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得從兩天前說起，兩天前段瑞年突然就回來和段老爺段夫人說他也要準備親了，段老爺和段夫人還以為他要娶的是那個潘小，因為除了，沒聽說段瑞年還和別的什麼子有來往。

當下，段夫人自然是反對的，就算潘小還有孕，以潘小的世，也最多允許潘小進門給段瑞年做個妾，就更不要說潘小現在連個蛋都沒懷著了。

然后段瑞年給出的答案十分出乎他們的意料，段瑞年說，他要娶的，是一個最近剛調過來的將軍的兒。

沒有母親會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好，段夫人尤甚，在眼中，兒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孩子，他這會兒之所以還沒有飛黃騰達，完全是因為還沒到時候。待到了時候，兒子那就是一飛沖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命。

這會兒聽說有個將軍要將兒許配給段瑞年，段夫人那個高興啊，簡直都找不著北了，直嚷嚷著祖宗保佑，要給祖宗上香，還夸那個將軍眼好，慧眼如炬，才能看出段瑞年的潛力來。

再想細問那個姑娘的況，段瑞年已經岔開了話題，只讓他們好好準備，吉日，人家將軍已經定好了。再有后續，他也會及時與他們稟告的。

時間很快到了今早，今早段夫人去了個早以前答應了的小宴。本來和關家退親，關家靜萱又很快嫁人，他家瑞年還沒著落，段夫人是不想來了的，沒想到家瑞年爭氣，這麼快就找了個更好的，于是段夫人就腳下生風地來赴宴了，一臉的喜氣。

段夫人是個出風頭的人，但最好，這個風，是別人慢慢引到上的。

婦人們來赴宴，能聊的東西真的不多，年輕的婦人說的一般都是自己的夫君，年長的婦人就開始說自己的子了。若有年輕的婦人和年長的婦人待在一塊兒，一般是年長的婦人告訴年輕的婦人一些帶孩子的，和夫家的人如何的好的經驗。

有些像段夫人這樣，子到了適婚年紀的婦人們聚在一塊兒，那麼目的也是不言自明的，自然是要替自家兒相看好的岳家或者婆家。

段夫人走過來走過去，好容易看到了一個可靠的人，便湊了上去。

“王夫人，好久不見了。”

那人看到段夫人有些驚訝，段夫人主和打招呼，就更驚訝了，因為段夫人平日里仗著段大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很有些傲氣。

“段夫人，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

王夫人這話，段夫人聽得很不高興，好像就不該來似的。

大約是看出了段夫人的不高興，王夫人忙解釋了句，“之所以以為您不會來，也是因為，今個兒，關夫人也邀了。”

關靜萱回門之后，關夫人確定嫁的不錯，就開始考慮兒子關靜遠的婚事了，說起來，兒子比兒還要大上兩歲，雖然兒子一直嚷嚷著要先立業再家，可科舉這回事，哪里是能說的準的，萬一兒子運氣不好，一直沒有能考上進士，難道這親事還能一直拖著嗎？

所以最近不管哪里的宴，大宴小宴，只要是宴，關夫人幾乎都會來。想來給自己的兒子看個好媳婦，好岳家。

“也來了？”雖然關老爺和段老爺一向不錯，兩家還早就定了婚事，但關夫人和段夫人的關系真不算好。有那麼點兒，互相看不上的意思吧。

“是啊，我剛看到了，人在那邊呢。”王夫人指了個方向。

若是幾天之前，段夫人可能會怕見關夫人，因為一對退了婚的男，的嫁出去了，男的還沒著落，多還是有些丟人的，但今天不同了，兒子給找了個更好的媳婦兒，關靜萱算什麼？嫁的那個方爺又算什麼？

“早知道也要來，我就和一道了，畢竟就住在隔壁。”關夫人這話，王夫人聽著有些假，沒聽說退了親的兩家還能相的好的。但也隨便附和，“是啊，一塊兒來多好，路上還能聊上一聊。”

也是巧了，今天來的婦人之中，兒子和段瑞年在一個營里的，恰好有那麼幾個。們先是各自聊自己的兒子、兒，然后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早幾天剛到大營的一位沈將軍上。

段夫人一聽，新來的將軍，姓沈，真是正中了的下懷了。

于是假裝不經意地問了問，“新來了個將軍嗎？奇怪了，我怎麼也沒聽我兒子提起。你們了解那個將軍家里的事嗎？”

段夫人今天的表現與往日相較，其實是十分反常的。往日里雖然也會來赴宴，也會坐在一旁聽，但從來不會主問。

一個婦人恰巧是個碎的，知道的事，但凡有人問起，必然要說，不說就難得。聽段夫人這麼一問，來了神。

“那位沈將軍啊，我知道。”

這個婦人知道的還真是不。聽到有人問起知道的，就興致地說了起來，只是，話稍稍有些多，且講的都是沈將軍的功偉績，這些都是段夫人不想聽的。只要知道沈將軍是個將軍，就已經足夠了。但段夫人也不好打斷，畢竟剛才是先問起的，且這兒似乎也只有知曉，若是貿然打斷，就怕不肯再說，所以忍了又忍。

好容易待那婦人說話告一段落，段夫人急忙問道：“那沈將軍既然這樣厲害，那他的子也一定都十分地爭氣吧？”

聽段夫人問起這個，那個知曉頗多的婦人神有些異常，但很快又調整過來，只是低了嗓音，“那位沈將軍啊，倒是有一子一的。兒子麼，自然是虎父無犬子，至于這兒嘛。”那人搖了搖頭，似乎有些不想說。

“兒怎麼了？”段夫人忙問。

被問到，那婦人又有些憋不住，“十五歲及笄那年，沈小姐就嫁了人，嫁的頗不錯。只是可惜，夫君是個命短的，親兩年不到，就沒了。沈將軍那兒啊，因為沒能為夫家誕下子嗣，便歸家了。”

“沈將軍就一個兒嗎？”段夫人一聽沈將軍的兒是個寡婦，心里一個咯噔，忙問。

那人神莫名地看了段夫人一眼，剛才明明說了，沈將軍就是一兒一的，但還是點點頭，“是啊，就一個兒。”

“一個兒，一個兒……”段夫人重復了數遍，又問：“那，今年多大年歲啦？”

“我算算啊”，那人了手指，“怎麼的，也得過二十五了吧。”

本來是抱著顯擺的心去赴宴的，聽了這樣的消息之后，段夫人回府的路上，腳步都是虛浮的。可惜段瑞年晚上并不在府里，因而心里著無數問題卻無人可問的段夫人輾轉難眠。

第二天段瑞年一早回府，段夫人的眼底青黑一片，看到他回來，忙就迎上去問：“瑞年啊，你要娶的那個將軍家的小姐，是沈將軍的親生兒嗎？”似乎怕段瑞年給一個肯定的答案，段夫人又忙給了段瑞年一個選擇，“是不是，是沈將軍的義？”

聽母親這麼問，段瑞年就猜可能是從別人那里聽到了什麼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是沈將軍的親生兒。”

“……是個寡婦？”段夫人的聲音有點抖。

段瑞年點了點頭。

“年紀也，也比你大？”

段瑞年又再點點頭。

“不行，我不答應。瑞年啊，你怎麼能娶這樣一個人。”

眼見母親準備撒潑耍賴，段瑞年只說了一句話，“母親，沈將軍可不是一個容的旁人出爾反爾的人。”

一時間，段夫人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