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阿季,待你很好吧
“那麻繩確實是我收的。”司季夏並不否認,說得沒錯,那條拴在老井旁榕樹上的麻繩是他收起來的,他也知道就是藉由那棵榕樹出府去的,只是他不打算問也不想問,他甚至想當做他什麼都沒有發現過,這樣的話他或許就可以更堅定一點只是一個尋尋常常簡簡單單的人,可以更相信一點嫁給他不是別有目的的。
他是否是有些可笑?
“那我現在執意要出去,公子是要攔我,還是要把麻繩還給我?”不會像他,所有的事都可以忍過去,要先把自己的溫飽問題解決好,再好好想想怎麼與司空明玩上一玩,上次把他毒倒似乎遠遠不夠,似乎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纔有意思。
還有在水月縣想取『』命的人,早已猜得到是誰指使,接下來的就是怎麼把這筆賬還回去,這天下間從沒有想辦卻辦不到的事,就算現在一無所有。
方纔在回羿王府的路上,可是在告示榜上看到了有趣的東西。
此刻是非出去不可,就算司季夏攔又如何。
而就當冬暖故以爲司季夏會攔的時候卻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垂了眼瞼淡淡道:“阿暖姑娘想去做什麼都是阿暖姑娘的自由,我不會攔阿暖姑娘的。”
“那公子可要把麻繩還給我?”冬暖故盯著司季夏問。
司季夏默了默後才邊往後院走邊道:“我送阿暖姑娘出去吧。”
冬暖故的眸凜了凜,倒忘了他會武功,而且武功絕不低,躍過一座高牆對他來說本不問題。
只不過他將他會武功這個事實掩藏得十分好,與他相大半個月竟是毫都沒有察覺他是習武之人,倘他是武功低下之人,絕不可能掩藏得這般完,完得整個羿王府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這個子殘缺的病殃殃世子其實是個習武之人。
想來也正因爲所有人只當他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病秧子,是以纔有了這一個月不讓他出府的規矩,也才讓司空明以爲毀了他的院子他們就能看他的笑話。
沒有人知道羿王世子深藏不『』,除了。
而他也沒有打算再在面前有所掩藏的意思,就像其實是會說話的一樣。
“公子可要一起出去?”他們在後院的榕樹下停下腳步,冬暖故問司季夏道。
司季夏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我只有一隻傷了的手,出去了,能做什麼?阿暖姑娘自己去吧。”
不知爲何,冬暖故在聽到司季夏這話時覺得心裡有些堵,還有些煩躁,不想再說什麼,便沉默著。
司季夏也是默了默,隨後纔有些遲疑道:“阿暖姑娘需伏到我背上我才能將阿暖姑娘帶出去,阿暖姑娘若是介意的話我還是去給阿暖姑娘那麻繩吧。”
他方纔只想著他帶出去便省去自己爬樹,倒是沒有想到若是他送出去的話便只能趴到他的背上,這樣他才能把帶出去,因爲他沒有兩隻手,不能將抱著出去,只能將揹出去。
這般想著,司季夏兀自否定了自己的意見,有些張道:“我還是去給阿暖姑娘拿麻繩吧。”
司季夏邊說邊轉,卻在這時,冬暖故拉住了他的斗篷,昂頭看著眼前的榕樹道:“那便勞公子把我揹出去了。”
司季夏愣住了,子也僵了僵,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有些不能相信地看著冬暖故,“阿暖姑娘確定?”
冬暖故被他這怎麼聽怎麼覺得奇怪好笑的回問逗得笑了,這有什麼確不確定的,難不他還是豺狼虎豹怕了不?
於是冬暖故微微點了點頭,“是的,我確定。”
冬暖故眉眼間的笑及的一句“我確定”讓司季夏的心陡然之間怦怦跳得就像『迷』路的小路正在四『』撞,看也不敢多看冬暖故一眼,只在面前蹲下了,儘量讓自己張的聲音聽起來與尋常無異,“那阿暖姑娘便伏上來吧。”
於是冬暖故二話不說便伏到了他的背上,那一瞬間,司季夏整張臉從髮際線一直紅到脖子,兩隻耳朵更是像充般的紅,因爲冬暖故以防從他背上下而抓在他肩頭的雙手,更因爲他背上傳來的那種前所未有的溫覺。
司季夏覺得他的心就快跳出了嗓子眼,也覺得他的臉滾燙得如在三伏的下暴曬。
他本還想提醒抓穩了別掉下去了,奈何他覺得他此刻說不出話來,就算說出來也絕對是磕磕,不如不說,只站起,腳踩在榕樹樹幹上借力,不過眨眼便踩上了高高的牆頭。
冬暖故伏在他背上,能得到他的繃,也得到的手臂搭在他右肩上時他的抖,像害怕,又像抗拒。
他的背很瘦,甚至能覺得到他骨骼的形狀,可他的背卻很寬,雖然瘦卻不像旁人所見的那般羸弱,並不厚實,卻讓人覺得安穩,就算他只用他唯一的左手輕輕勾著的膝彎,也毫不給隨時都會從他背上掉下去的覺,他因風揚起的長髮拂到面上脖子上,有些微的,而卻又讓覺得心安。
冬暖故想,或許可以幫他梳梳頭,不知他整齊地束起頭髮又會是什麼模樣。
司季夏躍上牆頭再落到外邊地上的時間不過轉瞬,且穩穩當當並未讓冬暖故覺得有一點點的搖晃,只是在他雙腳落地時他飛快地收回自己鉤住膝彎的手,冬暖故便也收回自己抓住他肩膀的雙手,從他背上離開。
“阿暖姑娘快些去吧,早些回來。”司季夏說這話時已轉過背對了冬暖故,微垂著頭,稍頓了頓後又補充一句,“阿暖姑娘回來時往院子裡扔幾塊石子,我便來把阿暖姑娘帶進去,阿暖姑娘自己……當心些。”
司季夏說完,也不等冬暖故應聲,腳尖一點牆,只一個稍稍借力,無需再在高牆壁上第二次借力便輕而易舉地再次躍上了牆頭,一剎那間便消失在了冬暖故的視線裡。
看著司季夏那本不費吹灰之力的舉,冬暖故更加確定他深藏不『』。
不過,他既有本事,在這羿王府裡又爲何非要逆來順?
冬暖故又覺煩躁了,似乎這幾日一想到司季夏的事就會莫名其妙的煩躁,燥得竟破天荒地撓了撓自己鬢邊的頭髮,繼而拉上風帽,快步往鎮中的方向去了。
回到高牆裡側的司季夏則是背靠在牆上,垂著眸,呼吸頗爲急促,雙頰還是紅紅。
風起他微『』的長髮,拂過他的角,帶起他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微淺笑。
然不過轉瞬,又見他自嘲地兀自搖了搖頭,走離了高牆。
他們都沒有察覺,他們已在無形之間知道了對方那世人所不知曉的……。
今日的青碧縣與以往一樣,頗爲熱鬧,百姓來來往往,路旁小販的吆喝聲可聽到,城中人口最集立著一座告示榜,此刻張著告示的告示榜前站著三五個人,正對著榜上的告示指指說說。
冬暖故站在告示榜前,讀盡告示榜上張著的兩張告示,眸在眼底瀲灩生花,只見微微揚起角,轉走了。
就在這時,一輛雙馬拉行的黑緞垂簾緩緩從告示榜前經過,一直垂著的車窗簾被一隻白淨修長的手輕輕掀開。
忽而一陣風起,吹掀了榜上告示一角,吹了那被輕起的車窗簾,也微微吹掀了冬暖故頭上的風帽。
只見那將車窗簾輕開的手驀地一,繼而是驀地一聲“停!”,年輕的車伕當下立刻收手中的繮繩,還未待馬車完全停穩,馬車裡的人已飛快地掀開了車簾,跳下了馬車,站在告示榜前四張。
是一名年紀與司季夏相仿的年輕男子,淨『』海藍『』錦衫,外罩一件紗,劍眉星目,儀翩翩,不是別人,正是將近一個月前從青碧縣離開的司鬱疆。
此刻他站在告示欄前,只不過這一會兒的短短時間,路旁竟已有幾個姑娘家爲他駐足,多看他一眼就會莫名臉紅,竟是不敢再多看幾眼。
司鬱疆看著周來往的百姓,目路旁的姑娘上瞟過,又很快地眺向別,只是人來人往,哪裡還有他想要見到的人影。
片刻之後,只見他本是激兼著開心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眉心蹙在一起,彰顯了他心的不佳。
“殿……爺,怎麼了?”一直騎馬在馬車後跟隨著的炎之見著司鬱疆急匆匆地從馬車下來,再駐足在告示榜前四張似在張地找尋著什麼,炎之翻下馬,走到了司鬱疆邊,低沉著聲音問,“爺可是見到了什麼人?”
司鬱疆不答,只是轉面對著告示榜,看向榜上的告示,擰的眉心沒有舒開,若他沒有看錯,那方纔就是停留在這告示榜前看著榜上的告示,榜上的告示……
“右相大人在重金請能生擒劇毒蟒蛇的人?”炎之看著榜上的告示,也擰起了眉,“右相大人找這種人做什麼?”
“羿王爺也找同樣的人?”炎之看到另一張告示時,將眉心擰得更了,似是極度不滿意羿王爺的做法,“右相大人能將告示到這南嶺來,必是得了王上的準可或者旨意,羿王爺出同樣的告示是明著想要和王上對著幹?”
“炎之。”司鬱疆在這時冷冷喚了他一聲,炎之立刻閉垂首,“屬下多話了。”
“走吧,去羿王府了。”司鬱疆看一眼告示欄,再巡一眼通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街道,沉了眼,重新登上馬車。
車轍重新滾,攆著塵泥往羿王府的方向去。
馬車裡司鬱疆一直擰的眉心仍舊沒有解開。
司鬱疆不是第一次來羿王府,羿王府的守衛及家丁自然認得他,只是象徵『』地往裡通報一聲便請了他進府,也只有在他第一次來羿王府時羿王爺親自接待了他,以後的每一次羿王爺都沒有再接待他,不是說正在與人相商要事便是有不適,更有甚者就是連他的隨侍衛來回司鬱疆一句“王爺正在休息,不便待客”便打發了他,完全視他這個皇子於無,不過卻也不攔他進出王府。
司鬱疆自然知曉羿王爺的脾『』,他連他的父王都不放在眼裡,又怎會將他一個小小皇子放於眼裡,他能讓他出羿王府只怕已經是很看得起他了。
司鬱疆並不介意羿王爺的態度,就算他不能忍羿王爺對待父王的態度,然他目前還做不得什麼,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有忍。
若非他最要好的朋友住在這座府邸裡,他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踏足這裡。
照說羿王爺有反叛之心,自當要防著朝中之人進府纔是,而他非但不防著他,反倒將他當做真正的皇侄一般讓他在府中隨意行走,放眼整個南蜀國,敢這樣行事的人,只怕也只有羿王爺一個。
羿王爺是隻老梟,想要除掉他不可能是朝夕之事,羿王爺是一個令父王恨之又佩之的人,而能得父王賞識的人必是人中人,然這樣的人中人卻有一個令他所不齒的兒子,司空明。
在他眼裡,司空明就像一個可笑的角『』,頂著一個“小王爺”的頭銜實則什麼都不是,大才完全稱不上,說是庸才只怕才更適合他,他連阿季的一手指頭都比不上,他還真的想不明白以羿王爺那樣的人,怎會厚司空明而薄阿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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