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到匿名郵件, 姜老爺子是不信的,簡直是無稽之談,親子鑒定當年就做過, 他親眼見過。可夜深人靜時躺在那兒,姜老爺子多疑的病就開始犯, 萬一呢,當年科技畢竟不夠發達, 白夢惡意欺騙……
接連收到兩份匿名郵件之后,姜老爺子坐不住了,把姜嘉樹喊到辦公室,聊了一會兒工作, 然后收起姜嘉樹喝過的茶杯, 吩咐心腹去做鑒定。
“吃一顆定心丸, 省得疑神疑鬼傷。”姜老爺子自言自語。
當天晚上鑒定結果便出現在老爺子桌上,沒有親緣關系。
定心丸變晴天霹靂。
從懷疑到確定, 中間經過了好幾天,姜老爺子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 所以經歷過大風大浪闖過來的姜老爺子穩住了, 只是額角青筋暴起, 整個人看起來猙獰肅殺。
捧在手心里寄予厚的大孫子居然不是親生的!二十三年的心付諸東流, 這一刻, 姜老爺子都想讓姜嘉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恥辱,這是他是整個姜家的奇恥大辱。竟然差一點就把幾代人打拼下來的江山送給一個野種。
是的,野種,姜老爺子認為姜鴻義和他一樣被白夢欺騙,他怎麼可能想得到姜鴻義和白夢一起撒這種彌天大謊。
姜鴻義被到祖宅時是茫然的,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老爺子這麼急地把他來,回憶起那口氣,姜鴻義下意識繃了神經。
“鴻義。”姜老太太驚訝,“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我爸我來的。”看來老太太并不知道,那麼就不是家事,難道是集團的事,姜鴻義努力回想,沒想起自己最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別老爺子又吹求疵了。老爺子也是的,自己都五十幾的人,還是不肯把大權給他,弄得他被人在背后嘲笑一大把年紀還離不開老子。
姜老太太納悶:“什麼事兒啊?”
姜鴻義:“我也不知道,我爸就讓我趕過來一趟。”
護崽的姜老太太就抱怨了,“你爸也是的,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這大晚上的。”復又高興起來,“那就別走了,今天在這過夜。”
姜鴻義敷衍地應了一聲,快步往書房去,都沒留意到旁邊的姜歸了他一聲。
姜老太太喜滋滋的讓傭人準備宵夜,“算了,我自己來,鴻義好久沒吃我做的面了。”老太太站起來,又對姜歸道,“來,幫打個下手。”
姜歸笑著說好,一眼書房的方向,笑容更愉悅。
書房里,姜老爺子面沉似水,姜鴻義心跳如擂鼓,著頭皮了一聲:“爸。”
姜老爺子著兒子,想起這些年他對白夢的低三下四,結果被那個人了這麼狠狠的一刀,心那個疼啊。心疼之余又恨鐵不鋼,居然能被一個人耍的團團轉,讓在親子鑒定上做了手腳,一騙就是二十多年,差一點騙走他們姜家百年基業。
“你自己看看吧。”姜老爺子點了點書桌上的文件。
姜鴻義走近幾步,親子鑒定幾個字猝不及防地闖眼簾,霎時頭皮發麻,誰和誰的親子鑒定?嘉樹的?姜鴻義心頭突突突地跳,拿起文件翻看,果然是嘉樹的,好端端的老爺子怎麼會和嘉樹做親子鑒定,是誰走了風聲?
姜鴻義臉快速變幻,心念如電轉想著如何應對。
姜老爺子的臉也變了,他以為姜鴻義會震驚會憤怒會傷心,可姜鴻義沒有,彷佛他早就知道,姜老爺子難以置信:“你早就知道?”
姜鴻義臉皮重重一,“爸,你聽我解釋。”
姜老爺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你竟然早就知道!”
姜鴻義低了頭,他不能否認,一旦否認就是白夢欺騙了他,老爺子會恨死白夢的,所以這個罪責只能他來承擔,本來就是他的主意。當年他要不說嘉樹是自己親生兒子,老爺子老太太絕不可能同意白夢進門,更不會容忍至今。姜嘉樹就是白夢在姜家的護符。
“混賬東西!”姜老爺子的憤怒是驚人的,比知道親子鑒定結果那一剎那更加憤怒。不討喜的兒媳婦欺騙和兒子惡意欺騙,那完全是兩碼事!
姜老爺子失又憤怒地指著姜鴻義,口劇烈起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當年那次鑒定結果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你的手腳還是白夢?”
“是我,爸,這一切和阿夢沒關系,”姜鴻義哪能讓老爺子誤以為是白夢騙人,“是我騙了你們,我怕你們不接阿夢和嘉樹,才不得不這樣。”
“蠢貨!”姜老爺子氣得起案頭的書砸過去,姜鴻義被砸中額頭,痛哼著后退幾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為了一個人,就為了一個人,你居然愿意替別人養兒子。”
想起這些年姜鴻義對姜嘉樹的疼,那和親生兒子有什麼區別,對姜云曦卻是不聞不問。以前孫子是親孫子時,姜老爺子不覺得什麼,現在知道孫子是假的,姜老爺子就覺得姜鴻義腦子有病,放著自己的兒不疼竟敢去疼別人的兒子。
“爸,嘉樹就是我的兒子,在我眼里他和親生的沒什麼區別。”姜鴻義態度堅定,“緣就那麼重要,雖然沒有緣,您不依然疼他,嘉樹是個好孩子。”
“不重要的屁!”姜老爺子然大怒,口吐臟話,“我要知道他不是我親孫子,我一眼都懶得看他。緣不重要,你干嘛要騙我二十三年,你當年怎麼就要作假,弄個家親子鑒定出來騙我。你不就是知道緣重要啊,要不是親生的,你以為我會同意白夢進門。”
姜鴻義梗著脖子,“要不是你們不同意我娶白夢,我何必要騙你們。”
“合著還是我們你騙我們。”姜老爺子氣了個倒仰,起玉石擺件砸過去,姜鴻義急忙躲開,被這玩意砸中搞不好要出人命。見他還敢躲,姜老爺子氣上加氣,“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姜老爺子氣得渾發跌坐在椅子里,“那個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愿意替別人養兒子,你還想把我們姜家百年基業傳給那個野種。”
“嘉樹不是野種,”姜鴻義激,“他就是我親生兒子!”
“他跟我們姜家有緣關系嗎,他就是野種!”姜老爺子憤怒拍桌,“你愿意當這個便宜爹,那是你自己犯賤,你憑什麼要求我和你跟著你一起犯賤去疼一個野種。你還想讓他繼承我們姜家,他算個什麼東西,他配嗎?還有你,你有什麼各自把我們姜家幾代人打拼下來的家業送給一個外人。那是你打拼下來的嗎?那是你曾祖父你祖父和我!”
姜老爺子拍著自己的口,“是我們三代人打拼下來的,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就是個坐其的二世祖。不是自己打拼出來的到底不心疼,為了討好一個人,你就想把你祖宗三代人掙下的家業送給那個人的兒子。你可真是個種,港城第一大種!”
“你個目無祖宗的畜生!”姜老爺子再次拿起一個白玉鎮紙砸過去,“要知道你是這麼個敗家玩意兒,當年我就該掐死你。”
這一次姜鴻義沒躲開,他被姜老爺子罵懵了,鎮紙砸中肩膀,痛得姜鴻義踉蹌后退。
書桌后的姜老爺子呼哧呼哧氣,眼里的失目驚心,“我怎麼會有你這樣不孝的兒子,祖宗幾代人的基業差一點就斷送在你手里,我們幾代人拿命拼出來的家業,了你討好人的東西,差一點點就便宜一個外人。”
“嘉樹不是外人,他姓姜,是我們養大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世,這跟親生的有什麼區別!”姜鴻義反駁, “再說了,我又沒有親生兒子。”
“你有親生兒!”姜老爺子厲聲,“合著在你眼里,親生兒還不如白夢的兒子金貴。我告訴你,就算沒有云曦,我寧肯把財產捐出去,起碼還能得個好名聲。而不是留給一個野種,讓你爺爺在地底下都不安寧。”
有孫子,他肯定會把家業傳給孫子不會考慮孫,可只有孫的況下,那他肯定培養孫,而不是找什麼職業代理人。圈子里又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老葉家不就是,只有三朵金花,培養出來不比別人家兒子差,起碼比姜鴻義這個眼里只有人的不孝子出。
“姜鴻義啊姜鴻義,我和你媽是不知道,所以重視姜嘉樹勝過云曦,怕云曦因為媽的事心有不甘,所以故意讓學音樂,斷了手公司的可能。可你知道啊,你知道云曦是你唯一的兒,可你還是對云曦不管不顧,一心一意撲在姜嘉樹上,還準備把屬于云曦的家業送給姜嘉樹。姜鴻義,你好狠的心。”
姜老爺子點了點頭,“可不是個心狠的,為了姜嘉樹,我和你媽了白夢多窩囊氣。你就眼睜睜看著我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那個人惡心。姜鴻義,你可真是個大種!眼里只有白夢那個人,爹媽兒都比不上一手指頭。你倒是對人家掏心掏肺,可人家拿你當冤大頭!”
“爸,你別這樣說白夢,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姜鴻義維護白夢。
姜老爺子冷笑:“你的主意不就是以白夢的主意為主,也就是你傻乎乎的看不穿的伎倆,以為真是個清高不錢的仙兒,那人就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爸,你不能這樣侮辱白夢!”姜鴻義怒吼。
“侮辱。”姜老爺子神嘲諷至極,“這樣人,我年輕的時候遇到的多了。心里錢可面上裝得比誰都清高,就是為了抬價。也就你這樣的傻子,會信以為真。不錢,花起我們姜家的錢來可一點都不手。一天到晚哭喪著一張臉,好像嫁給你多委屈似的,不想嫁,告訴我們姜嘉樹不是你的種,就算你想娶,我們也不可能同意,怎麼就不說出來。得了便宜還賣乖,覺得做姜太太委屈,這麼委屈那就別吃我們姜家用我們姜家的別讓兒子進公司。要真是個好的不貪錢的,就不可能由著姜嘉樹進公司。放任兒子繼承我們姜家,這就是你的不貪錢,那不是一般二般的貪。”
“阿夢不想讓嘉樹進公司,是我一定要讓他進。”姜鴻義辯解。
“要真不想讓姜嘉樹進公司,你能拗得過。姜鴻義,你醒醒吧,這些年來,堅持要做的事,你哪一件不是順著。”姜老爺子譏諷,“要是真的堅持不讓姜嘉樹進公司,就你恨不得腳的德行,你還不是得聽的。你能說服,那是想被你說服,姜家這麼大的基業,怎麼可能不想要。你自己好好想想,拗不過你的事,是不是都是們母子得利的事。瞞姜嘉樹的世,嫁給你,再讓姜嘉樹進公司。當然得表現出不樂意,最后在你的勸說下勉為其難地答應,要是興高采烈地同意下來,那不就慕虛榮的撈。看一個人,別看說了什麼,你要看做了什麼。”
隨著姜老爺子的話,姜鴻義面上一點一點褪盡,輕輕抖,“阿夢不是這樣的人!”語氣卻沒了之前的鏗鏘篤定。
“就是這樣的人,上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也就你這個蠢貨被騙得團團轉。不信你看,把他們母子趕出去,讓他們過上一陣窮日子,肯定回來找你。”
看在孫姜嘉樹的面上,姜老爺子對白夢一直留了三分余地,他們姜家子嗣艱難,從他祖父那一輩起每一代都只有一個男丁。到了姜鴻義這一代,鞏雅進門五年才懷孕懷的還是兒,白夢卻帶著聰明伶俐的姜嘉樹,他才著鼻子認了,錯過這個孫子,搞不好這輩子就沒其他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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