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藝彤這一覺睡得香甜,書房卻似火山發一般,炙熱的巖漿灼燙之下還帶著厚重的抑,讓低頭站在殿的顧燁是豆大的汗珠子不斷的往外冒。
坐在椅子上的皇上沉著那卷著火的眼眸注視了顧燁許久,終于火發開來,抓起桌上的折子狠狠的砸在他上,怒罵道:“你真是大了,越來越出息了,朕賜婚的人說休就休了!”
“兒臣不敢。”顧燁立即跪下去。“兒臣并未休,兒臣也是于無奈,那般況下,非要糾察個清楚,關乎皇家面,兒臣怎能,而十四皇叔又阻撓著,兒臣本就沒有辦法,只能兩者之間取其輕了。”
“取其輕?”皇上的神冷下來,整個房的氣氛更加冷了幾分。“沈藝彤對你來說,就是輕的?朕的賜婚,就是輕的?”
“父皇,兒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皇家面丟不得啊,何況當時十四皇叔在,兒臣實在不敢妄,若是被他揪住一,父皇又得神傷。”顧燁拜下去,無比的恭敬,將所有過錯推到顧明淵的上。
“是你怕了他吧?”皇上冷哼一聲,看著這跪在地上的顧燁,眼底出不滿來。
“兒臣從未怕過十四皇叔,只是今日之事兒臣實在占下風,糧草一事好不容易方才平息,若讓皇叔找到由頭再來一番,這幾次三番,兒臣的臉面,父皇的臉面,都要被他給踩在腳下了,軍中如今已然是議論紛紛了,兒臣不得不小心翼翼。”
顧燁這話正好說到了皇上如今心頭最是不悅的地方。
自顧明淵回來至今,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攪得軍中朝堂都不安穩起來,當初的所謂詔又開始有人開始翻了起來,因此朝堂之上要他立太子之聲更是大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顧明淵而起,而他要的,就是他如今坐的位子!
原本這一切倒也是不懼的,只要顧燁能讓沈藝彤懷上孩子,他便也不必擔憂什麼了,可偏偏,偏偏今日就出了這檔子事!
如今顧燁和沈藝彤已經和離,和離書又已經冊,哪怕他是皇上也不可能將此事就這樣撤回。
和離書送到衙門的這段時間他竟然沒有收到半點消息,估計是顧明淵從中作梗,為的就是讓顧燁和沈藝彤能夠順利和離,他看來真是嗅到了味道了,至知曉味道是從哪里發出來的了!
此事,越發棘手了。
“行了,事已如此,你回去吧。”皇上心中煩躁,不愿再多看顧燁一眼,別過眼一揮手打發他走。
見皇上沒有責罰,顧燁提著的心是終于落了下去,不敢多話的連忙站起來,一路退出去,走到門前正要轉往外走時皇上突然開口道:“沈丞相的次,不可為你正妃。”
“父皇!”顧燁驚愕的轉過頭看著皇上,萬萬沒想到皇上會說這樣的話,他原本都已經打算好了,今日若是皇上不怪罪,改日就娶了沈熙。
“要娶也只能做側妃,否則,你就別娶了。”皇上扔下一句話就拿起折子來,沒有半分可以商量的余地。
看著皇上如此,顧燁也知曉不能再說什麼,只能點頭答應:“兒臣明白了。”
等顧燁退了出去,莫公公才開口問:“皇上,四殿下能明白皇上您的意思嗎?”
“若是不明白,他便就一輩子坐在這皇子位上吧。”皇上冷說著放下手中的折子,如今實在沒有心看下去,短短兩個時辰的時間,所有的一切全被打了。
“皇上,那四皇子妃的事如何辦好?”
如何辦?皇上這一下子也覺得頭疼得。
這起因不過是一件小事,可在四皇子府門前那麼鬧了一番之后這事便就可以往大了說了,何況當眾和離,多雙眼睛都盯著的,這事也已經人盡皆知,沈藝彤從皇室除名也是勢在必行的。
何況還有顧明淵盯著,他已經察覺了不了,這個時候貿然行反倒等于是告訴他沈藝彤的重用,而且他定然等著呢,若他出手,顧明淵肯定會順藤而上,將他往下拉一把,到時候引起百懷疑,得不償失。
可沈藝彤也不能這樣放著,夜長夢多。
“且等等吧,讓老四自己去行,何況還有麗妃在呢。”麗妃的聰穎皇上還是認可的,顧燁這一回去,定然清楚他的用意,該怎麼做心里也有譜,他無法做的,便就給去做好了。
“皇上英明。”莫公公認可的點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問:“皇上,暗衛統領之前來過,說冷公子最近與四皇子妃走得很近。”
“朕命令他監視沈藝彤,他倒是認真,親自監視。”皇上將親自監視四個字說得別有深意,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案上的筆不不慢道:“由著他去吧,也許反倒有用。”
“是。”
……
這一覺沈藝彤睡得是極香極沉,晚膳都沒吃,從倒下的那時起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辰時。
沒服,沒摘發簪,沈藝彤起來是整個人都凌得狼狽,連忙讓綠荷人抬水來沐浴,順道把早膳也一道拿來,一邊沐浴,一邊吃。
端著一碗粥,坐在浴桶里,這實在是奇怪的事,但沈藝彤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喝著,時不時手夾一筷子小菜。
芝和綠荷已經習慣了的懶,也是見怪不怪了。
“小姐,劉管家已經在庫房做事了,總管說讓他管庫。”綠荷一邊給沈藝彤拭肩膀,一邊稟告昨日的事。
“管庫?”沈藝彤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一下。“倒是個沒有什麼實權的活。”
“劉管家讓奴婢轉告小姐,讓小姐別擔心,只要他能夠進去,肯定能讓小姐滿意,日后定然能夠幫到小姐。”
“他是個油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沈藝彤現在對劉管家是放心得很,他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他也是聰明的,自然知曉讓他去庫房是要做什麼,以他的本事,十日估計就足夠了站穩腳跟了。“郭姨娘那邊呢,查清楚了嗎?”
“回稟小姐,查清楚了。”芝抬起頭來,想著自己看到的,眼里出憐憫來。“郭姨娘子極差,臉上沒有半點,沒日沒夜的咳嗽,行走都困難,聽聞還沒有了生育,似乎是被人下藥的,一的病,房只有一個小丫鬟服侍,整個房里就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過得……連個得寵的下人都不如。”
“郭姨娘好歹也是寵妾了,怎麼會如此。”雖然沈環沈言姐弟二人看上去確實過得不好,可郭姨娘如此病沈丞相都還來看,按理說許如眉也不敢太過分才對。
“奴婢去查過來,聽丫鬟說,之前郭姨娘住的房子好一點,但是也好不到那里去,郭姨娘一直勤儉,丞相好像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不是很在意?怎麼可能,那眼睛看著的,就是芝這個第一次見到的人都心生憐惜,沈丞相和這麼多年,又寵,怎麼可能不在意,不過是不想在意罷了。
看來這個寵妾也不過是一個名頭罷了,沈丞相到底是分利弊的人,郭姨娘和許如眉拿得很清楚啊,郭姨娘明擺著就是一個棋子,甚至一個擋箭牌。
都病這樣了,還要被如斯利用,真是可憐。
“拿上昨日拿回來的補藥,去郭姨娘那走一趟,免得人惦記太久。”昨日沒有鬧,許如眉估計心里正盤算著呢,是時候去做做戲了,否則和郭姨娘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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