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中,太子向裴後道:“母後,兒臣已經按照您所說去齊國公府宣了旨意。”
裴後微微一笑道:“哦,那郭家人作何反應?”
太子冷冷一笑:“他們還有什麼反應?我瞧那陳留公主年事已高,郭夫人病怏怏的,這回即便是讓他們逃過一劫,也活不了多久!”
裴後卻是開口道:“那郭嘉呢,說了什麼?”
太子蹙了蹙眉頭,道:“若是母後擔心那個人,大可不必,我瞧也不並非什麼三頭六臂,面對這樣的況更是無計可施,不得不乖乖地在府中足。如今只待欽天監上一道折子,說明就是那個命犯帝王星之人。咱們就可以輕而易舉讓這個子從大都消失,母後就再也不必為煩心了,才真是永絕後患!”太子說著,面上浮起一詭譎的微笑。
裴後瞧他一眼,卻是冷笑一聲:“郭嘉要是這麼容易伏誅就不會這麼為我所忌憚了,你不要將看得太過容易對付,這對你可沒什麼好!”
太子卻是不以為然道:“母後也太杞人憂天了,若真有您所說那麼厲害,為何這一次只能束手就擒?”
裴後輕巧地起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那一株株盛放的花樹,淡淡一笑道:“凡事謀定而後才是此人個啊。”
太子思索了片刻,向裴後道:“母後,依兒臣看不如趁著齊國公不在大都,索將他們這些人一網打盡。”
裴後回頭瞥他一眼:“不必心急,貓捉到老鼠的時候可不是一口吞掉。想想郭嘉對付你兩個妹妹的手段,若是讓這麼容易死了,我又有何面目去見安國和臨安呢?”
聽到裴後這樣說,太子心念一,一直以來母後對於安國就十分縱容,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慣。雖然並未見到多慈,可從比對待自己要好上很多。難道只有安國才是母後所生,自己和臨安的世都存在著疑問嗎?他想到這裡,目之中便流出了一淡淡的傷和抑著的憤懣。
裴後見他神變幻不定卻也並未放在心上,只是開口道:“好了,這件事我會理的,你無需在意。”
太子有些不滿地上前一步道:“母後,您不是說過這件事給我去辦了嗎?現在事還沒有辦完,至那郭嘉還沒有死,咱們怎麼能就此收手!”
裴後微微一笑,絕的面容上掠過一淡淡的嘲諷:“你是越發大膽了,我說過的話你什麼時候可以置疑了?”
聽到裴後這麼說,太子心中就是一跳。他連忙跪倒在地道:“兒臣不敢,一切謹聽母後的吩咐便是!”說著他躬退了出去,誠惶誠恐的模樣依舊顯的十分恭敬。
太子離開之後,就看見簾幔輕輕一。贏楚從帳子後面走了出來,他看了太子離去的方向一眼,向裴後道:“娘娘,請恕微臣多言,太子恐怕對娘娘還懷著異心,娘娘不可不防。”
裴後冷冷一笑:“這個蠢東西,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沒辦法消除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可見這郭嘉還是真是厲害,不知不覺中,就讓我陷了這樣可笑的懷疑!你說若是不將徹底鏟除,我又怎麼能放心?”
贏楚神平靜地微笑道:“微臣已經傳令王恭軍中的探子將消息給大曆,想必前線很快就會有吃了敗仗的消息傳來。到那個時候咱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死郭嘉,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娘娘不必著急,還不如好好地趁著這段時日折磨折磨。”
裴後微微一笑,目視著對方道:“好,前線的事都給你了,不論他們誰勝誰負,我樂得坐山觀虎鬥。但是郭嘉……是殺了可不夠,從前那般折磨安國,總也要讓嘗嘗錐心之痛。”
贏楚道:“娘娘英明!剛才我聽太子所言,陳留公主年紀漸長,而郭夫人又一直是臥病在床、時候好時壞,這樣說來齊國公出征在外,他就是對齊國公府眾人最大的打擊了。”贏楚說到這裡頓了頓,笑容更深道:“娘娘,微臣現在就去齊國公府傳話,說那齊國公率軍出征,在沙場上了重傷。”
裴後轉眸笑了笑:“了重傷?”
贏楚笑得越發得意:“是,了重傷,恐怕將會不治。”
裴後微微蹙起來眉頭:“可是那齊國公並未傷,此事遲早會被證實,假傳噩耗之事一旦敗,豈不是……”
贏楚冷冷一笑:“娘娘放心,戰場上山遙路遠,這消息真的傳過來早已是半月之後!這條消息一傳過去,就算要不了陳留公主的老命,也能把郭家人打擊的一蹶不振。娘娘,微臣會盡快造一份軍戰報送到郭家人手中。陳留公主看到以後,一定會確信無疑的。”
裴後微微一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郭嘉啊郭嘉,這是你咎由自取,我要你的家人在飽一番折磨之後,再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
此時的齊國公府,陳留公主因為擔憂在外出征的兒子,所以一直在佛堂念經。因為太過憂慮,竟染了風寒。在請示過在外面看守的軍之後,特意請了太醫府為診治。郭夫人、江氏以及李未央便都在一旁陪著。李未央看見了陳留公主揮退了送藥的婢,便聲地道:“祖母,您這樣是不行的,若是父親和哥哥們歸來,看見您的病加重,還不知道有多麼憂心。”
陳留公主重重咳嗽了兩聲,輕歎了一口氣道:“我都一把老骨頭了,又有什麼要,最重要的是他們能夠平安歸來。”
聽到陳留公主說這樣的話,李未央和郭夫人對視一眼。郭夫人便親自從婢的托盤中端過那一碗藥,走到陳留公主的面前道:“母親,老爺在走之前曾經再三叮囑過,無論如何要我一定守好門庭,照顧好母親。若是您真的生病了,不吃藥怎麼行呢?當初您還笑話我說我怕苦,怎麼今日到您,您也這樣了?”
陳留公主看到郭夫人憂慮的神,不由搖了搖頭:“這些日子實在是辛苦你了,你自己的子也不好,又何必來伺候我?我邊有很多的婢,還有嘉兒在,你放心回去休息吧。”
郭夫人卻是堅持不肯離去,就在此時郭導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屋中的景,卻是不聲地對著李未央道:“嘉兒,你怎麼還在這裡呆著,我有要的事要和你商議,你先出來一下。”
這話說得十分突兀,完全不像是郭導的為人。李未央笑容一頓,心中若有所悟,面上只是點了點頭,便要和郭導出去說話。
陳留公主卻突然住了他們:“有什麼話不可以在這裡說?”
郭導面上勉強出一笑容道:“祖母,您還生著病的呢,放心吧,一切有我們在。”
陳留公主卻是並不相信,是再了解郭導不過的,天大的事到了他的面前也裝作若無其事。從剛才進門開始就一直在觀察這個孫子的表,郭導的神不對勁,怎麼能不知道呢?握住郭夫人的手,強撐著站了起來:“有什麼事,若是你不告訴我,就是嫌我的這個老婆子太礙事了!今後郭家的事我再也不管,由得你們去吧!”
郭導聞言面一變,連忙跪下道:“請祖母恕罪,孫兒不是這個意思。”
李未央知道郭導心急如焚,面上只是微微一笑,輕地道:“祖母,五哥也是一片好意,生怕您擔憂過甚,您就不要責怪他了。”
郭夫人蹙眉道:“不要瞞著我們的了,有話就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郭導看了李未央一眼,見對自己點了點頭,才輕聲地道:“贏楚來了,要見祖母。”
李未央聞言,不地皺起了眉頭:“贏楚,他來做什麼?”
郭導顯然心頭也在疑,他只是搖了搖頭道:“他說有重要的事要親自稟報祖母,卻不知道究竟有什麼事。我問他,他也不予理會。”
黃鼠狼給拜年,又能安什麼好心?李未央淡淡一笑,向著陳留公主道:“祖母,這件事就由我們去理吧。”覺得事有點不太對勁,所以不希陳留公主出面。
陳留公主心中不安,自然不肯聽從:“你父親不在,我便是一家之主,又有什麼事要瞞著我?贏楚突然來訪,一定是有要事,否則的話也不會半夜到齊國公府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人究竟要說什麼!”說著,掙紮著邁步子向外走去,長時間的躺臥讓全發,還沒站穩就是一個踉蹌。郭夫人連忙扶住,關切道:“母親!”
陳留公主止住了未出口的阻攔,只是輕輕抹了抹自己的白發,一不茍地道:“我一定要親自看看對方究竟要說什麼!”
郭夫人輕輕一歎:“母親這個脾氣真是難改,也不知道惜自己一點。”
陳留公主聞言,卻是微笑,神莊嚴而鄭重:“常言道人老了就越發像個孩子,你們就當我這一回是太過任,便依我所言吧。”郭夫人無奈,只能吩咐婢取來披風,親自扶著陳留公主,一行人到了大廳之上。
香霧縈繞中,贏楚正悠閑地坐在那裡飲茶,見到陳留公主來了,他便微微一笑起行禮:“贏楚見過陳留公主、郭夫人。”
陳留公主淡淡地揮了揮手:“贏大人免禮,您請坐吧!不知有什麼事要勞煩贏大人半夜前來相告?”
贏楚面上笑容收斂了,仿佛不勝惋惜似的:“公主殿下,微臣本不該半夜前來打攪,只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所以只好厚著臉皮前來,希公主不要見怪。”
陳留公主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此刻威嚴起來氣勢不減當年,當即沉下了臉,道:“贏大人,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贏楚不為所,只是淡淡一笑:“在贏楚稟明之前,還請諸位要有心理準備啊!”
聽到這樣的話,郭導上前一步,冷聲道:“贏楚,你究竟要說什麼?”
陳留公主和郭夫人對視一眼,郭夫人卻是搶先站了起來:“贏大人,請你有話直言。”
贏楚輕輕一歎:“既然郭夫人要贏楚直言,那我只好實話實說了。東面傳來消息說齊國公在戰場上不幸了重傷,而鎮國將軍郭戎更是戰死殺場……”
聽到這樣的一句話,一直在旁溫站著的江氏眼前一黑,猛然倒了下去,婢一陣驚慌,趕上前扶住。
李未央看到這種形,卻是上前一步,聲音淩厲:“你說什麼?”
贏楚淡淡道:“我是說郭戎將軍已經為國捐軀了,而齊國公也是重傷。消息傳過來這些時日,不知他是否已然遭到不幸……”
郭夫人不敢置信地道:“我的兒子,郭戎他出事兒了?”倒退一步,難以相信地搖了搖頭,眼中頓時蓄滿了淚水,隨即郭導一把握住郭夫人的手,道:“母親,先不要著急,把事問清楚了再說!贏大人,您這消息究竟是從何而來?”
贏楚神平緩地道:“口說無憑,各位當然不會相信我。但是戰報在此,請陳留公主過目。”
陳留公主再不多言,接過婢傳過來的戰報看了一眼,雙手竟然微微發抖,那戰報也隨著的手指不斷地。
贏楚冷冷地一笑:“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陳留公主淚水再也忍不住,不停地滾落下來,子猛然一歪竟向旁邊倒了下去。郭夫人再也顧不得自己傷心連忙上去察看,贏楚微微一笑:“戰報送到,我先告辭了。”
李未央卻突然攔住了他,笑容冷冷地道:“贏大人,一封戰報又能說明什麼?”
贏楚輕輕一歎:“我就知道郭小姐會不相信這樣的消息。也難怪,你本就是個多疑的人。不過……郭家的舊臣薑華你還認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