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因為生產而有些疲累，已經快要昏睡過去的夏芷瑜，因為乖乖這嘹亮的一聲，猛地睜大了眼睛，重新打起了些神。

乖乖順利哭出來之后，穩婆輕手輕腳地給洗干凈，包好襁褓，恭敬地遞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喜慶話，穩婆雖然覺得說了有些假，但還是按照平日的習慣說了幾句，那些個吉祥話，放在別人上那大約就是期，放在乖乖上，不用說就已經是事實了。公主啊，那注定了是大富大貴的命格。

早出生了半個多月的乖乖，渾紅撲撲，皺的，但皇后娘娘就跟當初瞧見小寶的時候一樣，是看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側眼瞧見夏芷瑜又醒了過來，忙把孩子抱到了跟前，“瑜兒啊，快，看看你和銘兒的兒，長得可好了。”

關于皇宮的門檻，皇后娘娘以為，估計沒有人有那膽子給它踏壞吧。

看到乖乖的第一眼，和看到小寶的第一眼，夏芷瑜的覺其實是差不多的，平心而論，都難看的。看第一眼不想再看第二眼的那一種。但有小寶珠玉在前，夏芷瑜很是相信皇后娘娘的‘老人言’，乖乖以后也會和小寶一樣，越長大越好看。畢竟和駱銘都長得好，乖乖不管隨了誰的長相，都不至于長得太丑。

“讓醫給乖乖看看吧。”夏芷瑜又仔細瞧了乖乖兩眼，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只乖乖畢竟早出生了半個多月，又是服了催產藥之后才生下的，夏芷瑜多還是有些擔心的。

被夏芷瑜一提醒，皇后娘娘恍然，“對對，得讓醫看看。”

前朝大皇子便是個早產的，因為早產一直很不好，能活到年還是因為他是生在皇家的，若是生在平民人家，只怕連周歲都是過不了的。

是以這會兒醫瞧著裹住乖乖的襁褓，活像里頭裹著的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妖怪。醫小心翼翼地揭開了裹著乖乖的襁褓，覺得有些冷意的乖乖了手腳。醫如臨大敵一般往后退了退，而后在皇后娘娘不快的眼神下又仔細聞問切了一番，確定小公主的暫時無恙。

“無恙就無恙，你加個‘暫時’是個什麼意思？是說以后可能會有不妥嗎？”

“這個……”醫常在宮中行走，不論做事還是說話，都習慣地留有余地。因為滿飯可以吃，滿話是不能講的，“有些況，還是要等小公主再大一些，才能確定。”

“乖乖沒事，你放心休息吧。”夏芷瑜扛著沒睡過去，直到聽到皇后娘娘這一說，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又抱了乖乖一會兒，皇后娘娘將乖乖給了早先安排好的娘，而后氣勢全開地到了隔壁宮殿里頭。那里頭，跪了一地的宮，都是在夏芷瑜邊伺候的，便連蕓兒都不能幸免。瑜兒和乖乖福大命大，暫時無礙，皇后娘娘憋著的那口氣雖然松了，但憋悶了那麼久，總得找到出氣的人，比如這些個疲懶的宮。

“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就算夏芷瑜是在宮殿外頭倒，邊伺候的人也不能免責，但夏芷瑜現在的況顯然更嚴重一些，因為是直接在室摔倒了，還摔得頗重。該慶幸的是，月份已經夠大，年紀也輕，前頭養胎養得還算不錯，但凡這其中任何一項出了紕，那麼可能最后的結果就不是大人孩子都吃苦頭，而是兩隔了。

夏芷瑜生孩子生了多久，這些宮就跪了多久，但即便們跪了這樣久，都跪得沒有什麼知覺了，依舊沒有能想明白夏芷瑜究竟為什麼會在宮里頭摔倒。這一點，甚至連一直伺候夏芷瑜的蕓兒也莫名其妙。

但份上的差距，注定了皇后娘娘問的時候，們只能想盡辦法回答。回答不出來？也容易，換個直接點的法子，讓們疼，而后得到答案。

皮/之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經得住的。所以歷史長河之中，才會有那麼多屈打招的冤獄。就像這會兒，雖然所有被鞭打的宮都覺得自己是了冤枉的，但為了不再繼續苦，還是有人發出了口申口今和求饒之外的聲音，“奴婢知道，知道是怎麼回事。”

出聲的是個明芳的宮，開了口之后，侍衛長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所有侍衛同時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說吧，怎麼回事。”皇后娘娘想要的是答案，誰說出來的都一樣。

“是，是小殿下……”能來負責施刑的侍衛，幾乎都不懂得什麼做憐香惜玉，所以剛才打明芳宮的某一下，鞭子尾端掃到了的臉頰邊，宮們在宮里頭雖然算不得養尊優，但平日里只要做好自己分的事，不多生事端，日子還是能過得很不錯的。皮還算細膩的明芳臉上被的這一下，讓說起話來有些困難。

“胡說八道！”見明芳有意攀扯尚且不知世事的小殿下，侍衛長眸中寒一閃，拿過明芳跟前侍衛手中的鞭子反手就是一下，這一下，比前頭侍衛打得都更重更急，明芳被打得哀嚎了一聲，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潑醒！”侍衛長說著話，目掃過被綁在一個刑房里頭的其他宮，“你們一會兒如果也有想要說的，開口之前多想想，別自己腦子不好使，就把所有人都當做傻子。”

被冰冷的鹽水潑過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明芳很快醒了過來，這一回，上疼痛的地方太多了，臉上的那點兒‘小傷’也就顯得不那麼疼了，怕侍衛長一言不合再給來一下或者幾下，這一回明芳說話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宮之間，也有等級之分，不說月俸的多，管人的和被管的，這心里上的覺就很不相同。于明芳來說，可以被其他任何人管著，只不能是和一塊兒進宮的明袖。

宮里的宮到了年紀之后，基本都是要被放出宮去的，夏芷瑜邊伺候的人之中，便有一兩個馬上年滿二十五歲，要出宮去和家人團圓去了。一般能在宮里待到二十五歲的宮，在宮里基本都是有些地位的，們要出宮去了，們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明袖和明芳以及其他幾個宮便都是被一個二等宮管著的。那個二等宮在人后放過話，會從明芳和明袖兩人之間提拔一個接替的位置，不過還有些時間，所以可以再多看看。

“……奴婢，奴婢就是想著，若是明袖犯了錯，那……”

小寶的份，注定了他的一言一行都是被人關注著的，或明或暗。明芳的眼神很不錯，在小寶經過邊的時候，看到了小寶領口上的雪團，但因為不是小寶邊伺候的人，即便確實有心討好，卻也知道，如果貿貿然靠近的話，是會被小寶邊潛藏著的暗衛當做刺客斬殺的。

明芳正暗自盤算著要把這個‘好’賣給誰才能利益最大化的時候，那個小雪團它自己滾到了地上，因為大殿之中擺放著不炭爐，幾乎轉瞬，那個小雪團就化了水。

殿中清潔之事，今天恰好是明袖負責的。明芳遲疑了一下，轉頭裝作自己沒有看到那攤不仔細看并瞧不出來的水漬。

“……奴婢，奴婢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會踩到那攤水。”

即便明芳最后急急地補了這麼一句，但在場的人心中依舊了然，夏芷瑜踩到這攤水，應當算是心想事，明袖的這個‘錯’犯得真夠大的。

不過一個二等宮的位置，卻差點兒害了夏芷瑜和乖乖的命，皇后娘娘沉思片刻，“那兩個宮，以同罪論。”一個明明當值卻玩忽職守，一個明明瞧見了卻裝作不知。

為了替乖乖積德，死罪是可免的，但活罪卻不能饒過。打們板子的時候，皇后娘娘讓宮里頭所有的宮、太監都在一旁看著。皇后娘娘這是想要告訴他們，宮里頭的主子們好，他們才能安穩度日，如果因為他們部的一些小爭斗，危害了主子的利益或者更多，那麼他們也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至于小寶，他一個自己意思都沒法完全用語言表明的孩子，能知道什麼呢？讓他背負差點兒害死母親或者妹妹的罪名？皇后娘娘反正是不舍的。但小寶邊的宮也是需要被敲打的，便是那個小雪團沒有落在地上，萬一化在了小寶襟，讓他著了涼生了病呢？總歸還是邊的宮沒有伺候好。既然知道他在外頭玩了雪，進屋之后不就該及時地給他換裳，暖暖子什麼的嗎？如果們認認真真地照顧好了小寶，夏芷瑜便不會有這麼一場無妄之災。

夏芷瑜一覺醒來，一切都已然塵埃落定。

“娘娘，您醒了？可了嗎？奴婢去給您端點兒吃的過來？”

“蕓兒？”蕓兒的話里話外，依舊著對的關心，但……夏芷瑜總有子錯覺，好像蕓兒待恭敬了許多？

“是奴婢。”

“發生什麼事了嗎？”在睡著的時候。

蕓兒眼角一陣酸，垂眸搖了搖頭，“娘娘，什麼事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