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雖然名聲不好,但潑天的權力富貴是實打實的,若能攀上他,此后必是有不盡的榮華。
這種便宜,怎麼能眼睜睜看它落在夏沉煙那賤丫頭頭上!
“王爺息怒。”
夏孫氏究竟也是當過忠武將軍夫人的人,不至于被兩句不耐煩的嗔言就嚇到,反倒立馬就順著攝政王的話,道:
“民婦早已讓下人去尋那沉煙丫頭過來,沒想到會耽誤這麼久。那丫頭尋常被老慣壞了,不太懂規矩,怠慢了王爺,實在惶恐!民婦這就派人再去催催!”
頓了頓,又從從容容地扭頭對側的夏云杏吩咐,“茶都涼了,還不快去給王爺重新倒一杯熱茶!沉煙不懂規矩,你素來可是最懂事的!”
三言兩語把錯都推到了夏沉煙頭上,又著意夸獎了夏云杏。
反正拿夏沉煙來給夏云杏當對比這種事,夏孫氏做得最為順手。
雖說心里對夏沉煙搭上了攝政王很是嫉恨,不過也想,虧得那賤丫頭,他們才有機會能見上這樣的大人一面。
夏云杏本來只是好奇,攝政王為何親自來夏府,便跟著祖母出來探探況。
至于諂討好這種事,自恃清高,不屑于做,何況攝政王還是個赫赫有名的昏,討好他只會影響名聲。
但沒想到,踏進正廳便瞧見一個驚為天人的男子,懶洋洋地斜倚著座位,論容貌、氣度,都比曾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要高出千百倍,簡直不像是人類,而是天上謫仙!
“是!”頓時沒了骨氣,順從地走上去斟茶。
“天夠熱了,別給本王添堵。”君卿衍羽睫微抬,冷冷的目掃了一眼夏云杏,便又垂眸懶洋洋地玩起了手中那顆鵪鶉蛋大小的赤琉璃珠子。
夏云杏握著茶杯一頓,白凈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紅暈,似是回過了神,連忙福致歉:“是臣考慮不周,忘了這外面還是三伏天,該給王爺上涼茶才是。”
說著便吩咐靈芝去房里,將之前黃姨娘娘家送的白虎國涼茶取來。
“不必。”君卿衍的語氣比剛才更冷了些,“麻煩。”
夏云杏向來心高氣傲,被一而再地拒絕,早該心頭發惱了,但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卻覺得他合該高高在上,若真像尋常男人一樣隨意對人流慕,反倒俗氣。
不過,可也不是什麼尋常子!自信,再高傲的男人,在面前也終究要敗下陣來!
抬起頭看向君卿衍,出一貫的弱和模樣,聲道:“王爺恤,臣心中念。不過,能為王爺沏茶,是臣的榮幸,并不覺得麻煩。”
頓了頓,又略略表歉意,“三妹不懂規矩,怠慢王爺,臣合該替向王爺賠罪的。”
一雙杏眼若含春水,含笑看著攝政王,既有幾分,但又不過于俗。
不知有多男人,被這種眼神看得神魂顛倒過。
到了落在上的灼灼目,君卿衍終于又抬起眼來,對上那雙如水般的目,眸微凝。
對上眼了!
夏孫氏心中驚喜,心道,不愧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孫!
呵,夏沉煙那賤丫頭先搭上攝政王又怎麼樣?只怕反倒是給家杏兒鋪了條康莊大道呢!
殊不知,君卿衍看的是夏云杏,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另一個人。
他想到,這雙眼睛跟那面黃瘦的丑丫頭倒有幾分相似,然而,卻比后者了什麼,十分空、乏味。
如此,便顯得毫無特別之,讓人毫沒有想要多看兩眼的。
“本王是說,你的話太多,吵到本王了,很煩。”
生怕對方聽不清楚,他還特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中出來的。
說罷更是手指一拂,毫不在意地將手邊的茶杯打翻在地,昂貴的白瓷脆生生地碎了兩半。
夏孫氏只覺一陣痛!
為了招待攝政王,可是將家里最好的白瓷茶盞拿了出來,這一個就價值一錠金呢!
一面心疼茶盞,一面還得慌張向摔碎茶杯的罪魁禍首跪下道歉:“王爺恕罪!是杏兒冒犯了!杏兒,還不快給王爺賠禮!”
夏云杏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像一張面掛在臉上,眼里溫的變了錯愕的神。
尋常都是男人圍著轉,萬萬沒想到,竟有一日會被男人當眾嫌棄話多,煩。
人生第一次,此辱!
難堪、憤,都涌上了心頭,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跪下來時也滿臉委屈,微微哽咽道:“臣惹得王爺不喜,是臣錯了!”
夏家其他人也齊刷刷跪了一地,噤若寒蟬,既不敢得罪老太太和大小姐,更怕了攝政王的霉頭。
本來夏孫氏只了自家孫,夏三老爺夏凱卻也地帶著兩個兒來拜見,開始是抱著跟夏孫氏差不多的想法,卻沒找到的機會,現在一看,更是嚇得了脖子,半個字都沒敢說。
倒是其庶夏云葵,平素最看不慣夏云杏的高傲,見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丟了這麼大個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沒敢笑,卻聽見門口那邊傳來了夏沉煙笑的打趣聲:“祖母,大姐,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怎麼都跪在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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