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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宮春濃》 第119章 番外一

 宮里賜婚, 到底要講究個你我愿。

 便是皇后,也不太好點鴛鴦譜。

 李宴對這位顧韻文顧大小姐到底有些眼緣,被帝后如此一問, 便就說顧小姐滿腹經綸, 文采出眾, 不愧為顧太傅之后。

 這話雖然含蓄, 意思卻也到了,姚珍珠跟李宿自然便放下心, 過了沒幾日,姚珍珠便請來了顧大夫人。

 顧家自然也不傻, 知道這一次宮所為何事。

 當日能被皇后娘娘看進眼中的,這幾日都被請進宮來,再出宮時可謂是千姿百態, 哭的有笑的也有,卻都不肯說。

 一時間,京中的氣氛比夏日還要熱鬧。

 顧大夫人倒是沒那麼張, 甚至也不怎麼特別期待,自家家中的幾個孩子, 兩個小兒年紀還小,即便要選婚,也得等過些年,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大姑娘了。

 不過大姑娘子靜,卻特別有主意,有些話不想說, 顧大夫人也問不出來。

 那日賞花宴也不知如何同敏王說了幾句, 回來之后就閉門讀書, 今日臨了宮, 才問了問當日景。

 顧大夫人問出了心里話,今日宮的時候心里就沒那麼

 定了定心神,跟隨宮人往霽月園走,迎面便能看到滿園的綠意盎然。

 霽月園風景別致,典雅清韻,難怪這一對年輕帝后不喜住在宮中,往常都是住在霽月園中。

 顧大夫人一路往前走,能看到東北邊正在修葺的殿閣與花園。

 引的宮人端莊得,不往邊上多瞧一眼,卻很恭敬,一路上都是輕聲細語的,提醒注意腳下的石子路。

 待來到靜心湖邊的春風送爽亭,又有一個年紀不大卻穿淺紫宮裝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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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大夫人便笑著同見禮:“湯圓姑姑。”

 湯圓年紀不大,人看著也一團稚氣,但辦事卻很得,說話也是半句廢話都不說。

 “顧大夫人安好,娘娘已經在了,您隨我來。”

 今日皇后娘娘不只見,還有幾位夫人命婦,待到覲見時,已經快要到午時。

 顧大夫人隨著湯圓上了二樓,剛一進去,就見姚珍珠放下手里的書,正在同筆墨姑姑斟酌語句。

 “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大吉。”顧大夫人上來先行禮。

 姚珍珠便笑著看向:“顧夫人請坐。”

 顧大夫人又福了福,這才坐在繡墩上。

 姚珍珠這位年輕的皇后,一向很是平易近人,似乎對那些規矩和統并不怎麼看重,說話也總是細聲細語,看起來一團和氣。

 宮里宮外,滿朝文武,無人敢在面前不恭敬。

 這不僅僅因同皇帝陛下比金堅,同生共死,一起扶持才有今日,也并非全因皇帝陛下對重頗深,后宮之中再無旁人,同如同尋常夫妻那般甚篤。

 說到底,還是皇后娘娘自己能立得住。

 且看說話辦事,雖是輕聲細語,卻也雷厲風行。

 只是客氣,卻并不弱。

 顧大夫人此刻坐在對面,把這種外剛的氣質看得越發清晰。

 這位皇后娘娘是宮時又未曾讀過書,本就不識字。

 若是從毓慶宮來看,至今也不過半年有余,都已經可以順暢讀聲律啟蒙了。

 這般用功努力,非常人所不能及。

 姚珍珠不知顧大夫人在想什麼,但見似乎有些張,便又緩和了語氣:“顧夫人,那日賞花宴,夫人可覺得哪位宗親不錯?”

 顧大夫人忙起行禮:“娘娘,宗室的皇子們自是人中龍,哪一位都龍章姿,英武不凡。”

 這話倒是四平八穩,姚珍珠不由笑了。

 不知道為何,明明在笑,顧夫人心中卻更張。

 姚珍珠便也不同賣關子,直接到:“顧夫人,那日本宮見過令嬡,很是喜歡,其氣度風姿都令人欣賞,很是適合做宗室命婦。”

 頓了頓,道:“咱們大褚本就民風開放,子自可以有正差,宗室中也有不命婦擔任各種各樣的令,學的博士自也是一樣能做,不會有任何影響。”

 這事本不必說,但姚珍珠確實很欣賞顧韻文,特地提了一句。

 如此一來,更能會到宗室的尊重。

 顧夫人心中一熱,忙道:“娘娘,小能被娘娘看中,能得宗室賞識,是顧家的榮耀,怎會心生疑,自然都是沒有的。”

 “只是……只是不知要給小婚配的是哪一位殿下?”

 同顧家人說話,自然不需要那許多彎彎繞繞。

 顧夫人這話便已經是應允了。

 姚珍珠笑道:“自然是敏王了。”

 如此直言不諱,讓顧夫人一下子便放松下來。

 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也不好失了統,便笑著道:“敏王殿下同小年紀相仿,倒是極好。”

 總不能說,兒覺得敏王同自己投緣,讀書也惜書,很能聊得來。

 一聽這語氣,姚珍珠就知道此事穩妥。

 便道:“宗室里這麼多年郎,若是說哪個最好,一定是敏王。”

 “本宮不是替親弟弟吹捧,敏王當真是個值得托付終的好男兒,同他哥哥沒什麼兩樣的。”

 一說同他哥哥一樣,顧大夫人立即就明白皇后娘娘是什麼意思了。

 宗室都是皇親國戚,他們生來便是天潢貴胄,平日里所見所聞,皆同凡人不同。

 有些人家只看重金玉其外,卻不知有些敗絮其中,三妻四妾,吃喝嫖賭也不在數。

 像當今圣上這般誼堅定者,古來有。

 雖先帝和李宿都在嚴管,世間也總有黑暗,若是如此,便是做了王妃宗婦,那日子也沒多樂趣。

 大凡要臉的人家,都不樂意見兒過這樣的日子。

 顧家自不是這樣的人家。

 他們家的孩子無論男皆是大方穩重,即便并非富貴錦繡人家,卻是延綿百年不斷絕的書香門第。

 他們家并不需要同皇室聯姻,也不需要把兒嫁宗室提高威

 顧太傅是李宿和李宴的恩師,顧家若是不答應,李宿都不能說顧家一個不字,如今顧夫人瞧著是點了頭,姚珍珠心里大石才算落地。

 夫妻二人閑來無事,李宿也會說一說弟弟的舊事,姚珍珠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子。

 他看似溫和,卻很固執,甚至有些偏執。

 原他就對宮里人事沒那麼熱,除了兄嫂和貴祖母,旁人他真的很在意。

 能被他記在心里的人并不多,這位顧小姐憑一面之緣就讓他記住,兩個人之間的緣分顯然不淺。

 若能,自然是天賜良緣,若不能,李宴的姻緣怕就難了。

 姚珍珠正想著這門親事,顧夫人便道:“不怕娘娘笑話,那日回去時小帶了幾本書,在家里廢寢忘食讀了好幾日,今日要進宮臣婦才去問只說就同敏王殿下一人說過話。”

 顧韻文這話說得倒是漂亮,沒說自己心儀誰,看上誰,甚至都沒表現出一一毫的

 只是實話實說。

 知子莫如母,若是對李宿沒有半分好,便絕對不會接他送的書,也不會他說那麼多話。

 一想兒有如此如意姻緣,顧夫人便笑得眉眼都彎了:“原臣婦還以為要跟書過一輩子,輕易不肯尋覓良緣,沒想到兜兜轉轉,倒是緣天定。”

 姚珍珠想起李宴那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誰說不是呢。”

 今日同幾位夫人把親事定下,晚間時分姚珍珠便同李宿念叨。

 “這顧韻文真是個妙人,同宴弟再合適不過,”姚珍珠道,“我怕人家瞧不上咱們家,可是同人保證,宴弟只同你子一般,你可得記得叮囑他。”

 李宿正在吃親手煮的紅豆羹,聞言瞥了一眼:“我是如何子?”

 姚珍珠也正吃紅豆羹,聞言想都沒想:“陛下對我一心一意,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

 這是的心里話,兩人閑談之間本也沒多想,自是順說出口。

 但說到后半句,姚珍珠面上一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麼。

 只覺得臉上熱氣騰騰的,頭都不好意思抬,只得借著紅豆羹躲

 但等了半天,卻沒聽到李宿的笑聲。

 姚珍珠遲疑地抬起頭,正想看一看他是否沒有聽清自己的話,卻一頭扎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李宿的眼睛里好似有星辰大海。

 姚珍珠被他的目深深吸引,無論如何也挪不開眼眸。

 仔細看了,瞧了,很輕易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原來那星辰大海里,最明亮的是自己。

 姚珍珠看著他突然笑了:“夫君,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丈夫。”

 “你對我的好,對我的珍重和護,我時時刻刻都記在心里,也越發覺得意深濃。”

 姚珍珠原來還有些害,但對上李宿專注的眼眸,那些赧全都不翼而飛。

 認真看著李宿,在那雙含眉目中,也有他明亮的影。

 一眼萬年,深不悔。

 姚珍珠看著他笑:“謝蒼天垂憐,予我一生摯,攜手并肩,白頭到老。”

 一貫,很說這樣的話,今日之所鐘,令李宿不由有些心澎湃。

 他站起來,行至面前,彎腰看向

 兩人都在彼此眼眸中,從未離開,也不會離開。

 “珠兒,”李宿道,“你才是上天給我的珍寶。”

 若沒有你,我只怕早就沉地獄。

 春花是你、夏雨是你、秋風是你、冬雪還是你。

 因你,才有每一個四季。

 窗外細雨連連,屋意綿綿。

 自是人間有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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