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下著淅淅瀝瀝的雨,唐家公墓,唐初撐著傘,站在母親的墓碑前,雙眼通紅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依舊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戴著一頂黑的鴨舌帽,黑的大傘幾乎挨到了頭頂,眼淚不控制的掉下來。
兩年了,都沒能來好好看看母親,每次都是遠遠看一眼,就要匆忙趕去機場。
唐初出手,指腹輕的著冰冷的墓碑,喃喃自語:“媽媽,他還是把你接回來了,你終于葉落歸了。”
“媽,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孝,一直都沒能來陪陪你,爸把你接回家了,你一定很開心吧?其實我都知道,你一直放心不下他,怨恨是真,也是真,舍不得看他傷心難過,就一直委屈自己。”唐初說著說著,就哽咽了起來。
其實又何嘗不是呢?寧愿難為自己,也在全宋哲修。
唐初愣是將冰冷的墓碑,捂的有了溫度,蹲下來,將這些年發生的事全說了一遍, 就好似母親還活著,枕在媽媽的上,訴說心事般。
墓的周圍,是一片盛開的雁來紅,的宛如一幅畫卷,這是媽媽最喜歡的花,是唐振宗親手種的。
人死了才來贖罪,未免太晚了,可唐初心里很清楚,媽媽已經原諒了爸爸。
“媽,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像你這樣。”
啪嗒,兩滴眼淚掉下來,唐初心里堵得慌,很難。
就在此時,公墓的停車場里,一輛跑車一個急剎車,穩當的停下,宋哲修從車上下來,迎著雨直奔墓地。
走到墓碑前時,卻空無一人,可他下車時,明明看見有人撐著傘,站在這里。
他放眼在四下搜尋,果不其然,看見一個打著傘的瘦小影,正步履匆匆的離開。
“唐初。”宋哲修大喊著。
撐傘的人腳步不但沒停,反而加快了,頭也不回 。
一定是唐初,是在躲自己。
宋哲修兩步追上去,不由分說的一把抓住的胳膊:“唐初,你別想再跑。”
“先生 ,你認錯人了,我不唐初。”是完全陌生的聲音。
待人轉過臉時,宋哲修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唐初,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臉上布滿了皺紋。
“是不是唐初你來掃墓的?”他抓著短發人的胳膊不放,幾近瘋癲的問著。
墓碑前有一束新鮮的鮮花,一定是唐初,還活著,還沒有死。
自己還有贖罪的機會。
他等了整整兩年的人,一定在A市。
“告訴我,在哪里?”他眸中熊熊燃燒的是希,骨節分明的手掐著人的胳膊,越來越用力。
人被搖晃的站不穩,傘也掉在地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先生,我不認識什麼唐初,我是負責打掃墓地的人。”
“先生,今天除了你沒有人來過墓地。”人掙他的手,殘忍的說著。
剎那間,宋哲修如同失了靈魂的軀殼,呆滯在原地,呡著,再無言語。
是啊,唐初怎麼可能還活著?
大出命垂危的時候,是他下令強的,害死了。
本來就弱,怎麼可能撐得過來?
他的初兒,早在兩年前,就死在了手臺上,一尸兩命。
他心痛到窒息,抬起手,在口的位置,那里放著唐初的骨灰。
“是啊,初兒不在了。”宋哲修喃喃自語著。
他并沒有注意到,不遠的樹后面,唐初低了鴨舌帽,將他剛剛的所有行為盡收眼底。
直到他驅車離開,唐初才面。
“謝謝你。”唐初來到守墓人的房子前,隔著一扇門,溫聲激的說著。
“不用謝,同為人,我不想看見你再一次落深淵。”人把傘還給。
唐初聽見跑車的轟鳴聲,便猜到了來的人是宋哲修。
只要他察覺到自己還活著,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抓回去,繼續給唐馨兒做移庫。
宋哲修的心里,永遠只有唐馨兒一個人,不會有唐初半點兒的位置。
“唐小姐,離開A市吧,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守墓人好心勸說著。
唐初苦一笑,回道:“謝謝你。”
離開這里,那所遭的那些苦難,要怎樣才能還給唐馨兒和宋哲修?
離開了A市,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和可兒團聚。
手機鈴聲響起來,是溫南廷打來的電話,唐初接通。
“初兒,你快到機場了嗎?”溫南廷問著。
離他們約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他擔心唐初。
“南廷,我想好了,不走了。”唐初冷靜淡定的回著。
“別開玩笑初兒,你現在趕過來還來得及,我等你。”溫南廷語氣急切,坐立不安道,“你還在墓地嗎?我現在去接你。”
“南廷,你聽我說……”
“初兒,你心里怎麼想的不重要,你要知道宋哲修他就是個魔鬼,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會再讓你經歷一次,等著我,我去接你。”
溫南廷的話剛說完,一陣嘈雜的響聲傳來。
接著,唐初就聽見“你們干什麼,放開我。”
“南廷。”著急的連聲著,對面卻沒了任何回應,接著是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
唐初再回撥過去,手機已經關機了。
……
宋家別墅,宋哲修全漉漉的回到家。
可兒小跑過來,鉆進他的懷里:“爸爸,你找到媽媽了嗎?”
“爸爸,我給你臉。”可兒拿著巾,小心翼翼的著宋哲修臉上的雨水。
宋哲修拉著兒的另一只手,“可兒,媽媽不會回來了。”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媽媽,回來了,我不會認錯媽媽的,你相信我爸爸。”可兒殷切的看著他,葡萄般晶瑩的雙眸里含著淚。
“爸爸也希你說的是真的,你要知道,我比你更希能回來。”
可是,永遠也不可能了。
在A市郊區的神病醫院,一到晚上就冷清的很,一陣風呼嘯而過,像極了鬼哭狼嚎。
“砰。”病房門被暴力的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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