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背著行囊到城門口的時候，才醒酒，他面上懊惱。

隨后騎馬趕來的張環看到他如此模樣，以為他想清楚了，便勸說道，“兄弟，趁著現在天尚早，趕回去還來得及。”

“我不回去。”李清篤定。

“可是我瞧著你如此懊惱……”

“你出門盤纏帶夠了嘛？”李清忽然問道。

這一下到張環懊惱了，但是他理直氣壯的道，“你不知道莫丫頭就像是個影子似的，甩都甩不掉，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我好不容易才甩開出了家門。”

“銀子就沒來得及拿。”

“誰說不是呢？我們家那個母老虎，仿佛是個守財奴一般！”李清憤憤的抱怨，“我覺得錦華閣的收一般都是敗得家！”

“可是偏偏我爹娘就慣著。”

“也罷，男子漢大丈夫還能為了幾兩銀子折腰嗎？咱們先離開了此地。”

他們兩個人通了一番準備，離開的時候遠遠的看著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心里一陣心虛，恐怕是被人發現了行蹤，所以有人追了過來。

正當他們準備上馬跑路的時候，馬車里的人出了聲，“叔！”

是衛思凌。

“天都已經這麼晚了，這小孩子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麼！”李清有點生氣，但是一想到上一次他走丟的事，不免有點后怕。

“思凌？”

張環仔細的看了看馬車，結果空空的馬車里就坐著他一個小屁孩。

車夫把他送到之后，頭也不回的轉離開了。

他扛著自己的小包裹，力追上他們的腳步。

“叔！”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跟你們離家出走啊！”衛思凌認真的解釋。

“不要胡鬧，快些回去。”

李清提著他的領，抱著他上了馬。

“趁現在還沒有人發現你出來，趕跟我回去。”

衛思凌很是不滿，“你現在送我回去，那我就告發你們。”

他正要繼續說話的時候，背在他上的小包裹因為系的不結實，稀里嘩啦的散落開來。

掉了一地的銀子，看的李清和張環目瞪口呆。

“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的銀子？”

“我娘親房間里拿的。”

他誠實的解釋，他臨出門的時候想過來，離家出走之后的吃穿用度都需要銀子，可是他沒有。于是他便想到了娘親準備離家出走的包裹，悄悄的翻開了一番，里面許多銀票和銀子。

他自認為銀票是不值錢的，便只拿了一些金銀。

因為擔心離開衛府，自己會想念娘親，便還帶了的鐲子留著做個念想。

他們兩個人終于還是在金錢的利之下，屈服了，兩個人帶著一個小孩子連夜走上了不歸路。

他們心里暗自想著，明日一早上等到家人知道他們人不見了，一定會急死的。

此時，遠的夜中，約有一點燈火。

那正是馬車前掛著的一盞燈，車里坐著的正是衛昭和凌若。不遠安靜的停著一輛馬車，細一看正是方才送衛思凌去找李清的那位車夫。

遠遠的瞧著他們離開的影，凌若心中不舍，“咱們這樣做不好吧？”

“男孩子總是要出去見見世面。”

衛昭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夜，彎月高懸，風拂過帶著郊外特有的花香。

“可是……”

“過兩日看你看完州的燈會，咱們就離開州四云游。”衛昭的角掩飾不住的笑意，只怕他期待著衛思凌離開時早就盤算好的事了。

“我覺得趁著思凌不在，咱們是不是可以給他生個妹妹？”凌若不懷好意的看著衛昭，衛昭雙手抱著自己的口，往邊上退了一步。

全然一番正人君子的做派，“你可不要來。”

“是嗎？”凌若傲的湊近他耳邊吹了一口氣，“會有人主送上門的。”

“不行。”

衛昭堅持不肯，一個衛思凌都已經分走凌若一大半的注意力了，若是再有一個孩子恐怕凌若徹底不屬于了。

轉眼便到了州燈會，還未夜，長街上已經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

沿街的賣聲此起彼伏，路上舞龍舞獅的隊伍，滿是熱鬧。

來往的男男臉上都帶著喜，如此繁華的景象，一如凌若初到州的那一年。

穿著一月白錦，披著長袍，烏發如瀑只簡單的挽著發髻。

碧玉的簪子，翠的步搖，不染一煙火氣。

一如衛昭初見時候的模樣，那時候烏發散落，一素白的，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

如同畫里走出的仙子一般飄然，只不過俏也罷，溫也好，明艷跋扈，不講道理……無論如何，一舉一都印刻在衛昭的心里，從未變過。

莫說十年二十年，便是余生他心里也不會再有別人的位子。

他看著，角的笑意越發濃郁。

“若兒。”

正站在閣樓上看著長街萬家燈火的凌若聽到聲音，才回頭，明眸中如同藏著星辰一般。

“嗯？”

才反應過來衛昭正盯著瞧，不由得小臉一紅，“干嘛？”

他也不多言，只是溫繾綣的手攬住若兒的腰肢，“甚好。”

夜如水，州城燈火璀璨。

李清他們在外頭流連了月余，卻依舊聽不到一點有人尋找他們的風聲。

如此他們再也耐不住了，便悄悄的回了州。

李清雖然說一路是為了逃離自己夫人，可是沿路上遇到一些新鮮的玩意兒，第一件事便是買下來等回去的時候帶給產的夫人。

衛思凌很不明白他們這些大人的心思，他小小的年紀就還是懂的大人居然都是如此的心口不一。

三個人回到州城，城里一如既往的熱鬧。

張環嘆，“當日離家出走的匆忙，居然忘記看燈會了。”

他們先送衛思凌回衛府，到了門前才知道將軍和夫人早就出去云游了。衛思凌只能背著自己的小包裹被送去了安王府，他哭了好幾日才在安王妃的安下慢慢相信爹娘是為了出去尋找他。

后來，聽州百姓說起那位莫小姐生氣回了浮虞山，張環后悔的追了過去。

也有人說，衛將軍和夫人時不時會回來州，邊還帶著一位雕玉琢的娃娃。

衛府的小公子衛思凌慢慢長大了，亦如他爹娘一般風華萬千。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歲月安然。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