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你爺爺……昨晚去世了。塵↗緣↙文×學?網雖然我恨樊家的人,但是老爺子一輩子是個只做事不說話的人,沒人能說他的不好,現在他走了,我跟你爸必須得回去。”
我整個人呆若木,爺爺死了?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我們家祖上的男丁都是‘先生’,反正被後人傳得很邪乎,抓鬼看風水那一個絕。後來我們家從事這行的並不多了,比如我爺爺,他那一代加他一共三個兄弟,沒有姐妹,我爺爺排行老二,大爺爺是個木匠,專給人做棺材,三爺爺是做‘先生’的,爺爺就是個踏踏實實的莊稼漢。
他一生都沉默寡言,整天早上出門忙到天黑,彷彿一點都不知道疲倦一般,那雙糙、被太曬得黝黑的手在我小時候還那麼溫的抱過我……
正因爲他的沉默寡言,才突出了我‘’的厲害,家裡的大小事務都是我決定的,當然,關係到整個樊家的事,會去找三爺爺商量,我似乎也懂一點‘邪門歪道’的東西。‘邪門歪道’是從我媽口中形容出來的,實際上我也懂一點風水之類的。
我爺爺是村子裡的老好人,對我也十分的好。並沒有因爲我是個兒,長大後要嫁給‘人’而對我有所看法,他總是什麼好吃的都給我,即使什麼話也不說,他只會對著我笑,那笑,比溫暖多了。
之前忘了提,我還有個刻薄的三,也就是三爺爺的妻子,之前我沒提是因爲我覺得對我人生的影響並不那麼大。每當看見爺爺給我塞吃的或者抱著我玩的時候,總會說:“一個白養的賠錢貨,費這功夫做什麼。”我爺爺總會說:“就是因爲這樣,我們樊家欠囡囡的,纔要對好點,也只有小時候能福了……”每當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總能看到他眼裡泛起的淚花。
樊家的人對孩子都不怎麼待見,就是因爲註定的婚,但我爺爺從來沒有對我不好,所以他去世了,我無論如何也要回去。此刻,我早已經把昨晚那傢伙對我說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我對媽說道:“我也要跟你們一塊兒回去,大不了今年考不上我再復讀!”
媽有些生氣:“胡鬧什麼?!你就給我好好的呆在這裡,好好的念你的書!”
我不依:“別的什麼事我都聽你的,但這次我就是要回去!”
我爸聽見了我和媽的吵嚷聲,走過來問道:“怎麼回事?吵什麼呢?”
我媽把氣都撒在了我爸的上:“好不容易把帶出來,還要回去,回那個破村子做什麼?!一個個的,不把命當命,信什麼邪,還真有鬼不嗎?考試都不考了是不是?考不上覆讀一年不要費錢費時間的嗎?!”
我爸都不敢吭聲,以前在村子裡被人笑話跟我爺爺一樣怕老婆。我爸以前就在外面工作,並沒有一直呆在村子裡,我媽也在這座小城裡上班,所以我小時候纔會跟爺爺住在一起。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我媽才把我帶來這裡的。
我心裡有些委屈:“浪費的錢我會還給你的,時間是我自己的,跟你沒關係!你不供我念書還有我爸,反正我要回去!”
我說的話有些孩子氣,但我的確想回去見爺爺最後一面,至在他下葬前我要看他最後一眼,我不想留下終的憾。
我媽被我氣得不輕:“早知道就不把你帶出來好啦,讓你被那個瘋老婆子折騰死好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聽話的兒。”
我爸有些聽不下去我媽這麼罵我,說道:“什麼瘋老婆子?你講話不會好聽點?小音也是我媽的孫,還會害不?那不是樊家的規矩嘛……”
我媽一聽頓時就炸了,我爸在這時候提起所謂的‘規矩’也就是婚的事,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我媽指著我爸的鼻子就開罵:“規矩就是把你們家的娃給那個什麼‘人’做妻子?誰見過‘人’沒有?知道進房的是什麼人不?你就是個慫包,就知道聽你媽的,三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會招搖撞騙,反正我是不讓我兒回那裡了,大不了這日子不過了,離婚就是了!”
我媽口中的三爺就是我的三爺爺,我媽以前是知書達理的,畢竟是知識分子,我爸也就混了個高中,一直都覺得配不上我媽這樣長得好看又有文化的人。但這幾年發生的事讓變得暴躁了許多,在家裡我跟爸什麼都聽的,我也不敢惹生氣,但這件事讓我怎麼能聽的?
最後我爸也跟著勸我:“兒啊,你就留在這裡吧,我跟你媽過兩天就回來,留了些錢在家裡,你想吃什麼就買,好好準備高考。”
我看著我爸也這樣,委屈得關上了房門一個人趴在牀上哭,看來我是沒辦法跟著回去的了。
爸媽很快就收拾好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這裡離老家也不算特別遠,只是中途要轉兩次車,有些費時間,所以到老家應該要6個小時左右,下車之後還要走一兩個小時的山路,所以這就比較費時間了。
等他們走之後,我纔想起昨晚那傢伙對我說的事,剛纔跟媽吵起來完全忘了,現在想起來有點背脊冒冷汗。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豈不是應該阻止我爸媽回去?
從小在充滿迷信的環境中到了渲染,就算我沒有百分百的確信鬼神之說,也至信了百分之九十了。所以我還是決定去學校看看那個守門的老頭兒有沒有事。
到了學校大門前,我看到幾輛警車,還拉起了警戒線。周圍圍了許多正要上學的學生,現在進不去,都在外面猜疑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到有警察從老頭兒居住的保安室出來了,還擡了個擔架,上面蒙著白布,白布下依稀能分辨出人型。我渾都開始抖,匍匐在保安室窗臺上的那隻黑貓慵懶的了個懶腰,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跟它沒有關係一樣。
似乎察覺到我在看它,它轉過頭看向了我,張開了,出了尖利的獠牙。
一陣風吹過,我怕下意識的朝擔架上的看門老頭兒看去,風起了看門老頭兒上的白布,我看到了他臉上定格的驚恐的表,還有那長大的……他的舌頭不知道哪裡去了,邊還有跡,我很難想象他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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