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對夏云蘇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傅時卿說完這句話后便頓住了聲音,給了足夠的時間讓夏云蘇消化,也做好了回答對方問題的準備。
可他不知道,夏云蘇心中并未如他想的盡是狂喜,而是……或許說更多的是,驚怒。
傅時卿準備好了安因為興激許會落淚的妹妹,卻不想夏云蘇面上疑意外之漸漸落下,浮起來的卻是更深的防備。
“哥哥?”
薄輕啟,如傅時卿所想喊出了這個稱呼,后者卻被其中帶著的猜忌冰冷所攝,忘了開口應下。
而夏云蘇接下來的話讓他意識到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如你說的,姓傅?”
父親離世以來,以最短的時間嘗遍了這世上所有的人冷暖,雖然不知道自己上到底有什麼是傅時卿所圖謀的,卻下意識的不愿就這麼輕信他的話。
饒是潛意識中已經明白了夏振襄只是的養父,可這些年來他對的好是實實在在的,就算傅時卿說的那人真是的親生父親,可一個拋棄孩子的父親,比不上夏振襄在心中半分。
傅時卿顯然被冷淡的態度弄得一愣,但很快便意識到這份防備是被誰鍛煉出來的,對夏家一眾人的厭惡更深了幾分。
這些天他與夏云蘇相,能到對朋友的有多真摯,可上家人的問題便敏如斯,本該最讓人卸下心防的“親人”二字,在這個心思的孩心中卻了猛虎般的存在。
幸而他來前因為不知“妹妹”子,早已準備妥當,當下便讓下屬傳了份文檔過來:“本沒想這麼快告訴你的,所以文件沒帶在邊,稍后我會讓人拿原件過來。”
說話間他直接將手機遞了過來,亮著的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份文件,雖然表述形式有所差異,但很快便辨認出了其中容。
這文件太悉了,是一份親子鑒定書。
而最后一句話清清楚楚……“DNA相似度99.8%,確定傅云生是夏云蘇的生學父親”。
“抱歉,剛見面那天拿了你的樣本。”
傅時卿的聲音讓夏云蘇眼神微,稍稍回過神來。
被夏家拋棄時那樣難過,如今找到自己的家人該是高興的,可卻并沒有那樣的緒,只愣愣的開口:“那……那他為什麼不要我了?”
為什麼要把扔到夏家,讓遭這許多苦難與背叛?
傅時卿一時無言,直到等待答案的夏云蘇將目轉到他上,才終于開了口:“這件事,還是由父親親自告訴你比較好。”
他看了眼時間,抬眸對上夏云蘇的目:“我本來隔幾天都會給父親打個電話,今天的電話你來打,好麼?”
你來打這個電話,所有疑所有不滿,都由你親自從當事人口中得到答案,你準備好了嗎?
掌心的刺痛拉住了夏云蘇飄搖的心,深吸口氣:“好。”
如今時值傍晚,正是M國的清晨,撥通電話后傅時卿便退出了病房,夏云蘇盯著撥號中的界面,自己都沒意識到子在微微發抖。
“時卿啊,今天怎麼這麼……”
那邊先是一片黑暗,只傳來一道略顯隨意的聲音,但很快,這聲音便像是被掐住脖子般頓住了,隨即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頭發已經花白,眉眼略能看出年輕時的凌厲,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卻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和下來。
若說先前那份鑒定報告還有可能作假,但親眼看到這個人,夏云蘇便再也沒了懷疑傅時卿那些話的心思。
無他,與這位老先生,實在是太像了。
并不是單說長相,的五較對方顯得和了許多,可整氣質與對方卻相似無比……饒是記憶中兩人從未見過。
顯然也沒想到這邊會是一張陌生又悉的臉,屏幕中的老先生同樣沉默幾瞬,最后還是先試探著開了口:“你是……兒?”
想起先前傅時卿告訴的那個名字,夏云蘇卻并未點頭,只開口道:“您好,我是夏云蘇。”
因為不知該用何態度面對對方,聲音甚至顯得有些冷。
對面人……傅云生卻并未介意的態度,只念了幾遍的名字,出些笑來:“好名字,看來他們對你也是上心的……”
“那您呢?”夏云蘇打斷了傅云生的話,有些冒失又有些無禮,可卻控制不住翻騰起的緒了,“傅大哥說您是要尋我回去,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又要扔掉我?”
略顯莽撞的一句話讓傅云生的笑意凝在角,隨后很快破裂,換了一苦:“我沒有想過扔掉你……云蘇,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母子了。”
重談往事顯然讓傅云生緒激起來,再也不見了方才的雍容優雅,甚至說的話都斷斷續續了邏輯,夏云蘇卻聽明白了這個有些悲慘的故事。
當初傅家也是華國頂尖的經商世家,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偌大的家被幾個能力不足野心見長的小輩攪了一潭渾水,傅云生無意爭奪家產,妻子又懷了孕,便想著將手中權賣出去,夫妻二人游山玩水去往港島定居,遠離這雜紛爭。
可偏就有人以己度人不信他真能放下偌大財富,去往港島的路上妻子被人綁架,及至他終于找到綁匪窩點時,只看到空的碼頭和地上臟污的跡。
“當時我萬念俱灰,一心想著找人報仇,可沒多長時間傅家便因為犯了大錯被連拔起,我連報仇都沒了方向,心灰意冷之下才遠遁國外。”
傅云生眼中有了淚意,他抬了抬手像是想一下兒的臉,又想到對方還在萬里之外,聲音終于控制不住的帶上了抖:“老天有眼,竟然真的讓我找到了兒。”
許是親緣應,夏云蘇心中也有些發堵,心中疑卻未全解:“可如你所說,母親該是被夏家人救了,可為什麼我跟母親的DNA鑒定也……”
“因為沈蓉并不是你的母親。”
屏幕中的老人未開口,夏云蘇的目被門口的聲音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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