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麼了？我費解地抬起頭。

走廊幽暗的燈下，陸澤南的臉上，確實沒有了那種冷漠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覺。

他漫不經心地笑著，撣了撣煙灰：「我的覺麼……很好。」

楚楚張了張，好像還想說話。Aaron遞給一個警告的眼，帶著我們往室外停車場走。

Aaron開的車，是謳歌MDX的新款。和他這個人一樣，低調的昂貴。

鑽進車裏，我問楚楚：「Aaron怎麼會過來？」

楚楚皺了皺鼻子，回答我：「是我他過來的。」

Aaron發車子，對我笑了笑：「楚楚說，你遇到了一些事。我擔心你，就來了。」

「謝謝。」

我誠懇地道謝。

短短的一天裏，這是我第二次向他道謝。

Aaron這個人，確實幫了我很大忙。

「不客氣。」Aaron淡然的聲音就像車窗外微涼的空氣，落進我的耳朵里，「喬小姐，你不用有心理負擔。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遇到了這種事，我也會來幫一把的。」

他的，讓我激。

不過，激過後，我又多了一點疑——楚楚，到底是怎麼對Aaron描述我們的狀況的？

……

Aaron的車開得並不慢。半小時后，我就到了租住的樓下。

「謝謝你。」

我打開車門，轉過，第三次對Aaron道謝。

目送著Aaron驅車離開，我疲憊地了太，轉上樓。

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也太讓我難了。

現在，我累得要命。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回到家裏，我打開客廳的落地燈，給自己倒了杯酒。

澳大利亞的赤霞珠。不算貴，但我很喜歡它微微酸的單寧。

「沒想到，你還有調。」

陸澤南的聲音神出鬼沒，再次在我邊響起。

「……」

我差點把裏的紅酒噴出來。

陸澤南輕車路地坐到我邊，出手，簡潔地命令：「酒。」

我深呼吸了兩下，覺頭更疼了。

對我的無於衷，陸澤南好像不太滿意。他的眉頭微微擰起，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酒。」

我咬牙：「陸先生，這是我的家。這一次，我好像也沒有請你進來。」

「哦。」陸澤南攤手，指了指大門，「是它請我進來的。」

我被他氣笑了。

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無恥的人。

陸澤南似乎等得不耐煩了，手直接拿過我手裏的酒杯。他就著我喝過的位置輕輕抿了一口，眉頭皺了起來：「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搶了我的酒，還嫌棄它？

「我沒有請你喝。」

我從他邊走過，又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維持著一臉嫌棄的表，又低頭抿了一口：「喬葉，你一定很喜歡自。」

「是啊，我的確喜歡自。

我反相譏，「我要是不喜歡自，就不會忘記換鎖，讓你再次闖進來了。」

我繞著彎子罵陸澤南，陸澤南卻沒生氣。他喝盡酒杯里殷紅的酒，站起來，走到我邊，低頭審視著我。

我把杯子放到一邊：「請你離開。」

「這句話，過一會再說也不遲。」陸澤南挲著自己的下，挑高了一邊眉，「喬葉，我有一個提議。」

我想都不想，直接拒絕：「我不答應。」

陸澤南笑了：「你不會拒絕的。」

這男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我對他又多了幾分反，下了逐客令：「抱歉，請你離開這裏。」

「喬葉，我和你，我們保持一段時間的關係。」陸澤南沒理我，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說的「關係」，一定是人關係。

我連不屑的表都懶得作出來，冷冷地問：「憑什麼？」

陸澤南淡淡地說：「就憑我能讓你見到你的。」

……

他說，他能讓我見到。

我維持不住表面的冷靜，一下衝到他面前：「你再說一遍。」

「呵……」陸澤南嗤笑了一聲，手攬住我的腰肢，「喬葉，你不淡定了。」

我的下意識地繃，卻沒有逃開。

我的確很想見到。我怕，怕的不好……

更怕，為我永遠的憾。

「你不淡定，就說明這個條件的確能吸引你。」

陸澤南的聲音，就像人間的低喃。他抱住我，低頭啃咬著我的耳垂，「喬葉，喬葉……對這個條件，你心了。」

他對我的，悉得不能更悉。每一個作，都能到我靈魂深的悸。

我死死地咬著牙，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麼像：「拿、拿出……你的誠意。」

「這個簡單。」

陸澤南笑了一聲，開始手解開我的扣子，「我的要求，喬家沒有膽量不答應。你想見你的時候，我就會讓喬家人和我一起，談我和喬菲的婚事。怎麼……樣？」

說到最後一個字，他用力咬了我的鎖骨一口，剛好咬在昨天的傷口上。

我痛得尖一聲。

「別。」陸澤南捂住我的，「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人吵。」

的確。床笫之間，陸澤南確實有這種癖好。

當時我對他有意，這種癖好在我眼裏，就是趣。現在我怎麼看他，就怎麼覺得不順眼。從前的趣，當然也就變了怪癖。

我忍住肩上的痛楚：「我要你表現出誠意。」

餘里，陸澤南擰眉。

「喬葉，你沒有要求我的餘地。」他在我的傷口上輾轉親吻，聲音有點模糊，「沒有我，你本進不去那間醫院。你什麼都不是。」

言語之間，他把我貶了地上的泥。

「好，就算我什麼都不是吧。」

我忍住怒氣，盡量平靜地和他談條件，「買賣買賣，有買才有賣。你的條件，總得要我同意，我和你之間，才有易可言。」

陸澤南笑出了聲：「理想主義者。」

他話里的不屑清晰可見。我冷靜地回答：「我不是理想主義者。我只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

陸澤南沒說話。抱在我腰上的手，驟然一。

我努力抬起頭，看見他眼裏的深沉怒。

我拿開陸澤南的胳膊，提醒他：「陸澤南，我現在只是在和你談條件。」

「很好。」

陸澤南勾了勾，笑意不達眼底，「我答應你的條件。」

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