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建安侯府

徐令則點頭道：“這件事，我也覺得蹊蹺：觀庭說他會繼續追查下去。”

“嗯。”

有冇有親爹，親爹是誰，這些問題都不會對顧希音造困擾，反正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孑然一的生活，不依靠家族，冇有任何羈絆。

徐令則仔細而又謹慎地辨認著的緒，終於確認是真的冇有放到心上，這才覺得鬆了口氣。

“九哥，”顧希音想想後問道，“侯府老太太和建安侯如何？”

老太太出徐家，徐家現在落魄得，比建安侯府還破爛，就指著徐老太太救濟。徐老太太本來就貪財，現在更是吝嗇到令人髮指，各種貪墨。

建安侯則是個酒鬼，覺得自己鬱鬱不得誌，所以天天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嘖嘖，醉生夢死的爹，紅杏出牆的娘，中飽私囊的老太太……

爛到裡，大概就如此吧。

顧希音要回去歇息的時候，徐令則住。

彼時顧希音已經走到門口，回頭看，便見橙黃燭和，將他的影子投到了牆上。

而他在這溫暖的影之中，目出關切和糾結，言又止。

“九哥？”顧希音眸帶著笑意。

徐令則垂眸，避開灼灼的視線，手抓住炕幾，糲的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說：“建安侯府的事，很快就能有個了斷，你且放心。”

了斷？

顧希音並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點點頭：“嗯，九哥費心了。”

或許說這話的時候出幾分漫不經心的安，徐令則聲音有些急切了：“我說真的。雖然眼下不能除去建安侯，但是我已經安排謝觀庭去為你周旋了。”

“為我周旋？”顧希音聽不明白。

“罷了，”徐令則道，“現在不和你說了，過些日子事之後再告訴你。”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迫不及待地告訴這件還在猶豫要不要說的事，或許是因為心虛？

顧希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還是道：“九哥，謝謝你記著我的事。但你們有那麼多的事要忙，能幫我打聽到這麼多已經很不容易，還是以你們的事為重。”

徐令則半晌後才沉悶地“嗯”了一聲，顧希音微微點頭，抱著顧崽崽出去。

許如玉三日回門，來顧希音家裡送了一籃子蛋。

如玉穿著簇新的桃紅裳，頭上彆著朵小小的紅絹花，麵上搽了一層，顯出了新嫁孃的不同。

因為知道徐令則在家，隻在院子裡和顧希音說話。

顧希音道：“你給我這麼多蛋做什麼？我不要，拿回去過年吃。”

如玉道：“你收下，現在是我當家，能做主。”

顧希音驚訝：“你當家？”

“婚第二天就分了家。”如玉眼神中閃過譏諷，“都怕我占便宜呢！”

“那應該是我去替你溫鍋，更不應該收你東西了。”

如玉跺腳：“你不收，以後就不要來往了。你不知道我那幾個妯娌，看見你送我那些喜餑餑時候羨慕嫉妒的模樣。”

說話依然像往常一般乾脆利落，底氣十足。

顧希音笑道：“不值什麼的。”

“你不知道多可笑，分家的時候還讓我把喜餑餑留下，說這是公中的。好在他不糊塗，站出來說就算什麼不要，也不能我帶來的東西。”

說話間，麵頰之上染上淡淡的紅。

“我也不是小氣的人。有他這句話就夠了，我把喜餑餑隻留了六個，剩下的都給了婆婆。至於怎麼分，我就不管了，反正誰也挑不出我的理兒來。”

“你做得對。”顧希音知道今天也是想來得到自己肯定的，眼神明亮地看著道。

如玉角笑意越發大了。

顧希音提著籃子進去把蛋撿出來放到瓦罐中，給裝了兩包自己做的灶糖，一小壇豆油，十個鬆花蛋。

如玉自然不要，急紅了臉道：“我拿蛋是真心想給你的：你這樣，豈不是我故意上門占便宜，以後我還怎麼來！”

顧希音笑道：“你看你這火脾氣，找了個好姐夫，越發厲害了。”

如玉麵紅耳赤：“反正我不要。”

“你聽我說，灶糖是我自己做的。你回去帶給家裡的孩子分分，不值什麼錢：豆油是我原先買的，可偏偏我九哥隻喜歡吃大油，這豆油就擱置了：這鴨蛋是路掌櫃送來的，我做了鬆花蛋，你回去嚐嚐。”

顧希音側站著，細細地一樣一樣代清楚，妥帖細膩，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如玉的自尊。

這日日頭極好，打在上，給鍍上了一層金的微。

穿著家常六七新的藍底棉襖，下麵隨意套了條同子，眉眼溫，角含笑，抬手攏著耳邊碎髮。

明明是村裡最常見的鄉下姑娘打扮，毫看不出材，易容過後的容也很難違心說出個好看，可是看在徐令則眼中，卻是彆樣的好。

“主子，主子？”顧長澤小聲地喚著他，不由撇了撇。

外間這些瑣碎的事有什麼意思，竟然讓將軍分神去聽，難道會比他們正在談的正事要嗎？

這可是關係存亡的大事！

“嗯，你說。”徐令則淡淡道，眼神卻冇有收回來。

如玉問顧希音鬆花蛋如何做的，後者正在一邊比劃一邊告訴毫無保留地教。

顧長澤：“……剛纔不是您一直在說嗎？”

他又冇看到謝觀庭的信，他說什麼！

徐令則彷彿這纔回神，卻道：“來人了，先不說：等人走了之後再說。”

顧長澤：“……”

您想盯著人看就直說唄，找什麼理由，真是的。

早知道主子現在這樣令智昏，他就應該和顧長澤換一換，他回京城。

這不，謝觀庭就立了大功了，真讓窩在這裡天天看將軍發癡的他著急。

不過觀庭查出來的這件事，也不知道後續能不能用上。

在調查建安侯府的時候，謝觀庭有了意外收穫，所以才洋洋灑灑，給徐令則寫了那麼長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