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完后,許之森給管家打了電話,讓他們給所有傭人都安排放假,過了大年初六再回來工作。
夏朵知道,他一定是聽到剛才朱迪和自己的對話了。
許之森是一個不喜歡被人伺候的人,但是莫蘭慧立刻原地炸,許宅從來都沒有過讓傭人集放假的時候,他們都放假了,那家里的活誰來做?一日三餐誰來做?端茶倒水誰來做?
朱迪仿佛看到了第一眼時的許夫人,十指不沾春水,不知柴米油鹽貴,豪門貴婦,果然都是生活白癡。
夏朵安了好一陣,才把哄好。
許冠華倒是很容易接這個現實,還安他的夫人,說孩子們有孩子們的打算,一定不會讓他們著凍著。
看來,他真的變了,他以前那麼唯我獨尊,掌控整個許家,掌控所有人的命運,現在居然會換位思考了。
“就是啊,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氣氛,明天早上咱們吃紅糖年糕,中午不出門的話,可以去院子里野餐,然后晚上一起吃火鍋看春晚。”朱迪已經計劃好了,然后大年初一就帶著小尋去游樂園玩,初二準備準備,晚上等小尋睡著了就出發。
夏朵也沒什麼意見,反正只要能一家人在一起,覺得怎麼樣都好。
因為自己的無所謂,第一次被夏立說沒有主見,這個人就是的親哥哥。
一家人開開心心地準備過除夕了,夭蛾子也跟著來了,晚上所有人都睡著了,陸林打來電話,說醫院出事了,蔣凌的氧氣管被人拔了,差一點沒搶救回來。
夏朵睡得迷迷糊糊,發現許之森起床穿服,也坐了起來,“老公,你要去哪?”
許之森抱了抱,“乖,你先睡,我去一趟醫院。”
“是不是蔣凌出事了?”夏朵也跟著起床穿服,“我要跟你一起去。”
許之森這次沒有阻止,有自己在,不會讓出事,“好,我帶你去,但是你必須在我的視線范圍活。”
“好,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好,然后跟著他一起出門,已經是凌晨兩點了,H市平時這個點也不會有什麼人在路上,更不用說大年三十了,寬敞的馬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到了醫院,陸林正守在病房門口,他說:“許總,已經查到了,是他自己拔的。”
“他自己拔了氧氣管?”夏朵有些意外,為什麼?難道他不想活了嗎?
許之森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讓你的人繼續守著。”
“是,許總。”陸林通知下去,讓兄弟們打起神,好好守著。
夏朵扯了扯許之森的袖子,“讓我去看看他吧。”
許之森側了側,幫把門推開,“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隨時我。”
夏朵走了進去,把燈打開,病房變得敞亮,可病床上的蔣凌,一看到,卻突然搐起來。
“醫生!”跑到門外,大聲喊。
蔣凌的主治醫生立刻趕來,給他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后,告訴他們,“病人現在不能刺激。”
刺激?夏朵看向許之森,“我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看到我,就了這麼大的刺激?”
的頭突然痛了起來,那些記憶一幕一幕浮現,他刺激,憑什麼!
夏朵又回到病房,站在蔣凌的左手邊,“你憑什麼輕生?憑什麼一看到我就要死要活?蔣凌,是你對不起我,你不想好好活著,彌補你犯下的過錯,你居然想死?你有什麼資格去死!”
蔣凌的又開始搐起來。
醫生試圖勸夏朵離開,但是夏朵這會兒本不聽任何人的勸,“蔣凌我告訴你,我全部都想起來了,我想起來那兩個月你是怎麼對我的了!你強行打掉了我的孩子,喂我吃下那種藥,給我注安定,只要我醒來還記得,你就繼續給我喂藥,強行注安定。”
知道自己的緒有些激,背過去,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你知道那兩個月的經歷對我來說是怎麼的惡夢嗎?你難道一點也不愧疚?你有什麼臉一死了之?”
許之森把摟進了懷里,他雖然知道在被藥控制的那段時間,一定經歷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他不會想到,蔣凌居然用了這種手段。
他的目也落到他的上,“想死嗎?沒有我的同意,你死不了。”
許之森轉代門外的陸林,“看好他。”
陸林聽到了夏朵的話,對蔣凌的敵意更加深了,“是,許總。”
夏朵靠在許之森的懷里哭了起來,想起來了,本來不想告訴任何人,但是一看到他,還是沒能忍住,沒有再看蔣凌一眼,不會在這種人面前示弱。
“我們回去吧。”許之森摟著離開了醫院。
夏朵不敢再去想那兩個月發生的事,原來生活了兩年的地方,就是一個人間地獄,只要自己醒來還記得,他就把綁在床上,怕活活死,他就用針筒強行給灌水灌流食,灌完再給注安定。
一次一次醒來,一次一次求他放過自己,可他本不理會,就算的嚨被針筒割破,就算吐出一口一口鮮,就算的手腕因為掙扎而被勒出一道道紅印,他都沒有收手,哪怕一瞬的遲疑都沒有。
他本沒有把當是一個人去對待,而是當了牲口。
太可怕了,他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許之森發現一路上眉頭鎖,他抓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別怕,都過去了。”
“那兩個月,比我被喬應杰關在倉庫里還絕,我只能看著自己的意識一點點模糊,每一次醒來,我都怕下一次我會徹底忘記,我怕這被子都做不回我自己,我怕再也見不到你。”夏朵有些哽咽。
許之森把車了靠邊停了下來,“想哭就哭吧,老公在這,你不用逞強。”
“我真的好害怕!”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線徹底崩塌,嚎啕大哭起來。
凌晨的H市,夏朵把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留在了這個夜晚。
遇到你之前,冰縮寒流;遇到你之後,花柔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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