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出了二門,正準備上馬車時,忽見紀陌匆匆前來。
“你……你怎麼來了?”見到紀陌,愣了下。
紀陌看著,有些無奈的輕嘆一口氣,“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又能如何?難道你能替我前去不?”齊妙輕垂了下眸子,然後搖搖頭,“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你趕走吧,別讓那些人見到你,否則會對我哥哥他們不利。”
紀陌說道,“我雖不能替你前去,但有辦法陪你一同前往。”
說著,他便指了指馬車伕。
他要扮車伕陪齊妙去見劫匪。
齊妙猶豫道,“這不妥吧,你怎能做這種活兒。”
紀陌溫的笑著說道,“傻丫頭,爲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做這點小事又有何難。”
齊妙一笑,又垂了眸子。
不敢多耽擱,紀陌很快了鬍鬚,換了車伕的裳,揚起長鞭,駕著馬車一路往城門口駛去。
一路之上二人皆沉默不言。
馬車很快出城駛向北郊的大荒灘。
這個大荒灘,真是景如其名,方圓兩三裡寸草不生,全是石和黃沙,還有一些垃圾,別說藏人了,就連只蒼蠅都藏不了。
劫匪選擇這地方,也是擔心齊家會暗地裡派人來跟蹤。
按劫匪們先前的吩咐,馬車在接近大荒灘的地兒就得停下來,然後齊妙走到荒灘中間停下來,他們自會派人前來接。
下了馬車,紀陌用擔心的眼神看著齊妙,又說了不叮囑的話語。
齊妙連連點頭。表示知曉了。
紀陌略猶豫了下,說道,“妙兒,要不這樣吧,你將那圖給我,等那些人要圖的時候,你再告訴他們圖在車伕這兒。這樣他們一定會帶我前去。”
齊妙眸子微微一閃。有些爲難的說道,“他們要是沒見到圖,一定會不高興的。萬一他們將氣撒在我祖父他們上怎麼辦?”
“妙兒你放心,他們的目的是圖,並非人命。在東西未得手之前,他們不會怎樣。”紀陌輕輕搖頭。“所以將圖給我最爲合適,如此我便能接近他們。有我在,他們想要傷害你們可不是那麼容易。”
可齊妙還是很猶豫,沒有立即答應。
紀陌苦一笑,“妙兒你這是不信我嗎?”
齊妙輕輕嘆了口氣。搖頭,“我若連你都不信,那還有誰可以信任呢。我只是不想你有危險。”
說著,面上現出一抹的紅暈。
最終齊妙聽從紀陌的建議。將那張殘圖給紀陌,然後在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聲音中緩緩向荒灘走去。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齊妙雙手的手心竟出了一層薄汗。
要說不張,那絕對是騙人的。
爲了那殘圖,前世今生都惹出了這麼多糟心的事兒,今日也許會有個結果。
不管是那羣人謀得逞,還是命喪人之手,都無所謂,了結之後便安靜了。
也累了,該歇歇了。
當齊妙在荒灘上約走了一刻鐘之後,前方有一輛馬車急駛而來。
馬車在離兩米遠的地方停上。
車伕是位黑蒙面人,只出兩隻泛著狠冷的雙眼。
“來者可是安寧侯府齊妙齊五小姐。”蒙面人看著齊妙甕聲甕氣的問。
“是我。”齊妙點頭。
“東西可帶來了?”蒙面人又問。
“帶了。”齊妙又點頭。
“拿來我瞧瞧。”蒙面人向齊妙手。
“不!”齊妙對他此舉不由好笑,“首先我要確認我祖父、父親和哥哥是安全的,東西才能給你。”
蒙面人也不勉強,讓齊妙上車。
齊妙沒猶豫,很乾脆的上了馬車。
馬車是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好,看不到外面,也聽不到外面的靜。
既來之則安之,齊妙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卻說在一暗溼的山中,齊正致父子幾人歪斜著坐在那兒,個個耷拉著腦袋,眼窩深陷,面容憔悴。
看樣子這些日子了不罪。
忽然,山裡明亮起來。
適應了黑暗的三人,乍遇強還有些不適應,他們半瞇著眼睛,以手掩面,過指看向源。
這一瞧之下,齊正致面劇變,如同見了鬼一樣。
不對,他就是見鬼了。
白言峰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正擡著下俯視著他,面上的笑容是那麼悉。
齊湛與齊常新也見過白言峰,只是齊湛當年年,對白言峰印象不深刻,故沒認出,而齊常新則被折磨得有些暈頭轉向,也沒認出來。
唯有齊正致一眼便認出。
這麼多年來,這張臉一直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也一直影響著他的生活。
要不是那場噩夢,他的人生就不會變得如此失敗頹廢。
當年,白言峰要是不曾救過他,白蓮母就不會進府,妙兒也不會被送離齊家,他和卉娘之前也不會因爲白蓮母而生出嫌隙,那麼後來所有的那些糟心事兒也不會發生。
雖然沈氏也曾提醒過齊正致,說白言峰可能還活著,他是絕對不信的,就算現在白言峰站在他面前了,他還是不敢信。
這一定是在做夢。
白兄當年從那麼高的懸崖上墜下,斷無活命的道理。
在齊正致呆滯之時,一白的白言峰笑著開口了,“齊三爺,可還認得我?”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齊正致不答反問。
“哈哈!”白言峰仰面長笑。
笑聲在山裡迴響,顯得十分怪異。
他的笑聲忽然止住,對齊正致怒目而視,“你說我是人還是鬼?”
齊正致木然的搖搖頭。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爲何這一樁樁一件件發生的事兒,都超乎他的想像,他該相信誰,又能信誰呢?
“齊三爺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來告訴你,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說我是人呢,可我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在所有人眼中我已是死人一個。可要說我是人鬼吧,我又能吃能喝能跑能睡能出氣兒,還有影子。
齊三爺你這樣聰明,不妨你來告訴我,我到底是算人呢,還是該算作鬼呢?”白言峰忽然湊近齊正致眼前,面容有些扭曲。
覺到他噴出的熱氣,齊正致這才真實覺到他是人,他沒死。
齊正致腦子裡‘嗡嗡’作響!
他木訥的看著白言峰,質問道,“既然你還活著,那這些年你爲何不回來?爲何棄你的妻與不顧?你到底有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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