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承認你就是王心雨了嗎？”鄧凡道，“我的王大小姐。”

“王大小姐已經死了。”子說。

“我心中的王大小姐一直都活著，而且永遠活在我心裏。”鄧凡道。

子再度陷了沉默。

片刻之後，鄧凡忍不住想要手摘下子的麵，卻被拒絕了。

子撥開鄧凡的手，道：“你還是忘了那個王大小姐吧……”

“好啊！”鄧凡居然點了點頭，接著做了一件事。

他用槍抵住了自己的心口。

“你幹什麽？”子見狀大驚。

“你要我忘了，我隻有死了才能忘記，你是要我死在你麵前嗎？”鄧凡作勢扣扳機。

子連忙推開鄧凡的手，默然一陣之後，慢慢抬起左手，摘下了那副蒼白冰冷的麵。

麵之下，出半張端秀白皙的臉。

你沒有看錯，的確是半張，因為除了右邊臉頰依然保持著麗之外，左邊臉頰幾乎容貌盡毀，有點不堪目，甚至可以說是目驚心。

鄧凡忍不住也嚇了一跳，張的問：“怎麽會這樣？你的臉……”

“我說了，你不會想看我的臉的。”假麵，也就是王心雨如此說道，隨即又轉過了。

鄧凡立即扳正王心雨的子，盯著說：“不管你變什麽樣子，我對你的都是不會改變的。”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王心雨微微昂起頭來問。

鄧凡用力搖頭，“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王心雨複又垂下頭，“我連鏡子都不敢照，又讓我怎麽麵對你？”

“如果你在乎的話，我可以找最好醫生治好你的臉。”鄧凡說。

“沒用的，這是病毒所致，不管怎麽整都改變不了，我隻會變得越來越醜。”王心雨黯然道，“我現在唯一希的是在我變怪之前，死得有價值一些。”

“這麽說就更好辦了！”鄧凡忽然喜道。

“你還是喜歡胡言語，說話沒點正經的。”王心雨埋怨了一句。

“我是認真的，我已經找到徹底治愈你病毒的清了。”鄧凡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說什麽？”王心雨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鄧凡，驚得瞠目結舌。

“我是說真的，前段時間我經曆了一次冒險之旅，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支清，相信它一定能治愈你的病毒。”鄧凡說。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清？”王心雨仍舊是將信將疑。

鄧凡正道：“當然有，而且現在世界上僅有一支，你可千萬別辜負了我一番辛苦。”

王心雨見鄧凡空前認真的表，不想是說謊，接著問：“你怎麽得到的？”

“說來一匹布那麽長，跟我回去慢慢再說好嗎？”鄧凡道。

王心雨再三思量，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若幹天後，王心雨在鄧凡的陪同下來到一座荒山上。

在懸崖邊上，有一個戴著一副白麵的男子已經等候在這裏。

此時此刻，王心雨的容貌已經恢複如初，不單止麗依舊，而且較之前也了幾分，看起來更加有人味，或者說比之前更魅力了。

“師傅……”王心雨來到假麵男子後，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你們來了。”假麵男子悠悠的說了一句，緩緩轉過來。

“我們來了。”鄧凡正道。

假麵男子打量了鄧凡一眼，接著歎了口氣說：“我就知道當初應該殺了你這小子的。”

“師傅……徒兒令你失了。”王心雨一聽到這話，嚇得立即跪倒在地，“弟子犯錯，願意接一切懲罰，還請師傅高抬貴手，不要傷害他！”

“前輩，上次我敗給了你，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現在要殺我隻怕未必那麽容易。”鄧凡一本正經的說。

“你我前輩？”假麵男子道。

“難道你不是？”

假麵男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好，前輩不欺負晚輩，我不會跟你手。不過，雨兒是我徒弟，犯了錯，我自然有權利責罰。”

“心雨何罪之有？”鄧凡問。

假麵男子不答，隻向跪在地上的王心雨問：“雨兒，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

“弟子知道，隻是弟子真的累了，不想再殺人了，求師傅批準我辭退，弟子現在隻想過回平常人的生活。”王心雨道。

“雨兒啊，你難道真的忘記你發病的時候，是誰救了你，又是誰教會你一好本領嗎？”假麵男子悠悠的問。

“師傅大恩，徒兒從不敢忘。”王心雨道。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聽師傅的話，還要背叛我？”說到這，語氣頗為嚴峻。

“我沒有，我隻是……”

“你不要再說了！”假麵男子一揮手，嚴聲道：“你覺得假麵聯盟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公共場所嗎？”

“我……”王心雨一時為之語塞。

“前輩！”鄧凡正要幫王心雨說幾句，卻被假麵男子打斷了。

“我們師徒說話，沒有你話的份！”假麵男子瞪了鄧凡一眼，接著又向王心雨，道：“你如果一定要離開，必須付出代價，你已經做好覺悟了嗎？”

“師傅想要我做什麽？”

“隻要你留下一樣東西，我就批準你離開，從此斷絕師徒關係，再不過問你的事。”假麵男子說。

“師傅請說……”王心雨已經做好了最壞的覺悟。

假麵男子默然一陣方才振聲道：“念在你為組織貢獻了不功勞，隻要你留下一隻手，我就放你走。”

此言一出，鄧凡立即反對道：“不可以！”

“還不到你說話！”假麵男子喝了鄧凡一句。

“好……我答應你……”王心雨說完唰的一下拔出了掛在腰間的短刀，右手握著便要向左手腕揮落。

鄧凡見狀大驚，他眼疾手快，倏然出手將王心雨手中的刀奪了過來，大聲道：“這一刀，我替切！”說完便要手起刀落，切向自己的左手腕。

王心雨連忙握鄧凡持刀的手，用力搖頭道：“不要！你要是把手切了，以後怎麽照顧我？”

“就算我隻有一隻手也能照顧你。”鄧凡說。

“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約定，你不要手！”王心雨說什麽也不肯放開手。

“夠了！”假麵男子厲喝一聲，對鄧凡說：“如果你真想替我徒兒捱這一刀，我也不反對，就怕你沒這個膽量。”

“隻要你說話算數，我就為心雨自斷一手又何妨？”鄧凡說。

“好，那我就批準你替我徒兒捱這一刀，手吧！”假麵男子說完冷漠地向鄧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要！”王心雨哪裏肯答應，隻想將鄧凡手中的刀奪回來。

鄧凡用力將王心雨推到一邊，把左手按在地上，右手高舉短刀，不假思索就猛地向左手手腕斬落。

就在此時，他忽然到右手虎口劇震，短刀猝然手飛了出去，這一刀終究沒能斬落。

原來，假麵男子在千鈞一發之際向鄧凡的右手飛起一腳，化解了險。

“前輩……你這是……”鄧凡愕然抬起頭看著假麵男子，不解地問。

“你們走吧！”假麵男子淡淡地說了一句。

鄧凡以為自己聽錯了，緩緩站起來道：“前輩不是要我自斷一手嗎？”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假麵男子說。

“那心雨……”

“都走！”假麵男子加重了語氣，“趁我再改變主意之前，你們趕走！”

“師傅……”王心雨深喚了一聲，看著師傅，眼神中流出難以言表的複雜表。

假麵男子道：“不要我師傅，我已經不是你師傅了。從此之後，王心雨的名字將寫聯盟的紅名單。”

“師傅還是不肯放過徒兒嗎？”王心雨忽然到一陣失落。

鄧凡連忙扯了扯王心雨的衫，催促道：“趕走吧！別惹前輩不高興了。”

王心雨始終對師傅依依不舍，最後還是在鄧凡的催促下，被拉拉扯扯的帶走了。

假麵男子背負著雙手，目送那對男下山，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去吧……殺手終究不是你的歸宿，難得有一個真心對你的好男人，但願你一生平安幸福……”

王心雨在下山的時候一直悶悶不樂，快到半山腰的時候，忍不住對鄧凡說：“看來我們以後注定要過逃亡的日子了。”

“誰說的？”鄧凡笑問。

“師傅說的，他不是說要把我加紅名單嗎？”

“你都會說是紅名單了……”

“紅名單？”王心雨忽然醒覺，一拍額頭，喜道：“我反應真遲鈍！”

“所以我一直催促你快走嘛！”鄧凡不大笑了起來。

“原來師傅的意思是把我當是已經死的人了，也就是說世界上再無王心雨這個人，自然也就不會派人去追殺一個死人了。”王心雨喃喃分析說。

假麵聯盟中有兩分名單，一份黑名單，一份紅名單，黑名單就是要追殺的人，已經誅殺的人則會寫紅名單。這一點鄧凡是從王心雨口中得知的。

“就是這個意思啊！”鄧凡道，“你總算明白了。我一聽是紅名單就知道你師傅的意思，不過你現在能自己想明白總算不是太笨。”

“你說我笨？”王心雨叉腰瞪了鄧凡一眼，神氣的說：“本小姐可是海歸的雙碩士學位！”

“雙碩士學位的高材生反應不比豬的反應快多啊，真可怕！”鄧凡戲謔的說。

“你欠打！”王心雨舉起拳便要打。

鄧凡立即攥住了王心雨舉在空中的手，一把將擁懷中，地摟住說：“怎麽，想在這裏和我打*野*戰嗎？”

王心雨臉頰一熱，道：“你怎麽這麽壞呀！”

“我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你是不是後悔為了我背叛你師傅？”鄧凡微笑道。

“我……我不後悔……”王心雨說的很輕，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幾乎聽不到了。

鄧凡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個矜持的大小姐，至於一起研究人生大道理的事還是回去再做吧！”

王心雨自然知道“研究人生大道理”是指什麽，聞言便道：“你再這麽不正經，我就不和你說話了。”

“你都是我的人啦，而且又不是第一次，還害什麽？”鄧凡道，“再說，等我們結婚了，難道不生孩子嗎？”

“誰說要嫁給你？”王心雨輕輕將鄧凡推開，徑自走在了前麵。

“不結婚也沒關係，不如我們以後就四冒險，打抱不平，一起書寫一部傳記可好？”鄧凡追上王心雨提議道。

“這主意倒是不錯。”王心雨點頭讚同。

“好，憑我們現在的本領，夫妻合璧，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啦！”鄧凡忍不住開懷大笑，牽著王心雨的手慢慢走下山去。

夕西下，把這對男的影漸漸拉長，人語聲也在微風中慢慢散去，整座山頭仿佛沒有人來過一樣，在濃濃的暮中回歸了沉寂……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