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夙總算出點笑容,“果然沒有辜負學傅的栽培。”
季闕白還神采奕奕等著后話呢,就聽聲音戛然而止了。
向來從不吝嗇贊的皇姐今日是怎麼了?
他遲疑,“皇姐……?”
“嗯?”鐘離夙總算回了點神,“怎麼了?”
季闕白黯然傷神,“皇姐這是夸完了?”
鐘離夙不明所以,“嗯,對啊。”
季闕白能明顯覺到今日的心思不在自己上,整個人也懨懨的。
鐘離夙撓著臉頰,“我只是想,這一次分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
原來皇姐是不舍自己離開啊!季闕白的心寬了許多,他薄輕勾,信誓旦旦保證,“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皇姐久等的。”
鐘離夙不忘囑咐,“別顧著回家而忘了重事,芳菲殿永遠為你敞開,皇姐永遠等著你。”
“好,那皇姐也要好好的,往后的日子我不能陪著皇姐了。皇姐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
“快臘月了,皇姐記得添。”
“嗯。”
“前些日子送皇姐的手爐記得出門揣上,別凍著了。”
“嗯。”鐘離夙稍微點了點頭。
說起這個手爐,乃是當初去南域尋藥時,季闕白看到鐘離堇銘也有一個,揣著暖和。故而也直接送給了鐘離夙一個。這種東西,在他們蘇墨是沒有的。
蘇墨的冬天,沒有大盛冷。
蘇墨過冬,全靠扛著。
季闕白囑咐完了,仍是不放心。又絮絮叨叨。
“皇姐,記得給我寫信啊!”
“好。”
“皇姐……”
“嗯?”
“記得想我。”
冬日下,無論吹徹的北風有多寒冷,綺窗上的冰霜有多重疊,疊巒下的山雪有多盛,但只要兩顆心都是熱彤彤的牽掛著彼此,就不會到寒冷。
夜長夢多,出發定在了翌日清晨。
臨走前的當夜。
鐘離夙點著一盞琉璃燈,微弱的燈火照亮了床頭,豆大燈芯閃爍不定,但這都毫影響不到披著紫紗的子折著紙鶴。
巧手翻,一只紙鶴躍然與掌心,鐘離夙墨提筆,在紙鶴頭部的位置濃重的添了一筆,這樣一來,整只紙鶴便活靈活現有了靈的黑眼睛,笑著把那栩栩如生的紙鶴放置在窗欞上托腮細看。
鐘離夙想好了,在小白走后的每一天,都疊一只紙鶴等他回來。
他走多久,就疊多久。
直到他凱旋歸來的那一天,自己可以驕傲的拉開一屜的驚喜給他看!
想著想著,鐘離夙不自覺的角一勾,臉上帶著笑意。
忽如其來的一點靜打斷了的沉思,鐘離夙從出神中猛然醒來。
這里是芳菲殿后殿,大半夜的,外面怎麼會有人?
就是宮,都睡覺了。
鐘離夙心下起疑,連忙靠近雕花刻葉木桌,彎腰默不作聲吹滅了那只琉璃燈。
然后迅速開錦雙鯉被褥翻上床假寐。
整個作一氣呵。
沒有小白在的日子,有點害怕。
今夜不管怎樣,先按兵不再說。
這樣想著,趕瞌上雙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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