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烈府理姜國一事倒是妥當,于今日便要隨軍而出。但是,軍中急報,胤都便回不去了。而大皇子龍子烈此時正坐在張瀾將軍府邸之中來回蹣跚而行。
云溪在側坐飲著茶水,眉眼抬了抬。
龍子烈走至云溪側,瞧著云溪后所站的三人,又后退一步:“你說,你們東宮要如何表率?”
云溪放下茶水:“大殿下,云溪尚未嫁東宮,莫要如此言語。”
青鸞憋笑,而一旁的畫涼依舊冷著眉目凝著冥,似是一切與他皆無干系。
龍子烈焦急,大聲喝道:“你不是立戰功的嗎?怎麼,不愿意去?”
云溪眉眼抬了抬:“厭火、羽申、結匈、箬、咸祖五個小國共計派兵八萬,而武卒營公孫將軍與莫擎山將軍上戰場不足半月,武卒營犧牲一萬將士,這急報意義如何,殿下不知嗎?”聲音清冷,似是無謂之。
龍子烈心急,道:“你這六千將士也是武卒營之人,所以必須去!你為何不去?”
看著龍子烈此般模樣,云溪故意冷了口言之爭:“宮中旨意,是要烈府率軍而去,殿下大可帶這六千將士去那戰場,與我說這麼多做什麼?”
于云溪一旁坐著的兩位將軍臉已經不大好了,瞧著大皇子龍子烈卻是覺得不大靠譜,龍子烈的武功有多差誰人不知,若是跟著他去那戰場,這命便等于送了去。
李斯將軍小聲道:“姑娘……這青鸞姑娘可否借我等去那戰場?”
莫擎海將軍于一側拼命地點頭。
云溪角抹了笑,倒是輕輕嘆氣:“青鸞,你想去戰場嗎?”
青鸞微微俯,乖巧道:“溪姑娘,這是一場苦戰。”
“苦戰啊……”云溪故意將那聲音拉長,凝著龍子烈那蒼白的臉,似是思慮之,“坊間的傳聞早已傳遍了,這姜國敵軍不比五國敵軍,各個可是手好的很,這五國明面派兵八萬,實際上卻足足多了將近十萬人,所以武卒營才損失慘重,是不是,大殿下?”
龍子烈咽了咽口水,左右遙看一眼:“我可是救過你一條命的,書房那日,你可別忘了啊!那日,我可是頂撞了父皇,不然你的命還不一定在哪呢。”
云溪點了點頭:“有點道理。”
龍子烈長了口氣,看著云溪那一泓凈水的眸,問道:“我于胤都便聽聞姜國一戰,你功夫似是比我好一些,所以你帶著他去,最為妥當。我這烈府,便不用去了……”
龍子烈指了指畫涼,云溪回眸去,只見畫涼不聲地站著,手中依舊握著那佩劍,那眸卻依舊縈在冥的臉上,冷徹至極。
冥回眸對著畫涼揚一笑:“你看我許久,倒是不覺得疲乏?”
畫涼冷言:“胡攪蠻纏。”
冥擺了擺手,朝著云溪靠近了一些,故作親昵,畫涼手中佩劍微,耳邊碎發已隨風而起,清淡的眸閃了殺怒之。
云溪看至半刻,只是忍了笑:“阿涼覺得呢?”
畫涼垂眸:“嗯?”
剛剛所有一切,畫涼似是皆未聽耳,只是現在才回過神來,云溪眉梢皺皺:“大殿下問你,想要去戰場嗎?敵國兵預計在十六萬之上。”
畫涼冷哼:“不去。”
說罷,畫涼再度將神放在了冥之上,而冥卻淡淡道:“戰場送命,大殿下將這熱手之事推給了云溪,自然要代出點什麼。”
龍子烈急道:“東宮想要什麼,我自然給的起!”
冥上下打量著云溪狐疑的神,于云溪耳畔輕聲說了什麼,云溪眉梢一挑便笑出了聲。
龍子烈皺眉,嚨上下一:“可想好了?”
云溪起了,杏瞳轉了轉:“你想要誰替代你為主將之位?”
龍子烈想也不想便將手指向了畫涼:“聽說他武功最好。”
云溪稍作點頭,然后笑了笑:“大皇子的命能價值十萬兩銀子嗎?”
龍子烈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
云溪走至龍子烈旁,盈盈俯:“那大皇子便用十萬兩銀票來換,東宮便替烈府接下了這等差事了,輸贏皆落在東宮上。”
聽到十萬兩銀票,龍子烈的臉逐漸蒼白,他指著云溪半晌說不出話來。可是又想了那戰場慘事,自然百般不愿地點了頭,還問道:“子卿沒給過你銀子?”
云溪愕然,眼睛瞪的極其圓潤:“自然沒有。”
龍子烈跺腳,罵罵咧咧道:“五萬。”
“九萬。”云溪道。
“六萬!”龍子烈急了。
云溪搖頭,再道:“八萬。”
“七萬,不能再多了!”
“還是十萬吧,一分都不能。”
這一回答,龍子烈徹底慌了,直接從袖兜里掏出了一張銀票,往云溪手中一拍:“說好八萬兩白銀的,你若是再反悔,我也沒有銀子了。你可別忘了,有人為了你殺了我烈府百口人,這事咱倆還沒有清算。”
云溪將那銀子朝著懷中一塞,反而在那龍子烈臉上看不到一痛苦之,只是笑笑:“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是云溪有如此高人護著,怎能從西州落荒而逃呢?”
龍子烈眉梢一挑,反而跳過了話題,一手指向了云溪后那一赤紅之人:“你這個扮男裝的婢賣不賣?”
這一問,這屋已然靜了一片。
李斯與莫擎海將軍面面相覷,張瀾將軍也是哭喪著一張臉。
畫涼聽此,聲音淡淡道:“冥姑娘,五兩。”
那冷峻的眸子凝著冥,不屑地將音量放高了些。
冥于一側雖是惱怒,卻未曾言聲。
龍子烈喜上眉梢,從袖兜中直接掏出了十兩銀子,狠狠地放在了云溪手中。
再然后,這龍子烈將手又指向了畫涼:“這十兩銀子你拿著,等你這畫小公子下了戰場,也來我烈府候著。我剛剛瞧著這位公子便覺得不對,他長的跟那畫冊里的畫溪將軍太過相似,只是不知裝如何模樣,定然好看至極。哦對了,他名字還跟畫溪的弟弟一樣,倒是巧合。不過這洲國如此甚多,名字一樣的人也不,是不是?下次你尋了新的仆人,我還來挑挑。”
云溪握著那十兩銀子,手心已出了冷寒:“殿下……”
龍子烈笑道:“我上次去出使南越,在幾個村子里都聽到了與你重名之人,不過皆比你好看,這話你也莫往心里去。東宮既然看上你了,定然不會拋棄你。”
云溪回眸凝著畫涼,心中已然急躁了去,將那銀子按在了龍子烈的手中:“大殿下,您先行回去吧……”
天將暗。
畫涼從那木椅之后踱步而出,每一步,皆帶著冷寒,那力旋在他的周,墨發雖束著卻也在這波之中波而起……
龍子烈瞥著手中的十兩銀子,再度問道:“你是不是嫌?”
砰……
畫涼一掌落下,龍子烈的如落葉般飛出這堂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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