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殺案發生的第三天,仍是毫無進展,甚至還發生了幾起殺人案。死者無一是要害被刺穿,手法干脆利落。和之前的死者一樣,顯然是同一伙人所為。
蘇南城陷從所未有的恐慌中,百姓人人自危,天一黑就不敢上街走。見府遲遲捉拿不到兇手,又因為被殺的都是一些退休員和富商。以至于城中所有退休員和富商,都雇傭了些武功高手來保護自己。
當中不乏一些手鴨腳,濫竽充數之輩。當然,武功高手也有。
他們對府無能的不滿,更是懸賞千兩,捉拿兇手,吸引來了不賞金獵人。
一下子太多人涌進蘇南城,魚龍混雜,形愈發不明朗。又因為互相競爭抓兇手,搞得斗毆事件頻發。
這幾天抓的斗毆者,府衙監牢都關不下了。而百姓唾罵府無能的聲音,一天大過一天。百姓除了盯著府衙之外,還盯著澤淵侯府和震南侯府。指那些大人能盡快抓出兇手,還蘇南一個太平。
澤淵侯府。
喬玉書前腳剛走,汪斐后腳就來了。其名曰,為震南侯世子,要為蘇南百姓辦點事,來了解兇殺案的事。
若果真的如此,去府衙找喬玉書便是。
眾人看破不說破,或者此時也無心跟汪斐較真。
花廳之中,黎綰青把哄睡著的小兜給老奴,轉看著坐在桌邊的三人。孤宿白一如既往的正襟危坐,一言不發。陸無離昨夜宿醉,趴在桌上,偶爾詐尸一下。汪斐則饒有興趣玩著倒茶游戲,從這個杯子倒到那個杯子。來回折騰,樂此不疲。
怎麼看這三人,都不可能會齊心合力破案。只求別一言不合,突然打起來就行。
應了陸無離說的那句話,紛爭興許不是因為他們而起,卻會沖著他們而來。
在門口站了會兒,黎綰青看了眼孤宿白,然后轉往外走,孤宿白默契的跟上。汪斐見終于要行,緩緩起。用紙扇拍了下陸無離的肩頭,示意要走了。
蘇南大街,兩旁商鋪關閉,一片蕭條死氣。街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無不低頭匆匆而過。倒是一些賞金獵人,七五扎堆的,橫沖直撞。稍不對眼,便大打出手。
見他們四人陌生,以為是來搶食的賞金獵人。又見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妞,加三個小白臉,以為是繡花枕頭好欺負。幾伙賞金獵人上來圍住他們,打算嚇嚇他們。
視線全部賊喵喵的落在四人當中的黎綰青,打算拿下手,順便調戲一二。豈料剛過去還沒開口,就被陸無離打得哭爹喊娘,倒地抱頭痛哭。
嚇得不遠,本來也想過來下馬威的賞金獵人們,不約而同驚慌跑了。
汪斐放下拿著紙扇,橫在前的右手,掃了眼站在前面的陸無離。他以為自己夠喜歡打架,沒想到這人更甚。完全沒給自己表演的機會,就把人給打趴了。對陸無離的了解,是前段時間活躍俊城的‘采1花大盜’。武功還行,輕功很不錯。喜歡拈花惹草,以及和孤宿白對著干。
陸無離渾然不覺后的注視,打了個哈欠,慢悠悠退回去站著。昨晚喝高了,至今腦仁疼。歪歪斜斜,有些站不穩,時不時往旁邊倒一下。
見此,孤宿白刻意站到他和黎綰青中間,生怕這死醉鬼借機吃自家媳婦豆腐。
黎綰青喊住要走的賞金獵人們,微微一笑,勾勾手指頭讓他們過來。
賞金獵人們不明所以,只知道這四人都是狠角,只能乖乖過去。
黎綰青道,“這幾天你們查到了什麼?”
原來是想探消息。那都是他們辛苦收集來的,怎麼可能輕易說出來。一時間個個仰著腦袋的裝蒜,誰也不開口。
陸無離見此火冒三丈,掄拳沖過去就要痛揍他們一頓。黎綰青手攔住他,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對賞金獵人們道,“誰回答我的問題,誰有錢拿。”
賞金獵人們看得雙眼發直,一下子圍上來。在孤宿白的刻意咳嗽后,他們又忙不迭退后幾步,無不在想那男人的眼神好恐怖。
黎綰青拿出一張銀票,道,“你們查了那麼久,可有查到什麼可疑人在哪里出沒?”
“老瞿酒肆……”
“崗集布莊……”
“北港碼頭……”
一時之間,眾人給出了三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黎綰青柳眉微皺,里默念一遍三個地方的名字。忽而勾淺笑,把銀票分給賞金獵人們。之后帶著孤宿白三人,轉往一個方向走去。
陸無離和汪斐一頭霧水,完全看不懂的作。特別是陸無離,心疼花出去的銀票,醉意瞬間醒了,道,“你花那麼大代價,就得到三個完全不同的答案,真敗家。”
孤宿白“嗯”了一聲,確實敗家。
邊上的汪斐卻不這麼認為,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可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來,只能投降的看著,道,“說吧。你到底想到了什麼?”
黎綰青笑了笑,道,“剛才那些賞金獵人雖然武功不濟,但他們是被懸賞吸引而來,自是會想破腦袋的調查。在如此高手環伺之下,剛又被我們的陸公子教訓了一頓。想來他們對此次懸賞已經無,所以他們說的那三個地點是真的。”
汪斐聽得一知半解,道,“我不明白那三個地方有什麼關聯?”
黎綰青看著旁邊的孤宿白,道,“我的白,你呢?”
孤宿白道,“老瞿酒肆,崗集布莊,北港碼頭都在城北。”
汪斐恍然大悟的拍了下紙扇,接道,“兇手的老窩就在那三個地方中間!”忽而怔了下,錯愕看著黎綰青,道,“你剛來蘇南沒多久,怎會那麼清楚那三個地方的位置?”
不用黎綰青開口,陸無離便替解釋了,“到每個地方,都會先走一遍,了解地形。記住每條街道的位置,街上又有什麼店鋪之類的。有時我懷疑腦子里藏了個地圖,不然正常人怎會記得那麼清楚。”
黎綰青道,“被人追殺多了,記清楚地形,方便逃跑之用。”
此話一出,陸無離哈哈大笑。笑著笑著,突然盯住孤宿白,又開始兌他,“連你媳婦都保護不了,還讓記路線逃跑,你真沒用!”
孤宿白看著陸無離,淡淡道,“要不要打一架?”
陸無離搖頭擺手,道,“打不過打不過。”
那晚被踩了一腳,至今還疼。只敢上逞強,才不敢真的和他手。
了解到這點后,四人兵分三路。黎綰青和孤宿白去老瞿酒肆,陸無離去崗集布莊,汪斐去北港碼頭,一點點往中心推進。如果有發現,發響箭通知。
沒了兩個電燈泡,孤宿白心大好,拉著黎綰青的手,一路逛街似的前往老瞿酒肆。途中遇到不賞金獵人,或疑,或好奇,或怪異的打量他們。更有一些想上來盤問一二,被孤宿白的眼神嚇退。
老瞿酒肆本就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不僅沒因近來蘇南之事關門,還客人滿。別的酒館關了門,有些老酒鬼耐不住酒癮,就便宜了老瞿酒肆。
二人信步進去,見堂中無座,黎綰青便拉著孤宿白倚在柜臺上,和掌柜的說話。
掌柜的忙著敲算盤,頭都沒抬一下。直到遞來一張銀票,掌柜的才抬頭看著,笑得滿臉褶子,道,“姑娘是買酒,還是……”
黎綰青掃了眼大堂里的客人,道,“近來有什麼生面孔的人在這里出現?”
聽這麼問,掌柜的好奇打量一。不像賞金獵人,更不像府中人,好看的讓人頭暈。倒是旁邊那白男人的眼神太嚇人,他急忙回過神,笑笑道,“這兒每天都有生面孔的客人來買酒,太多了,記不住……”
黎綰青想了想,道,“可否記得哪些生面孔,話,神警惕,甚至眼神里還帶著殺氣,買完酒就走的那種?”
掌柜的剛要說沒有,突然想起一件事,朝湊近一分,道,“聽姑娘那麼一說,還真有那麼一個。就在昨日,天快黑了,來了一位爺,說要五壇酒。當時店里客人很多,大家都排著隊買酒。他非要馬上要,之后和排隊買酒的客人打了起來。好家伙!他看上去個頭瘦瘦小小,打起架來可兇了,眼神像想殺人,一個打八個!當時把我店里東西都砸壞了。后來他強行搶走五壇酒,扔下錢就走了。姑娘你瞧瞧,這柜臺上的口子,就是當時他留下的。”
說著,掌柜的指柜臺上的口子給看。
黎綰青看了一眼,眉心蹙了一下,忽而一笑,心里有了底。
掌柜的盯著手里銀票,道,“姑娘,我知道的全說了,這銀票……”
黎綰青把銀票給了掌柜的,又拿出一張,道,“可看到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掌柜的滋滋收著銀票,想了想,指著一個方向,道,“像是往那個方向去了。”
把銀票給了掌柜的,黎綰青拉著孤宿白往掌柜的指的那個方向找去。
之所以如此篤定昨天買酒的男人,就是神人的手下,是因為柜臺上被掌力打出的口子。曾經在其中一個死者上看到過。
沿著掌柜的指的方向一路走來,沿途都是一些民舍,不可能是神人手下躲藏的地方。走到路口,剛好到從崗集布莊找來的陸無離。他一籌莫展的搖搖頭,看樣子并無所獲。
三人索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街道,覺異常眼。這時看到一個悍婦,滿街追打一個瘦的男人。黎綰青頓時想起,這里是戰神廟附近。
而街道盡頭,只有戰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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