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沒人嫌棄你

冰刃從外在窗臺上，一臉驚訝地看著坐在窗戶裡側正由冬暖故梳著發的司季夏，有些垂涎道：“五百兩你會下廚！？正巧老子得前後背了，五百兩順便給老子也燒一頓飯菜怎麼樣？”

“老子雖然只是一介江湖草莽，但好歹走過的地方多吃過的味也不，放心，老子會給五百兩你的廚藝好好做評的。”冰刃笑得兩眼瞇瞇，把話說得本不給人拒絕的機會，“得啊，就這麼說定了啊，你要是不給我燒頓好吃的，你就和白拂那小氣吧啦的玩意兒一樣不是人。”

“你說是吧？五百兩媳婦兒？”冰刃笑得兩眼都瞇一條兒，瞧完了司季夏又擡眸去瞧站在他後的冬暖故。

冬暖故只是微微笑著，不予回答。

五百兩媳婦兒？這稱呼……

“一千兩兄既已這般開口，在下縱是想拒絕，似乎都沒有了拒絕的機會與餘地。”司季夏依舊坐得筆，面上神淡淡，並未因冰刃的突然出現而有驚訝怔愣，面如常。

然冬暖故知，他瞧著如常，實則又非完全如常。

因爲，平日裡若是有人這般突然出現他們面前，他必是警惕倏生，冷厲得隨時可化一把斬破對方膛的利刃，然現下不一樣，他雖如常般待人涼淡，卻沒有在他上覺到警惕，更莫說冷厲。

就好像他信任眼前這個不過前一刻才初次見面的殺手冰刃般，並未將他當做心懷不軌的人來看。

這樣，很好。

這樣的平安，不僅不見了那子的小心翼翼與自卑，反是如心中進了一般，讓覺得欣喜。

冬暖故此時幫司季夏理順了長髮正將其攏到手心裡，只見冰刃突地從窗戶外邊探高了子，與此同時一掌拍到窗臺上，瞪著司季夏大聲憤憤道：“什麼一千兩兄！老子有名號！老子冰刃！冰尖刃上來的冰刃！”

“在下也有名有姓，在下姓司，名季夏，並非五百兩。”司季夏有板有眼地回答，惹得冬暖故角的弧度揚高。

“停停停！你那種高門大戶裡的人用的文縐縐的名字不好記不好記，哪裡比得了‘五百兩’這麼好記又喜氣的稱呼，保管人一聽就能記住！”冰刃邊說邊又用手在窗臺上拍拍，頗顯激，一臉的滿意，爲他替司季夏取的“五百兩”這個稱呼而滿意，“得了，以後老子就管你五百兩了，你那名字太拗口了，還是五百兩好聽。”

“你說是不是啊，五百兩媳婦兒？”冰刃說完，又笑瞇瞇地看向冬暖故。

“冰尖刃上來的冰刃這個名字也比不得‘一千兩兄’這個稱呼來得讓人容易記住。”冰刃的話音才落，還不待冬暖故給他意見，司季夏便接話道，“冰刃這個世外高人才用的文縐縐的名字不好記，哪裡比得了‘一千兩兄’這麼好記又喜氣的稱呼，必能讓人聽著一次便記住了一千兩兄這個江湖草莽。”

司季夏的話還未說完，冬暖故便輕輕笑出了聲，手上稍微用力，將束髮帶繫上正高高攏在手裡的司季夏的長髮。

若說司季夏說這話時神如冰刃一般笑瞇瞇的還不足以令冬暖故笑出聲，偏生他說出這番明顯就是要和冰刃絆上了的話時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好似他說出的話是經過深思慮的大道理一般，這便讓冬暖故不由笑出了聲。

還從不知道的平安竟也會噎人，並且能面不改一本正經。

從不知道，的平安竟也有這麼能說會道的一面。

有些……可。

“老子名號這麼好聽，你居然敢說不適合老子！你想和老子打架是不是！？別以爲老子打不過你！”冰刃這回突地從窗戶後邊蹦了起來，踩著窗臺想要在窗臺上站起以形居高臨下的姿態，誰知他的腳才踩上窗戶，他的腦門便撞到上邊的窗櫺，撞出“咚”的一聲悶響，也撞得他從窗臺上跌了下去。

司季夏依舊腰桿筆地坐在凳子上一不，面上神不改，眸中卻是有笑意一閃而過。

冬暖故則是淺笑著，拉手上的束髮帶，打了兩個結，拍拍司季夏的肩，“好了，我給平安拿斗篷。”

“都快大熱的天了，還披什麼斗篷。”冰刃捂著被撞得鼓起了一個大包的又重新趴到了窗臺上，邊著那大包邊疼得呲牙咧道，“五百兩也不嫌披著斗篷礙手礙腳的？你這是去廚房裡忙活，披著斗篷不絆手絆腳的？”

冬暖故還未走開，聽著冰刃這毫不在意的三兩句話，輕搭在司季夏肩上的手慢慢收，目有些沉，司季夏的子也繃得有些。

冰刃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般還是隻顧著自己腦門上的大包，“就這麼去唄，在這破院子裡就你這窩和我那窩幾個人而已，都不嫌棄你，還披斗篷幹個什麼勁，唉喲，死白拂這窗櫺什麼做的，疼死老子了。”

都不嫌棄你……

冰刃這一句非但沒有刻意也沒有有意反是自然而然就如對友人般說出的話讓司季夏的眸忽然之間晃得厲害，有些怔愣地看著冰刃，冬暖故也微微怔住，將他的肩膀抓得的，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完全不修邊幅的冰刃。

冰刃這似乎才察覺到不對勁，拿下著腦門的手，瞧見司季夏與冬暖故都定定地盯著他瞧，竟是將手按到了膛上，一臉張道：“喂，五百兩和五百兩媳婦兒，你倆別這突然將把老子看得這麼定，會嚇得老子疼的。”

“……”司季夏眼角微微抖了一抖，嚇得……疼？這是什麼形容？

“別以爲老子對誰都說心裡話啊，哼，老子這不過是瞧著五百兩有眼緣的，雖然這纔是第一回和五百兩你說話吧，五百兩你還招老子喜歡的，才勸你不要披著斗篷礙手礙腳的，不然，哼哼，老子纔不稀得說你。”冰刃說著了自己的膛，還真像他自己說的被嚇得疼似的，然他說完話後又連忙補充道，“慢著，老子說的此喜歡非彼喜歡啊，老子可對男人沒興趣啊，五百兩媳婦兒你可別誤會啊，老子可沒有搶有婦之夫的喜好，你可別慫恿五百兩不給老子整頓飯啊。”

冰刃似乎一張說話便不能停下來似的，叨叨叨地說著自己的話，本就不給旁人說話的機會，“五百兩要是不給老子整頓飯，依那個死白拂的小氣吧啦勁兒，絕對不會給老子吃的，這樣的話，老子鐵定得死，到時候你們夫妻倆就是殺人兇手！”

“既是如此，那一千兩兄便與在下一同到廚房去吧。”司季夏似乎聽不下去了，在冬暖故的手背上輕輕拍拍後緩緩站起了，“若是有一千兩兄在旁打下手，一千兩兄便能早些吃上飯。”

“啊啊啊啊！都跟你說了老子冰刃，不一千兩兄！”冰刃忽然狂躁似的猛地撓了撓自己本就蓬蓬的頭髮，“你給該死的五百兩！你故意的對不對！你肯定是覺得自己一個人當五百兩太孤單，所以一定要把老子拖了作伴！”

“一千兩兄怎知在下心中想甚？”

冬暖故又笑了，輕輕晃了晃司季夏的肩，笑道：“行了五百兩相公，別貧了，我了，先去給我燒飯。”

司季夏被冬暖故這輕輕一晃晃得微微笑了起來，“好。”

“喲！五百兩，你笑起來像人好看的啊！果然老子比較適合和好看的人打架。”

“……”司季夏邁大步走了，走之前只與冬暖故說了一句“阿暖稍等等我”。

司季夏並未披上他不管春夏秋冬都系在肩上的斗篷，也沒有不放心將冬暖故獨自留在冰刃視線裡的意思。

冬暖故也沒有再要去拿斗篷的意思。

冰刃瞧著司季夏走了，又換上了一臉的樂呵呵，正要從窗臺上竄下去時，被冬暖故喚住：“冰刃兄請留步。”

“五百兩媳婦兒我啊？”冰刃聽著冬暖故喚他，便著窗櫺沒有立刻離開，“還是五百兩媳婦兒懂事，知道老子冰刃兄，比你那五百兩懂事多了！”

“不過，五百兩媳婦兒，你把老子住，有何事啊？先說啊，老子上可沒有銀兩給你搶啊。”冬暖故還未說一句話，冰刃便又兀自叨叨了起來。

“無甚要事，不過是瞧著冰刃兄額上的包太過腫大，正巧外子這兒有消腫膏藥，不知冰刃兄可否要用？”冬暖故淺笑著。

“譁，不是吧，五百兩媳婦兒，你這麼溫善解人意！五百兩能得你這麼好媳婦兒，簡直就是天大的福氣！”冰刃詫異卻又由的稱讚著，說著話便從窗戶外消失了，眨眼間又從屋門衝了進來，速度迅疾如風，衝到了冬暖故面前卻又在與相距三步的停了下來，未有太過靠近，一臉的激道，“來來來，五百兩媳婦兒，膏藥在哪兒呢，快拿出來給我，你可真別說，老子腦門上這包疼死了。”

冬暖故看著與自己相距三步的冰刃，愈發的覺得司季夏相信他是正確的，這個看起來不修邊幅的江湖人士，單從他與之間的這個距離來看，也可看出他骨子裡的君子之風。

“那便請冰刃兄坐著稍等，我這便去給冰刃兄把膏藥拿來。”

“啊！我去把豬雪那頭豬過來伺候老子抹藥！欠老子的！”冰刃一驚一乍地說著話，風一般地跑了。

冬暖故本是淺笑著，在冰刃出了屋子後便斂了面上的笑意，眸沉沉，似有沉思。

不過一會兒，冰刃又風一般地捲了回來，他回來時，冬暖故面上又已是淺淺笑意，彷彿方纔眸中的暗沉未曾出現過，卻是冰刃的面頗爲沉。

冬暖故頗有不解，正要詢問時，只見屋門外有人影一晃，跟在冰刃後走進來了一個神小心翼翼的姑娘。

只見姑娘頭髮散，上穿著一件極不合的暗紅外衫，瞧著是男子的衫，衫寬大，罩在姑娘上鬆鬆垮垮，顯得姑娘異常小，姑娘下著一條與這外衫極不相符的深紫襦，左腳赤著，右腳上則還是套著一隻淺紫的繡鞋，模樣顯得頗爲狼狽可憐。

冬暖故認得出，這是與冰刃一同出現的姑娘，的通緝令方纔也掃了一眼，記住了的名字。

喬小余。

冰刃走進屋子幾步後忽然回過頭，瞪著一臉小心翼翼的喬小余兇煞煞道：“你只弱別跟著老子，你還嫌你害得老子不夠完蛋！？”

喬小余立刻杵在了原地不敢，只盯著冰刃額上的大包看，“大俠你額上的包很大，不些藥是不行的，小子拖累了大俠自當要報答大俠的，小子這便去找找看哪兒有消腫的膏藥。”

喬小余說著就要轉離開，忽被冰刃喝住：“回來！”

只見冰刃又煩躁地撓著自己糟糟的頭髮，擰著眉煩躁道：“這兒有藥，你過來給老子抹上就行，五百兩媳婦兒，把藥膏給這個完蛋玩意兒吧。”

冰刃說著又煩躁地擺擺手，隨意拖過一張就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冬暖故笑著向傻傻愣愣的喬小余招招手，喬小余看了冰刃一眼，瞧著他沒理，這才一瘸一拐地朝冬暖故走過來。

忽然冰刃又怒了起來，吼道：“喬小余！你這隻弱！你腳怎麼又瘸了！？”

“腳？”喬小余被冰刃大聲吼得一愣，隨即老老實實卻又有些不在乎地回道，“哦，方纔跟大俠從屋頂上掉下來時崴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