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可笑,父子倆不和了多年,卻在這種關頭,才肯打開心扉。
吳沖胡掉臉上淚水,勸道,“爹爹,到底是誰指使您?您說出來,我會向他們求,放您一條生路……”
吳滿突然慌張道,“不能說!為父壞事做盡,難逃一死。若說了,他會殺了你……沖兒,為父不想你出事!等事結束后,你馬上離開俊城,離開安州,有多遠走多遠。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姓埋名的生活……”
“爹爹,您錯了,逃是逃不過的。除非您將他說出來,讓十五王爺和澤淵侯將他繩之于法!爹爹!他到底是誰?為何您那麼懼怕?說出來好不好……”
吳滿似陷了魔障,不住低聲重復,“沒用的,他太可怕了……”
這時一記戲謔聲音從外飄了進來,“好一對父子深啊。”
吳沖倉皇轉看向門口,只見廖起負手緩步走進來。按理說他的手下在外面,廖起能輕松進來,說明他們已經被廖起殺了,更明白廖起是來殺人滅口。他深知自己不是廖起對手,卻是抓手中鋼刀,仍舊擋在吳滿面前。
吳滿哭得更厲害了,“沖兒,你打不過他的,快走……”
廖起輕蔑的掃了眼吳沖,隨后看著吳滿,嘲諷道,“我說吳滿,他不過是你媳婦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你又何必在意他的死活。為你的老友,我替你很不值。那晚想除掉這個野種,你卻偏偏救了他。嘖嘖,怪不得主人說你事不足敗事有余,是個一點用也沒有的廢……”
吳沖鐵青了臉,對廖起大喊道,“閉!不準你侮辱我爹爹!”
廖起哈哈大笑,“我不只要侮辱你爹爹,我還要殺了他,還有你。”
說罷,廖起拿出暴雨梨花,對準吳沖和吳滿。
吳滿知道暴雨梨花的厲害,慌張對吳沖大喊,“沖兒,不要管我,快走!”
吳沖執意,“不走!我要和爹爹生死與共!”
廖起不屑冷笑,“主人代,只有死人的才最嚴。既然你們父子深,那我就送你們一起下地獄!”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暗突然從外來,中廖起的右手。廖起吃痛的手一抖,暴雨梨花掉在地上。心急去撿,只覺手腕一陣劇痛,怔怔一看,整個手手腕已經發黑。黑氣迅速向手臂蔓延而去,直沖心臟。只覺一咸腥之味涌上咽,不張咳出一口黑,難以彈。
廖起好歹也是玩暗和使毒的行家,急忙封住心脈。吃力盤膝坐在地上,試圖運功把毒出去。奇怪的是,真氣凝聚不了。不信邪,又試了幾次。豈料適得其反,使得幾熱流在放肆的橫沖直撞,不又咳出幾口黑,狼狽氣。
正百思不得其解中的什麼毒,一個嘲諷的男聲從門外飄了進來,“聽說你暴雨梨花的毒很厲害。不過可惜,老子才是用毒的祖宗!”
猶如他剛才登場那般,不過此時站在門口的是老鬼。
老鬼沒有進來,掃了眼吳沖,道,“小伙子,這混蛋給你了。”說罷轉離開。
吳沖一愣,“你不殺我爹爹?”
老鬼停住腳步,側看著他,“說實話,你那個爹爹作惡多端,罪該萬死。但是我家夫人說了,兒子的功,抵老子的過。哎,我家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那個人家的爹爹,你以后好好做人吧。這世上,做好事總比做壞事要好。”
說話間,漸行漸遠,等吳沖要謝的時候,老鬼已經消失在夜里。
吳沖對著老鬼離開的方向激一笑,撿起地上的暴雨梨花,對準廖起,“這似乎是你的杰作。死在自己的杰作下,也不算憾吧。”
說罷發。
解決了廖起后,吳沖解開吳滿的道,扶著他離開風林客棧。
天大地大,總有一,能讓他們安立命。
另一邊,黎綰青和孤宿白坐在屋頂上。一個果子,一口,他一口,看得后的須子一臉震驚。
夜迷人,小甲的手下正在清理院子里的尸。這場戰役大獲全勝,幾乎將杭天宏他們的人全部誅滅。
這時老鬼輕輕落到他們面前,恭敬作揖。
遞了個果子給老鬼,黎綰青淺笑道,“有勞。”
老鬼接過果子,了剛要吃。見須子沒有,笑嘻嘻遞給他。須子一個勁搖頭,表示不要。他以為須子嫌棄,冷哼一聲,滋滋啃了口,臉發黑的吐了出來。
也不知是什麼果子,不僅酸,,還帶著一嗆的辣味。連他這個常年以野外毒果為食的,用毒祖宗都沒法下口,孤宿白竟還面不改吃著。老鬼心中不道了聲,佩服。
見須子在笑,老鬼不滿的用手肘捅了下他的小腹,低聲埋怨,“你不早說!”
須子故作吃痛的著小腹,其實一點也不疼。之后勾著老鬼肩頭,輕聲笑道,“如果早說,不就看不到你的糗樣了。”
老鬼氣炸,抬手就要打去。見黎綰青突然扭頭看來,立馬放下手,乖乖站好。
以為有什麼事,豈料又遞來一個果子,老鬼眼角搐了下。抖著手去拿,實在忍不住了,帶著哭腔道,“夫人,饒了我吧,我寧愿吃砒霜。”
黎綰青面上一陣茫然,扭頭問孤宿白,“有那麼難吃嗎?”
孤宿白一臉麻木道,“有點。”
不知為何,近來迷上了這種味道‘獨特’的果子。既然他們都不要,索一個人啃了起來,“可有找到杭天宏?”
老鬼道,“沒有。興許趁逃走了。”
須子到,“他中了老鬼的毒,逃了也活不長。虧我把他當好友,信任他,他卻想害死我們。這種背信棄義的人,死了活該!”
折騰一晚,臨近子時。院中的尸已收拾干凈,大多人已經回房歇息,留下幾人做善后工作。黎綰青也有了困意,打了個哈欠,拉著孤宿白起落到地上,也打算回去休息。
這時須子突然指著一道,“杭天宏!”跟著又道,“他抓了小姐和陸無離!”
黎綰青和孤宿白驚慌看去,只見杭天宏站在不遠的屋頂上。他左手抱著小兜,右手抓著陸無離的頭發。陸無離像是了重傷,跪在屋頂上,低垂著腦袋,也不。
小兜本還乖乖的,看到,突然哭了起來。
小兜這一哭,徹底慌了。放開孤宿白的手,快速朝杭天宏跑去,“小布兜不哭,阿娘來了……”
杭天宏突然低吼一聲,“不要過來!給……給我解藥!”
毒發作,杭天宏面上全是冷汗,臉發白,發紫。頭暈目眩的覺越來越明顯,有些站不住。使勁搖晃了下腦袋,試圖清醒一下。
老鬼跑上來,拿出解藥,對杭天宏喊道,“要解藥給你,你先放了小姐和陸無離……”
杭天宏不耐煩道,“你把解藥扔過來,不然我殺了他們!快點把解藥扔給我!”
老鬼看向孤宿白,孤宿白使了個眼,他會意,把解藥扔給杭天宏。
瓶子落在離杭天宏腳邊一米外的地方,杭天宏欣喜若狂,放開陸無離,走去彎腰撿瓶子。這時陸無離突然擲出暗,正中杭天宏后肩。慣之下,杭天宏摔下屋頂。
黎綰青邊手跑去,邊大喊,“小布兜別怕!阿娘會接住你!”
孤宿白凌空而去,接住小兜。張檢查是不是傷了,豈料小家伙還是對他瘋狂吐泡泡。頓時他眼角搐了幾下,輕輕落到地上,把小兜扔給跑過來的黎綰青。縱輕輕落到屋頂上,走到陸無離邊,用腳把他翻過來,“死了沒有?”
陸無離痛苦咳嗽,一臉不滿的看著他,“咳咳……你能不能溫點。我好歹是個傷者,而且還是為了保護你兒,傷的半死不活的那種……”
孤宿白冷哼道,“連杭天宏那種廢都對付不了,還想和本侯為敵,呵。”
陸無離氣急敗壞,想起來跟他拼命。奈何傷得太重,只能躺著。怪他大意,被杭天宏襲,打豬頭。好在沒事,皆大歡喜。此時看著星空,想起陸詩雅的笑臉。終于給報仇,他也卸下了心頭大石,不傻傻一笑。
偏偏孤宿白煞風景的來了句,“被打傻了?”
陸無離惱怒瞪了他一眼,氣不過,抓起手邊的瓦片砸向他。被他躲開后,他繼續抓。瓦片掉在屋頂上,或掉在地上,摔得噼里啪啦響。
孤宿白好心提醒一句,“小心別掉下去。”
陸無離怒道,“你這人真討厭!神憎鬼厭!”
忘了邊的瓦片的差不多了,用力抓起一片。好死不死,剛好是卡著他下的那片。突然咔嚓一聲,他猛地往下掉去。
孤宿白及時拎起陸無離,才免他掉下去。之后輕輕落到他們邊,把他扔到須子,道,“能救就救,不能救給老鬼。”
言外之意,讓老鬼拿去煉毒。
陸無離使勁對孤宿白翻了個白眼,隨后不一笑。嫌被須子扶著難看,急忙推開他的手,站好,整理了下裳。過去和黎綰青搭訕,嘰里呱啦說著這幾天小兜的事。
見他又趁機搭訕自己媳婦,孤宿白不悅走過去,抓住他肩頭,輕輕扔給老鬼,“拿走。隨便理。”
陸無離暴跳如雷,“姓孤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雖然我傷了,但我還是能跟你拼……咳咳……”
黎綰青夾在中間,左右賠笑臉,“呃……還是不要拼命,保住小命比較要。須子,送他回房養傷……”
“養什麼傷!老子好好地!還有你們倆不要拉著我!我要和他拼命!”
“放他過來。看本侯不要了他的命。”
老鬼和須子焦頭爛額拉著陸無離,好心勸著,“小命重要,小命重要。”
這時蕭風帶著小甲走過來,笑容滿面,“孩兒們,我發現了幾壇陳年兒紅,要不要和我一醉方休?”
小甲一臉憨厚的舉了下手里的酒壺。
孤宿白扭頭一記眼刀,拉著自家媳婦,直接走了。
“姓孤的你別走!我要跟你拼命!”
“小命重要……小命重要啊!”
開了七年的風林客棧,終于熱鬧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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