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滴匯在水中,竟然融了。
季闕白愣住,懸著的手微不可察的抖,渾的仿佛都在一瞬間凝固。但也只是稍縱即逝,隨即被他很好的掩去。他神不寧的轉向鐘離夙,這就是告訴自己的驚喜?
轉念又一想,都說了是做戲,或許是買通了端瓷碗的宮人,事實并非如此。這樣一想,季闕白稍稍心安,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鐘離狄對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的滿意,
“什麼名字?”他問。
“季闕白。”
“從今以后,你就鐘離闕白了,記住沒有?”
季闕白:“……”
半天沒答復。
鐘離夙知道依著現在季闕白的子,肯定很不樂意冠上仇人的姓氏。
上前的擰了一下季闕白,自己親自加了把火,眼神示意他趕認爹。
“記,記住了。”
“很好,今年多大了?”
季闕白:“十六。”
鐘離狄點頭,“按著輩份排,是應該當老八。你娘親可曾還在?”
皇后把眉頭一皺,對鐘離狄半帶輕笑道:“阿夙之前講起只是說,民間流落了一個男孩,并未說什麼母子,臣妾想,應當是沒有。”
“噢,原來這樣。”鐘離狄恍然。
皇后心機之深,鐘離夙今日可真見識到了,搬來自己做說辭,實際上是不想給后宮再多添一個人。
不過此舉,也隨了自己和季闕白的意。
男主的娘親,怕是鐘離狄這輩子也搬不,請不起的人。
自從那日起,宮中多了一個殿,芳菲偏殿便了一個人。
月華繚繞,縹緲夜霧漸起,今早晨空霧意濃重,只是憋著一雨意到現在還沒有下。鐘離夙著殿前的橘燈,還在著的微弱的燈火,看著好像莫名了之前的暖意。
就連殿里,了個人也不好玩了。
這些天那皇帝高興,百忙之中還能出空來,斷斷續續見了季闕白三回面。宮中不比宮外,規矩繁多。
且他這位生面孔,不了還有那些趨炎附勢的人來拉攏,怕是有些日子都夠他忙的了。
這樣想著,鐘離夙垂下了手,轉準備回屋。
忽然狂風大作,下起了雨。
“如意,外面晾曬的被褥收了沒?”鐘離夙沒等來小宮回話,倒是不經意間瞥見墻頭的季闕白。
雨打在他上,浸了幾縷碎發,男人的黑眸此刻與暗夜融為一,幽深的凝著。
有些日子沒見季闕白了,鐘離夙嫣然回眸,當著婉約的夜,向他出一手,展一笑,怪嗔著說。
“上那麼高作甚?快下來罷,咱們芳菲殿又不是沒有正門。”
平平常常一句話,多了兩個人相那段時日的記憶,讓已經賜了新殿的季闕白不由得一愣。鐘離夙掩,自覺失言。
看來習慣這種東西還真是抹殺不掉的。
雨勢并不會因為兩個人的停留而漸小,季闕白掌心一旋,雙輕縱躍下高墻,輕松落到鐘離夙眼前。
不愧是練家子,無需自己幫忙,鐘離夙放心的收回手,吩咐如意拿塊巾,兩個人回了屋子。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怎麼挑這麼個點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