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邊多了個方謹言，關靜萱依舊睡得不大好。

沒有方謹言的兩個晚上，一天是因為冷，一天是因為擔心，關靜萱都沒怎麼睡好，今夜有了他，冷倒是不冷了，但有些熱過頭了。

“方謹言，你能不靠我這麼嗎？”

“娘子，我覺得有點冷。”說著，方謹言又往關靜萱的邊靠了靠，“而且，我沒故意著你，娘子也該知道的，這床就這麼點大。”說完，還似模似樣地咳嗽了兩聲，以顯示自己因為生病還正虛弱著的。

聽方謹言提起這個，關靜萱就更生氣了。

這個險小人，當初娘親給陪嫁的多年前就備好的那個拔步床多寬敞啊，他看了之后，非說要弄個做工更好更致的來，結果確實致了，卻小這樣，以后但凡他們倆之中其中一個稍稍長點，恐怕都不能同時躺平睡了。

“夫人，你是不是覺得有些得慌？”不多時，不安分的方謹言低聲在關靜萱耳邊問道。

兩夜沒怎麼睡好，想要今晚好好補眠的關靜萱沒有太多的耐心，“你說呢？你再往我邊靠一靠，我今晚恐怕就要睡地上了。”

然后，方謹言一邊嚷著他有辦法，一邊幫關靜萱翻了個，直接拉到了懷里抱，“娘子你看，現在咱們塌上寬敞了，至還能再多睡一個人。”

因為是相擁的姿勢，關靜萱近距離面對方謹言那張得意的臉，也沖他一笑，笑的方謹言想非非，手剛到不該的地方，關靜萱已經在他腰間給他來了一下狠的，“好幾天沒疼了，不習慣了吧？”

“娘子，手，收下留，為夫的病還未痊愈。”

瞬間，關靜萱就完了變臉，從一個溫婉新婦變一個兇臉婆娘，“知道自己病沒好，就給我安分點。快點睡，再吵我一次，你就自己起來，回書房去睡。”

“呼，呼......”關靜萱話音一落，方謹言已經閉上了眼睛，打起了呼。

至于關靜萱，依舊被他摟在懷里。關靜萱了一下腰間毫沒有松開力道的他的手臂，無聲笑了笑，而后放開他腰間的手改掐為擁，將自己拉進他懷里之后，關靜萱靠著他的膛，也閉上了眼睛。

方謹言的下在頭頂輕蹭了蹭，眼睛雖未睜開，角卻輕揚，然后，也睡了過去。

方謹言畢竟年輕，第二天一早也就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說話還有些鼻音之外，上下塌倒是不需要人攙扶著了。

只是因為一早起來沒看到關靜萱躺在他邊，方謹言有些不大高興。

“你生病了，所以才能睡那麼遲，我人好好的，也和你一起睡懶覺，像話嗎？”

“有什麼不像話的，為夫我沒起來，你作為娘子就該一直陪在我邊。”方謹言不停地用筷子敲碗，表示自己的不滿。

關靜萱沒理他，自顧自地拿出了上回那個沒幾針就扎了一半次數到手指上的荷包。

“娘子，你別弄這個了，再扎到手怎麼辦？”方謹言話還沒說完，關靜萱的第一針已經準確無誤地中了自己的手指，幸虧也怕會這樣，所以扎針的時候用力都不大。只是輕輕地了一下。

“你看你看，我就說會扎到吧。”關靜萱還沒指責他多讓分心，方謹言已經先說上了。

“娘子你別生氣，自己做荷包多累啊。要用的話，鋪子里多的是，隨時買一個就是。”方謹言其實主要擔心關靜萱的這個荷包做到最后，會變紅底的。

關靜萱其實也不做這些，但方謹言病才剛好，也不適合出門，要在家陪著他，總不能一直大眼瞪小眼地對看著吧。至于說話，關靜萱也不想，怕自己被他氣得死在他前頭。

其實關靜萱煩的，還有那封寫好了，卻不知道該怎麼送出去的信。托人轉信吧，若是段瑞年從送信人查起，恐怕很快就能查到上，那變換字跡也便沒了意義。若是隨便往段府里頭一丟，就算寫著“段瑞年”親收，只怕也不免被人先撿了去。

關靜萱還在想著辦法，方謹言已經湊到了跟前，手在眼前擺了擺，“夫人，聽說你琵琶彈的極好，不如，給為夫的彈奏一曲？”

琵琶？關靜萱常用的琵琶，確實是當做陪嫁一塊兒被送到了方府。但其實，并不想再彈。當年學琵琶，算是為了段瑞年，至于彈琵琶，多數時候，也是彈給他聽的。

“天氣這麼冷，手指都不靈活了，等到天氣暖和了再說吧。”

這一聽就是敷衍之詞，方謹言看了眼屋邊放著的炭爐，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關靜萱和方謹言之間的相，多數時候都是方謹言主的，這會兒關靜萱拒絕了他之后，長時間里，方謹言都沉默不語，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想了會兒，關靜萱還是喚了他一聲，待方謹言抬起頭來，關靜萱便道，“不是我不想彈給夫君你聽，只是，怕你以后心里膈應。”

方謹言狀若不解。

關靜萱組織了一下語言又繼續說，“夫君以為，為妻的為什麼不學琴瑟箏，偏偏學了琵琶？”

“因為夫人喜歡？”

“我確實也是喜歡的，但最開始是因為，因為段瑞年喜歡。”見方謹言聽進去之后，關靜萱又繼續說，“后來我學的曲子，大多數也都是段瑞年喜歡的。”只有寥寥幾首是因為自己真心喜歡才學的。

其實關靜萱大可不必覺得愧疚，當初為段瑞年做這些的時候，是以為他會是的夫君，是一輩子的指。但莫名地，就是覺得對不起方謹言。

“不然，夫君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樂，為妻的去學一學，以后奏于你聽。”樂無非是彈奏的方法不大一樣，樂理應該是相同的。

“算了，竹耳。”

“那，那我給夫君你做件裳吧，夫君喜歡什麼？布料呢？”

“這些你都別做，陪著我就行。”關靜萱乖巧地靠在方謹言懷里，正這片刻的安寧時，忽的覺腰間一松。

“夫君？”

“咳，阿萱啊，為夫的想過了，你要是真的很想替為夫做些什麼的話，不如給為夫的，生個孩子吧？”說完在關靜萱上親了一口，“一個也許不夠，我爹他盼大孫子盼得眼睛都綠了，咱們努力點，爭取三年抱倆，你看如何？”

如何不如何的，此刻已經被他在塌上，不能彈了，這個死登徒子。

曠了三日，方謹言想要一次全給補回來，被關靜萱言辭拒絕了。

“為什麼啊？”方謹言一把抓著關靜萱的手沒有松開，他的手此刻正準備拉肚兜的繩子。

“一天兩回，三天六回，方謹言你不想活了，也別拉著我啊！”病還沒好，就這麼不節制。

“我已經說了，前頭幾天咱們還不止一夜兩回呢。”方謹言似乎比關靜萱還要委屈。

“方謹言。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啊。”關靜萱惱怒，雖然這是他們的屋子，這里現在也只有他們夫妻倆，但是這麼大喇喇地聽他說出這樣私的話來，還是覺得老臉會紅。

“怕什麼，我說你聽，又沒第三個人。”

“還不快點起來，午膳時間早都過了。”

“為夫不起來，為夫在塌上等夫人。”

“等我？好啊，我今晚去你書房睡，你一個人在這里慢慢等吧。”

這個威脅十分有效，不多時，方謹言又是冠楚楚的翩翩佳公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