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

蘇涼睜開眼，就聽到顧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早。”

轉頭，就見顧泠盤膝坐在床邊，角含笑看著。睡袍寬大，出的鎖骨得人，讓很想一下……

手隨心，蘇涼用一手指輕過顧泠鎖骨的廓，再次嘆，這男人怎麼連骨頭都長得如此漂亮。

抬頭，就見顧泠眸幽深，薄輕輕抿了一下，朝靠過來。

他要親我……蘇涼猛然回神，一把推開顧泠，十分堅決地說，“不行！”

顧泠本來坐在地上，被推倒后，也沒起來，側臥著面朝蘇涼，眸之中有不解，還有幾分委屈，“為何不行？你先我的。”

蘇涼：……這人又在！不對，是從睜眼看到他開始，就已經被了！

“蘇小涼，你告訴我，為何不行？”顧泠堅持要一個答案。

蘇涼實話實說，“早起得先刷牙漱口。”這確實是推開顧泠時的想法。若不是一大早尚未洗漱，在剛剛的曖昧氣氛之下，真的很難拒絕啊……

顧泠眸微怔，坐起來，定定地看著蘇涼，然后，扶額輕笑，“哦，你答應了。”只是現在不行。

蘇涼：……這人雖然不擅長表白，但很擅長準地抓住他想要的重點。

“別鬧了，我得收拾一下去跑步。我不是你那樣的高手，鍛煉不能懈怠。”蘇涼看向漸漸亮起來的窗戶，又想起昨夜的事來，“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嗯，晚點再說。”顧泠起出去，讓蘇涼在室換服。

簡單洗漱后，蘇涼出去跑步，問顧泠要不要一起，他說不去。

于是蘇涼獨自跑到藺府的花園，開始晨練，想著顧泠大概是要去找他師父聊什麼。

繞著藺府花園的荷塘跑了兩圈之后，蘇涼察覺附近有人，放慢腳步，就見一個清瘦俊朗的中年男人從青石小徑中走出來，正是昨夜才認識的南宮霖。

“師父。”蘇涼微笑，跟南宮霖打招呼。

南宮霖微微點頭，笑意溫和，“差點忘了，你起初名聲大噪，是因為中了乾國的武狀元。如此勤，想做什麼都能。你繼續吧，為師起早了，出來走走。”

蘇涼繼續晨練，結束便回去了。

等洗過澡收拾好，一清爽地出門，顧泠端來了他親手做的早飯，擺在了院中樹下的石桌上。

旭日初升，金輝遍地，清風吹來沁人心脾的花草清香。

蘇涼在顧泠對面坐下，看著他心準備的家常早點，拊掌嘆，“太好了，我就想吃這些。”

之前蘇涼跟藺屾說過，得空可能想自己做吃的，所以兩人的院子里有小廚房，且一應俱全。

顧泠的廚藝不能用高超來形容，因為他親手做過的飯菜種類并不多，大部分只見蘇涼做過。但不管他親手做什麼，即便是第一次，也總能做得很好。

不只是天賦，蘇涼一直認為下廚這件事最重要的是用心。

而顧泠是個任何事，只要做了，都會用心的人。

兩人對坐吃早膳，跟在蘇家村時一樣。區別最大的，是顧泠在蘇涼面前時，整個人都和了幾分，且時常出笑意來。

“那件事，怎麼辦？”蘇涼再次提起南宮霖，“我覺得不管怎樣，得去一趟炎國，但先斬后奏，必須有個讓皇上接的理由。”

范桐已死，蘇涼認為炎國接下來大概率會換將，不可能讓范剛那個草包主持大局，因此短時間之再打過來的可能極小，尤其是，乾國已向迦葉城增兵，年錦應該很快就到了。

抓人質要挾來迫退兵讓城這種事，并非正經打仗的路子，你可以用，我也可以用。

經過顧泠只闖敵軍，蘇涼在迦葉城南城樓上當眾決范桐那一幕，接下來不管炎國做主的將領是哪個，再敢隨便抓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有多。

因此，蘇涼認為，和顧泠此時離開迦葉城，問題不大。

但關鍵在于，他們奉皇命而來，戰事剛剛平息就擅離職守，若不能給端木熠一個合理的解釋，會很麻煩。

“得到消息，去找沐氏后人的錄。”顧泠說。

蘇涼眸一亮，“這個可以。若我們能拿回另外半本錄給皇上，且中間不出岔子，他一定會滿意的。但要把完整的錄出去嗎？”

真做出傳說中沐氏的神兵利，或許對戰局影響不大，也或許會讓端木熠野心膨脹，主發起戰爭。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這一點蘇涼很清楚。但從他們手中送出的可能是“殺人機”的東西，不管什麼后果，他們都要負責任。

“給之前那半本。”顧泠說。

“那皇上會很失。”蘇涼聳肩，“不過經過這次，想必皇上不會太怪罪你我這樣的人才。”

如此定下來，早飯后，蘇涼寫了張折子，派人送回京城。

折子的容是，和顧泠得到消息，沐氏機關錄疑似落炎國皇室手中，不確定是完整的還是殘缺的。倘若炎國和涼國聯手，共各自得到的機關錄，拼湊出完整錄，局勢將會對乾國大大不利。事關重大，和顧泠將會在年錦抵達迦葉城后，暗中前往炎國，確認錄的事，同時調查清楚炎國這次發兵，是否跟涼國暗中有所勾結。

……

再次見到南宮霖的時候，他問起顧泠和蘇涼的決定。

“把確切地點告訴我。”顧泠對南宮霖說，“師父先回去，我們隨后趕過去。”

南宮霖愣了一下，繼而大喜，“好！你們能去就太好了！”話落又皺了眉，“你們此時離開迦葉城到炎國去，會有麻煩吧？”

“師父不必擔心。”顧泠并沒有解釋。

南宮霖嘆氣，“也好。為師知道你們都很聰明，就不問那麼多了。我離家多日，不知道倩兒怎麼樣了，今日就回去。”

把確切住址告訴顧泠后，南宮霖便去跟藺家人告別，很快離開了。

藺屾過來問顧泠和蘇涼，“南宮大叔怎麼走得這麼急？”

“他家里有事。”蘇涼說，“你想切磋，可以找顧泠。”

藺屾輕咳，“等我傷好了再說吧。”其實他只是對當顧泠的師兄有興趣，也多是開玩笑而已。

藺屾問顧泠和蘇涼今日要去哪里玩兒。

蘇涼搖頭，“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先去看看傷兵，然后看一下城中的布防。”

藺屾看向顧泠，“你肯定是想帶蘇小涼一起玩兒的對不對？”

顧泠神淡淡，“你除了玩還知道什麼？”

藺屾無語，“那你把我給的游玩攻略還我！”

“扔了。”顧泠說。

“信你才怪。”藺屾輕哼，“不過正事重要，你們忙去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今天諶貝貝全家都過來！”

“好。”蘇涼應下，便帶上顧泠和藥箱出門去了。

……

原本兩人是想在迦葉城好好游玩一番，尤其是第一次來的蘇涼。

但無奈南宮霖找上門，他們決定去炎國走一趟，預計年錦這兩三日就到了，離開之前得把正事辦了。

去看過傷兵之后，臨近正午，兩人沒回藺家，去了酒樓吃飯。

要了個臨街的雅間，窗戶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傳耳中，滿是煙火氣。

蘇涼正在清點藥箱，突然聽顧泠問了一句，“昨夜說的，是什麼服？”

“啊？哦，那個，都說了要保，不要問。”蘇涼搖頭。

但顧泠一直想不通的事，堅持要問清楚，“我們睡覺，跟服有什麼關系？到時候，不管穿什麼都得掉。”

蘇涼聞言便看向顧泠的耳朵，這次沒有紅，打趣道，“大神，你被我教壞了，說這種話都臉不紅心不跳的。”

顧泠抓住蘇涼的一只手，在了他心口，“我的心在跳。”

蘇涼把手收回來，“若是不跳我就變寡婦了。”

“你為何說，我會喜歡？”顧泠追問，“是要給我做新服嗎？難道我的容貌，還需要服襯托，才能讓你有那種……？”

蘇涼聽到顧泠最后兩個說得有點不自然的字，笑倒在了桌上，“大神你真可。”

顧泠聞言，推開藥箱，傾過來，眸灼灼，意思很明顯，要繼續早上沒完的事……

蘇涼眨了眨眼，反應過來，角含笑，微微仰起頭，閉上眼睛，心跳加快，這可是兩輩子的初吻哎，不知道會是什麼覺，他到底會不會……

顧泠見蘇涼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耳又染上了一抹紅暈，靠近，再靠近……

正當顧泠即將一親芳澤的時候，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房中曖昧的氣氛。

蘇涼下意識地睜開眼，看到顧泠近在咫尺的絕臉龐，然后，笑場了……

顧泠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打算繼續，但敲門聲沒停，且越來越響。

蘇涼笑著捧住顧泠的臉，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就把他推開了，“先吃飯，我好。”話落起去開門。

顧泠：……吃過飯蘇涼肯定會說沒刷牙漱口，還是不行……

小二進來擺飯，看了顧泠一眼，脖子一，莫名覺這得驚人的長信侯對他不滿，似乎想打他……

小二離開，從外面把房門關好，微微松了一口氣，顧人肯定在生氣，為什麼呢？來的時候好好的……

蘇涼盛了一碗湯，先給顧泠，見他靜靜坐著不，不由發笑，“大神你別一副被人搶了糖的樣子好不好？等回家再說。”

“不。”顧泠見蘇涼準備喝湯，突然心中一，“住手！”

蘇涼莫名奇妙，還沒反應過來，顧泠已經到邊拿走了的勺子，然后先是走過去上門栓，又到窗邊去把窗戶給關上，一氣呵。

“哎，大神你干嘛……”蘇涼話音未落，已經被顧泠拉著起，擁了懷中。

四目相對，呼吸可聞。

到此刻蘇涼當然知道顧泠要干嘛，又忍不住發笑，輕聲問，“你會不會呀？”

“不要說話。”顧泠低頭，吻上了蘇涼的櫻。驗過才知道，那是他本想象不到的好甜。

初吻讓蘇涼意識到兩件事：第一，男人在某些事上有天賦，會無師自通。第二，有些事，會上癮，停不下來……

等蘇涼面紅，眸含水，終于推開顧泠的時候，飯菜都已涼了。

“大神，我快死了。”蘇涼開口，覺自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嗔，一定是激素影響，想。

“你覺得我會不會？”顧泠仍未放開蘇涼，抵著的額頭，眸幽深地問。

蘇涼輕笑，夸贊道，“大神你很會。”覺，很妙。

“但我覺得生疏，要多練練。”顧泠話落，再次俘獲了蘇涼的。

……

終于坐下來吃飯的時候，送來時熱氣騰騰的湯，已經一熱氣都無了。

“別浪費，就這麼吃吧。”蘇涼說。

顧泠拿著勺子，卻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蘇涼不解。

“我真傻。”顧泠神憾，“早知這麼甜，何必等今天？”

蘇涼剛口的湯差點嗆住，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看著顧泠說，“大神，我喜歡的是高冷男神，你別這樣，我害怕。”

顧泠搖頭，“高冷可以，我不。”

蘇涼點頭，“是。我完全理解你作為正常男人的需求，其實我也喜歡，不過什麼事都得有個度，你說呢？”

顧泠蹙眉，“蘇小涼，我今天才第一次親到你，你就讓我克制？”

蘇涼：……

“我喜歡，你也喜歡，為什麼不可以？”顧泠繼續問，理直氣壯。

自從確定蘇涼喜歡他，并且不排斥他的親近，在某些事上觀念很開放，顧泠就越發放飛自我了。

蘇涼扶額，“我沒說不可以，你清醒一點，這里是酒樓，UＵ看書 www.uukanshu.coｍ外面到都是人，看你把我的親什麼樣了？我稍后怎麼出去見人？”

顧泠愣了一下，視線落在蘇涼比往日都明顯更加盈潤澤的紅上，頭滾了一下，聲音低沉，“真好看。”

蘇涼：……發的男人惹不起……

終于吃完飯，準備離開，顧泠說有事想問蘇涼。

“怎麼了？”蘇涼以為是什麼正經事。

“剛剛……親吻的時候，我……”顧泠沒看蘇涼，低頭盯著桌上的雕花，低聲說，“我有那種反應，是正常的嗎？”

蘇涼忍住笑，“嗯，正常的生理反應。”

“你不是說，想做，但不能做，對不好？”顧泠說著抬頭看向蘇涼，又是那種“我這麼你就不想要麼”的模樣，技能越發純了……

蘇涼：……就知道，這種事，他一定會得寸進尺的。

“如果今天年錦沒到，我們還在迦葉城住的話，就一起睡吧。”蘇涼決定不管什麼服了，男秀可餐，又如此纏人，拒絕不了，就不拒絕了，也是正常人。

顧泠眸中笑意蔓延，起過來，一把抱住蘇涼，尚未說什麼，就聽外面傳來一陣集的馬蹄聲。

兩人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外看，黑的士兵正慢慢通過下方的街道。

“阿泠！”年錦一盔甲，騎在馬背上，笑容滿面地沖著顧泠招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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