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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宮春濃》 第87章 第 87 章

 畢竟當時李端已經五歲,他事事親力親為,幾乎是親自教養李端長大。

 要為兒子請一個尊榮,他怎麼也應當為李端盡力,不可能去為李宿。

 可這個傳聞,又是唯一能解釋李宿被立為太孫的原因,在眾多謠言里,聽起來最為可靠的一個了。

 外人皆不知其中深意,但姚珍珠現在卻知道,李宿心里是很清楚的。

 就如同他自己所說,這長信宮充滿殺戮,也布滿臟污。

 他被立為太孫的原因,一定是絕對不可為外人道也的

 或許正因如此,李宿或許才對這個皇位有如此深切的抵

 更或者說,他憎惡這里的一切,包括那把人人眼饞的龍椅。

 姚珍珠原來就安安靜靜待在膳房,每日都在努力學會更多菜譜,也努力磨煉自己的手藝,想要做出令師父都滿意的味佳肴。

 本就沒怎麼關心過宮里這些故事。

 現在知道的這些,還是來了毓慶宮之后,聽瀾一點點說給聽的。

 再如何深思,也實在想不出這些故事背后的

 不過,本就不是糾結子,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姚珍珠突然抬起頭,緩緩舒了口氣。

 這時,耳邊響起李宿溫的嗓音:“怎麼,可是想明白了?”

 姚珍珠偏過頭看他。

 不知何時,李宿已經不再依靠在肩膀上,他微微直起,左手未曾松開,反而……

 反而是姚珍珠靠在他懷中。

 姚珍珠目往上一看,卻見他正低著頭看自己。

 寢殿里昏暗朦朧,兩人挨得這麼近,姚珍珠還是能看清李宿的表

 他輕輕抿著蒼白的,眉心微皺,額頭也略有些薄汗,顯然胃痛并未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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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看著自己的目,卻是異常溫和的,就如同他的嗓音一般,讓人無端放下張。

 “沒想明白。”

 姚珍珠只覺得自己承不住他那深邃的目,幾不可查地瞥開眼眸。

 李宿便問:“可有什麼想問的?”

 姚珍珠確實有許多疑問,可話到邊,卻問:“若是殿下不……當皇帝,那貴妃娘娘該如何?”

 如此想來,李宿的態度一直曖昧不清,他從未說過自己的理想,也從不會說自己的抱負,他只是反反復復說,想讓所有人都滿意。

 可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亦不負卿。

 李宿若是想按自己的愿景而活,貴妃娘娘勢必要失

 即便是姚珍珠也能清晰到,心心念念想把李宿推到臺之上,為九五之尊。

 李宿想了很多回答,卻未曾想到最終關心的是貴妃。

 “你啊。”李宿沒忍住,輕輕笑出聲來。

 姚珍珠抬頭瞪他一眼:“殿下,臣妾很認真的,咱們說正事呢!”

 李宿捂著胃,差點有把那針扎般的刺痛笑回來。

 “是是是,是我錯了。”李宿果斷承認錯誤。

 姚珍珠見他笑得胃痛,嘆了口氣,還是出手,替他輕輕著絞痛的胃。

 “過些時候,真得太醫來瞧瞧。”

 今日不能看,只能扛著,以后總要看病的。

 李宿匆匆應了一聲,湊在姚珍珠耳邊,低聲道:“其實對于祖母來說,只要皇帝寶座上坐的不是太子殿下,只要他能支持同北漠開戰,收回云霞七州,這人是誰都不重要。”

 “娘娘之所以堅定地選擇了我,又代表蘇家支持我,并非因養育我一場,也并非太子不好掌控,只是單純因為政見二字。”

 “在這長信宮里,哪里有那麼多和沖?歸結底,一切都是利益。”

 姚珍珠這一次,終于跟上了李宿的思路。

 “可是殿下,娘娘心里確實把你當孫兒,也是實打實關心你。”

 李宿垂下眼眸,看著自己修長而結實的雙手:“我知道,所以我會選一個最適合祖母的人,我會給蘇家一個最穩定的未來。”

 古來征戰沙場時,君王猜忌背叛日,當年若非蘇大將軍戰死沙場,為國盡忠。而云霞七州的最前哨安北關又被北漠攻破,蘇家軍和戍邊軍亦不可能殘至今。

 這支半死不活的勁旅,一個群龍無首的軍隊,剛好可以抵抗外敵又不擾皇權。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坐在皇位上的人是洪恩帝。

 他同孝慈皇后年夫妻,甚篤,當年他一心駕陣前,盛京之中也全靠孝慈皇后竭力支援,若非如此,孝慈皇后也不會盛年難產,險些一尸兩命。

 即便為了早年分,為了孝慈皇后對他到底一片真心,他也不可能輕易蘇家分毫。

 但李錦昶又跟蘇家有多分?

 他六歲時母親便薨逝,舅舅常年領兵在外,接著便戰死沙場,他跟蘇家的關系還不如跟陳家的關系親近。

 最重要的是,李錦昶是守派,他骨子里便重文輕武,不喜戰爭,他絕對不可能同意率軍北上,把北漠趕出安北關。

 在這種況下,貴妃直接選擇了年的太孫。

 李宿是細心教養長大,子也隨了的意,絕不是“弱無能”之輩。

 他確實是最適合貴妃,也最適合戍邊軍的儲君人選。

 李宿心里很清楚這一切,但他并非不知恩之人,貴妃對他盡心盡力,當親生的孫兒一般關照,這份用心,絕對不只為那些冷冰冰的理由。

 正因如此,李宿才要讓高興,讓可以完自己的心愿,也能保全戍邊軍和蘇家軍。

 “如今云霞七州短暫的平安,是無數將士的換來的,是邊關百姓的眼淚堆起來的,盛京歌舞升平,繁華鼎盛,卻不能忘記他們。”

 “無論如何,我也得保下他們。”

 李宿不想當皇帝,不喜歡長信宮的一切,卻時時刻刻在做著一個儲君應該做的事。

 “殿下不愧是貴妃娘娘教養長大,”姚珍珠嘆了口氣,“你的高潔和堅定,令人自慚形穢。”

 明明說著如此嚴肅的話,李宿這會兒卻又笑了。

 “最近倒是進步了,自慚形穢這樣的詞都會用。”李宿打趣

 姚珍珠:……

 姚珍珠無奈:“殿下,我要收回我的話,真是白夸你了。”

 李宿低低笑了兩聲,最后還是道:“珍珠,我對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嚇唬你,也不是誆騙你,我是想讓你心里有個準備。”

 “若是將來我真的被廢,你也不用害怕,我會安排好你的一切,不會讓你跟著我吃苦罪。”

 “待到一切都安然度過,你若還是愿意同我在一起,那我們便一起出宮,一起行走天下。若是你不愿,我也會給你錦繡人生,讓你有一個安穩富足的未來。”

 姚珍珠幾乎不等他說完,便急急道:“我愿意。”

 話一出口,姚珍珠的耳一下子便紅了。

 李宿垂著的眼眸剛好落在如同石榴子一般的殷紅耳垂上,只覺得一熱意涌上心頭,他抱著,這一刻他甚至是舍不得放手。

 若是以前有人跟李宿說,他會對一個心,他會想要同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甚至想要同誕育后代,生一兩個如同兩個人一般的聰明孩子。

 他一定嗤之以鼻。

 但現在,李宿卻發現這一切的沖,他心里都有。

 就憑姚珍珠這一句我愿意,李宿今夜都不想放離開。

 他狠狠閉上眼睛,落在另一側的右手攥著拳頭,好似在忍著什麼。

 即便他心里有萬種沖,今時今日,他也任何事都不能做。

 不到真正穩定時,他不會對姚珍珠如何,他希能平平安安,希兩個人可以長長久久。

 所以,現在的他只能下心底的躁,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姚珍珠沖說出這三個字,自己也一瞬啞了火,低著頭,心里翻江倒海,臉上泛著讓人心愉悅的紅暈。

 心里罵自己:你怎麼這麼不矜持?

 你之前所堅持的,所構想的,所反復勸說自己的那些,又都忘了嗎?

 姚珍珠腦子里一團,耳邊卻傳來李宿的聲音:“我記住了。”

 你說我愿意,我記住了。

 此生不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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