
不過,董凌琛眼見蘇夏對待紀殊彥的焦急與用心,知道不會輕易的改變心意。所以跟自己的兒子大約也沒有什麼發展的可能,因而心中并不擔心。只是這樣一來,董凌琛對待蘇夏的態度也變得好了很多。
紀殊彥的事在A市掀起的波浪已經漸漸呈現出平息的趨勢。避過這一陣風頭,警局里上上下下對這個案子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蘇夏見機便再次找到了董凌琛,央求他讓自己跟紀殊彥見一面,哪怕只有幾分鐘也好。
董凌琛思索許久,考慮到這個案子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站在風口浪尖上無人敢,又念蘇夏對他董家的家事,出了大力。幾番權衡之下,便點了點頭,答允了蘇夏的祈求,很快打點好所有關系,安排蘇夏跟紀殊彥相見。
蘇夏喜不自勝,連連向董凌琛道謝。從事發到現在已經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除了紀氏集團恢復運營之外,紀殊彥的案子沒有任何進展,很多時候蘇夏緒低落到極致,都會暗暗的懷疑,是不是這個案子會這樣永遠地被下去?是不是紀殊彥這一生都會被困在里面不能出來?是不是自己永遠都沒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
而董凌琛答應讓他們相見,無疑是給即將心灰意冷的蘇夏注了一劑強心劑。蘇夏在接到董凌琛電話后,顧不上安排手頭的工作,一把抓起車鑰匙便疾馳到了警察局門口。
“殊彥,殊彥……”
蘇夏一路低聲念著紀殊彥的名字,腳步匆匆往警局里走去。一雙眼睛明亮期待,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推門而,去一已經闊別一月的紀殊彥的臉頰。
然而當蘇夏真正看到紀殊彥的那一刻,整個人卻似乎被定住了一樣子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駐下來。目牢牢地盯著玻璃后面的,紀殊彥憔悴不堪的面容。
他的頭發長了。眼中布滿了紅。臉暗淡,眼窩微微凹陷。下上布滿了泛青的胡渣。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圈,側臉更覺得棱角分明,清癯憔悴。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蘇夏這樣想著,只覺得間一哽,就像吞了一枚,極酸的青杏般,上不去也下不來。嚨里有些疼痛,眼中瞬間酸脹起來,蓄滿了溫熱的。
“殊彥……”
蘇夏艱難開口,看著紀殊彥低聲喚道。帶了一縷酸哭腔的聲音,細細地傳紀殊彥耳中,也勾起了他心下的酸楚。
紀殊彥不由自主地站起來,隔著玻璃,沖著蘇夏抬手。手腕上還戴著冰冷的手銬,撞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蘇夏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目掃過紀殊彥腕上的手銬,心痛不已。大步向前跑去,一下子撲在玻璃窗上,將自己纖瘦的手掌,隔著玻璃跟紀殊彥的手掌對到一起。
“殊彥,你還好吧……”
話語未盡,淚水先流。蘇夏匆匆忙忙拭去淚水,抬手想要紀殊彥清瘦的臉頰,卻只到了冰涼的玻璃窗。
“小夏,我還好……”紀殊彥的聲音像是蒼老了很多,沙啞不已。他定定地著蘇夏,目中的心疼與焦慮一覽無余。“小夏,這段時間,你一定很難熬吧?”
“殊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蘇夏蹙著雙眉,焦急地問道,“他們說你涉嫌行賄……”
紀殊彥的目中閃過一怒火,手掌連帶著堅的手銬,重重地擊在前的木桌上,恨恨地說道:“有人陷害我。”
“是誰?”蘇夏連忙問道。
紀殊彥無奈地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從我進來,就失去了跟外界的一切聯系,這邊的警察,看守很。我想方設法也探不出一點兒消息,一天只能在這里煎熬著。起初還有人審問我,后來,就連審問的都沒有了。”
“殊彥,我打聽過了,是有人暗中著這個案子不辦。否則,即便是行賄也早早已經應該結案了。”蘇夏說著,語意一頓了頓,心中躊躇片刻,又道,“殊彥,我懷疑那個人是安維爾……”
紀殊彥抬眼看著蘇夏,并沒有意外的神。只是皺的眉頭又鎖得更深了些。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如果真是他的話,的確不太好辦了……現在公司怎麼樣?是不是也到了很大的影響?”
紀殊彥掛心公司的況,連連追問。蘇夏見他著急,便趕安道:“沒事,沒事。你被帶走的那天,爺爺也出了事,然后公司被查封,停止運營。后來我想方設法,好不容易讓爺爺平安歸來,現在紀氏集團雖然業績不好,也總算運營起來了,只是,你還……”
“小夏,看來這次,我們真的遇到難題了。”紀殊彥嘆了一口氣,略低一低頭,目落在手銬上,出一自怨自艾的神來。“小夏,是我連累了你。”
蘇夏從未見過紀殊彥如此黯然神傷的樣子。他一向是意氣風發自信滿滿的,可如今……蘇夏抬眼,著紀殊彥憔悴不堪的模樣,心疼不已。
“殊彥,別這麼說……”蘇夏心中酸楚,可為了不讓紀殊彥擔心,只得強行出一副笑臉來,寬道,“事并不是沒有進展的。你別急。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紀殊彥默然聽著,忽然苦笑了一下,溫而憐地看了看蘇夏,說道,“小夏,你瘦了很多。”
聽起來像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可那話中的深與愧疚,卻讓蘇夏已經收起的淚意再次奪眶而出。手忙腳的拭著眼淚,那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地滾落下來,怎麼也不干。
“我還好,真的。”蘇夏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努力維持著邊上揚的弧度。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從容一些。“殊彥,相信我。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我不會再讓你被困在這里,公司很需要你。我也是……”
“蘇夏,時間差不多了。”蘇夏跟紀殊彥正說著,后傳來了董凌琛低沉的聲音,“別耽擱太多時間,被人發覺就不好了。”
蘇夏一時間神大,慌忙回頭看著董凌琛,哀聲央求道:“再給我五分鐘,就五分鐘……”一邊說著,一邊拼命的隔著玻璃想要跟紀殊彥的手握在一起。紀殊彥雙目微紅,極力忍耐著眼中的酸脹淚意。
“小夏,回去吧。”紀殊彥不忍看到蘇夏如此悲痛的樣子,便也勸道,“我很快就會出去了,你回去等我。”
“不,不要,我不要走……”蘇夏滿面淚痕地看著紀殊彥,泣不已。
董凌琛目中閃過一不忍之,他抬頭四下看看,躊躇片刻還是搖搖頭,再次催促說:“蘇夏,該走了。如果被人發現,我也無法辯駁。到時候,說不定會把事搞得更糟糕。”
蘇夏心中不舍,眼睛地盯著紀殊彥的臉龐。極力想要忍住泣,牙齒將下咬的泛白,疼痛不已。
“殊彥,等我救你。”蘇夏揚聲沖著紀殊彥被警察帶走的背影喊道。紀殊彥沒有回頭,他擔心蘇夏看到自己眼角的淚,會更加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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