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有些年紀的人,除非有恙,否則輕易是不會帶著孩子到藥鋪里頭的,因為來藥鋪的人要不就是自己子不適,要不就是家中有人生了病,小孩子弱,是很容易被過了病氣的,夏知瑾年紀不大不小的,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他只覺得,既然是他把小寶帶出了宮,那麼小寶就必須得在他目所及的地方,最好是手可及的地方。
于小寶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雖然很往人多的地方湊,但藥鋪里頭的藥味讓他覺得很不適,才剛被夏知瑾半抱著帶進了門,他已經不大愿意了。
“舅舅,走!”
尚未完全站穩的夏知瑾毫無防備,差點兒就被小寶拽出門去,好在侍衛們為了保證小寶的安全,圍在他們側,有個侍衛順手拉了夏知瑾一把。
“多謝。”
那個侍衛搖搖頭,覺得讀書人就是禮數多,一點兒小事也要謝來謝去的,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有這時間,做什麼別的都是好的。
小寶捂住口鼻拼命搖頭,言辭雖然含糊,但夏知瑾還是聽懂了,小寶不喜歡這個人多的地方。
“那小寶在這里等著舅舅好不好?舅舅辦完事就回來,很快的。”為了能讓小寶安心等他,夏知瑾還特別去買了串糖葫蘆給小寶。小寶是吃過糖葫蘆的,沒有子沒有山楂子的那種。這會兒瞧著完整的糖葫蘆,小寶有種不知道該從哪里下的覺。只能按照夏知瑾所期盼的那樣,山楂外頭裹著的糖。
自小寶手中拿著糖葫蘆開始,他邊守著的侍衛都有些如臨大敵,會武的人,能將這世上任何能眼的東西都變得有殺傷力,甚至為兇,這會兒小寶手中的那糖葫蘆,瞧著是很好吃的樣子,但所有侍衛都知道,那串著山楂的子,利用好了,會有多麼致命。
好在,糖葫蘆為了好看,第一顆總是比較大的,小寶了老半天才把外頭的糖干凈,正常人吃糖葫蘆那都是合著外頭的糖咬里的山楂的,外頭甜,里頭酸,酸酸甜甜的才有滋味,小寶卻是把甜的都先給吃完了,正盼著里頭的果子更香甜的時候,口的是一酸,頓時……這串糖葫蘆就失寵了,直接躺在了地上。
小寶扔糖葫蘆是十分順手的,扔完了之后,他微微愣了一會兒,而后抬頭道,“這個事,不能告訴我娘親,舅舅也不行。”夏芷瑜一般是不允許小寶浪費食的,至于夏知瑾,小寶覺得他如果知道了,以后可能不會給他買別的吃的東西了。
眼疾手快的幾個侍衛忙連環踢,接力把糖葫蘆送到了遠離小寶的地方。瞧著就像是另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孩子隨手丟棄的。對于他們的表現,小寶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蕭大夫長得真俊。”
“他低頭寫藥方的時候,那側臉,那修長的手指,太好看了。”
“我太好了,染了風寒沒幾天,這病眼見著就好了。我本來還想多讓蕭大夫給我開幾服藥呢。”
“哪里是你好,分明是蕭大夫醫高明!看著就能知道咱們生了什麼病,太厲害了。如果蕭大夫也能和別的大夫一樣,直接給我探脈,那我立馬學你去泡幾晚上冷水澡。”
“你們是不是傻,咱們是子,怎麼能在這樣的天氣里頭泡冷水澡,你們就不怕子寒,以后影響子嗣嗎?”
“如果能因此和蕭大夫結緣,子寒有什麼,只要有蕭大夫在,還怕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嗎?”
“啊啊啊啊……好想嫁給蕭大夫,為什麼我不在小時候就認識蕭大夫呢,這樣我就能和他一塊兒長大了,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父母之命,妁之言,要是我,我更希小時候就被蕭大夫的爹娘定給他做媳婦。”
“嗤,你們家那家世,怎麼可能把你賣了給人做養媳?別做夢了。”
剛才侍衛們就已然都注意到了,藥鋪里頭排隊看診的病人多數都是妙齡子,這會兒聽著們一口一個‘蕭大夫’的,幾個依舊著的侍衛都有些羨慕嫉妒恨。本事他們是有的,這世上會武的人那麼多,能跟在殿下邊辦事的又能有幾人呢?
但他們……長得太有男子氣概,聽婆在背地里對他們的評價,大都是……虎背熊腰,看著就像是暴脾氣,失手能打死媳婦兒的那種。簡直就是污蔑,他們那是習武習得格健壯,且他們駱家軍是出了名的對媳婦兒好的,都是媳婦兒指東,他們不敢往西的那種,當然,這樣的事,他們和自家媳婦兒知道就,不然面何存?
蕭大夫雖然也是有本事的,醫高明得很,醫和好些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疫癥,他幾張藥方就給治好了,壞就壞在他那張臉,長得那麼氣,居然還有那麼多人喜歡,簡直沒有天理。
眾人心里反正都酸溜溜的,他們不怕有本事的人,就怕有本事又長得很得子歡心的那種人。
小寶卻聽得很認真,特別聽到‘養媳’三個字的時候,簡直目炯炯。
隊是不對的,也是不被允許的,雖然夏知瑾長得也很不賴,但有蕭澈那樣的作對比,夏知瑾就顯得太過青,所以……夏知瑾雖然對小寶說他很快就回,但其實只能安安分分排隊。
自蕭澈在佑安堂坐診開始,每天來看他的人,只多不,他已經習慣了。不過今天這目很有些特別,因為他是坐著的,平常被看的話,目一般都是從上而下的,但蕭澈卻覺到了從下而上的打量目,想到可能有人躺在地上看著他,蕭澈有點兒小崩潰。
不過回頭一看,他卻難免驚訝,因為看著他的,居然是一個小娃娃,這模樣,還明顯是個男娃,長得很不錯,能看出爹娘都是長相不俗的。總不會……是誰家的姐姐覺得自家弟弟可,故意讓他過來套近乎的吧?
“你想要……養媳嗎?”見蕭澈看他,小寶特別認真地問道。但凡子,不論年紀多大,多都有些母,特別是面對小寶這麼可的孩子的時候,所以小寶一路往前隊,直接就站到了蕭澈邊了。
“不想!”
見蕭澈拒絕地這樣干脆,小寶有些著急,“有嫁妝的,好多好多嫁妝。”
小寶這麼一補充,蕭澈更覺得是有人教他這樣說的,他最討厭的,就是藏頭尾,只會在背后耍謀的人。
這一回,蕭澈干脆不理他了。
“,長得比我好看。”所以爹娘才都更喜歡乖乖。
聽出了小寶話中的委屈之意,蕭澈卻也生不出什麼同之心,于他看來,如果真心想要什麼,就該自己努力爭取。等著別人施舍是最愚蠢的行為。
夏知瑾那書卷氣十足的模樣都沒有隊的可能,看起來很兇的侍衛們就更別想了。小寶單獨去了前頭,看不清他位置,無法判斷他邊是否有心懷不軌之人的侍衛們很著急,干脆就放聲喊夏知瑾的名字,讓他先往前去護著小寶。
夏知瑾安安分分排隊,是因為他并不是很著急見蕭澈,也因為他自認是個守禮的人。這會兒為了小寶,所有其他都不重要了。
“蕭大夫。”
“藥又用完了?”蕭澈覺得他這筆買賣做得有些虧,只收了面皮的銀子,后頭的藥都是白送的,藥雖然不難做,但也是要浪費他睡覺的時間的。
“我今天是來還您這個的。”
雖然有些訝異,但蕭澈還是手接過了夏知瑾遞給他的面皮,“行了,兩清了。”這意思明白,就是讓夏知瑾可以走人了。
“小寶,舅舅辦完事了,咱們走吧!”
這世上很多事,都是出來的。比如這會兒,夏知瑾也吃驚,他居然穩穩當當地把‘坨’寶給抱了起來,雖然小寶好像還有什麼話要和蕭澈說的。
“舅舅?”蕭澈低聲重復了下,而后搖了搖頭,繼續看診。
“他長得好看。”小寶在夏知瑾耳邊嘟囔。
夏知瑾覺得有些好笑,“嗯,我們小寶眼不錯。”平心而論,蕭澈確實長得很不錯。如果他去參加殿試的話,妥妥的一個探花郎。
“他年紀不小。”見夏知瑾夸他,小寶又繼續開了口。
“嗯,應該和舅舅差不多大。”比起小寶的年紀,他們的年紀都算大的了。
“他……好多銀子。”剛才那些小姐姐說了,大夫是能掙很多銀子的。
明明不缺銀子,瞧著卻像個小財迷。夏知瑾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姐姐他們究竟是怎麼養的小寶,“嗯,蕭大夫醫好,確實能掙不銀子。”
“那就這麼定了。”
定了?什麼定了?夏知瑾一頭霧水,正想問呢,就聽小寶歡呼了一聲,“舅舅,寶寶肚子了,咱們去吃東西吧?吃好吃的。”
過年的時候不過多吃了幾片烤就吐得七葷八素的,夏芷瑜特別待不能帶他去吃七八糟的東西,夏知瑾銘記于心,很多京城有名的小吃,反正夏知瑾是不敢帶小寶去吃的,就怕把小寶吃病了。
最后,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里頭,夏知瑾和駱小寶一人捧著一碗蒸蛋,吃得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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