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虞窈用了早膳之后,就去了隔壁謝府,與謝老太太提了要去錦州的事。
老太太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一把將虞窈摟進懷里:“我的乖窈兒呦,好好的日子不過,做什麼要去錦州罪……”
老太太一想到,錦州于邊防一帶,前頭就是阜新,是前線戰場,一時間悲從心來,摟著虞窈抹起淚來。
虞窈把口都說干了,也沒能勸老太太。
最后,還驚了太外祖父、外祖父,還有幾個舅舅、舅母、表哥。
虞窈著頭皮,被“三堂會審”了一通,只差沒有指天發誓,錦州是自己要去的,不是殷懷璽要去的,還拍著口保證,自己是經過了深思慮,不是心來,最后都說干了,解釋香藥在戰場上的巨大作用。
謝府一眾人七八舌地,流勸了半天,也沒勸,一雙雙目,齊刷刷地看向坐在坑上打盹,一直沒有表示的老太爺。
老太爺這是老糊涂了不?
沒聽到小窈兒說,要去錦州嗎,咋一點反應也沒有?!
錦州前邊就是阜新,出了阜新就是狹裕關,狹裕關是北境與草原的邊界,狄人時常越過狹裕關,滋擾阜新邊境。
阜新是邊境第一座要塞,擔綱著首當其沖,保衛錦州的重責,而后邊的錦州,就是前線戰場的大后方。
老太爺一個激凌,睜了睜眼睛:“看我做什麼,該咋整,就咋整。”
謝老爺子不由一愣:“那您說,該咋整?錦州多危險啊,一打起仗來,那里就了必爭之地,小窈兒一個兒家,您就放心讓去錦州?”
老太爺瞥了一眼:“看不起誰呢?兒家怎麼了,照樣巾幗不讓須眉,連武穆王都說服了,是鐵了心要去錦州,你總不行綁了的手腳,把關在家里,兒都是債,總歸是要為這份心。”
謝老爺子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怕去錦州吃苦,而且那邊也太危險了。”
“危不危險,武穆王最有說話權,連他都同意了,”老太爺瞧了一眼虞窈,又道:“你們還能勸得?!”
老太爺都發話了,謝老爺子,謝老太太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兩人愁眉不展,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顯然是十分擔心。
謝巡幾個也是哀聲嘆氣。
老太爺瞧著心煩,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把人給趕走了,獨留了虞窈。
祖孫兩人一番懇談,虞窈終于得了準話,回了虞園。
太外祖父并沒有勸說,只是又問了,為什麼一定要去錦州前線?
是怎麼回答太外祖父的?
——賜婚之后,我和殷懷璽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是殷懷璽的戰場,也是我的。
——如果幫不上忙,我也不會逞強,可香藥作用在戰場上,能減許多傷亡,這在我的能力范圍之,我做不到因為一些還沒有發生,甚至不會發生的危險,而袖手旁觀。
——而前線戰場條件艱苦,更不是我逃避的借口。
——我想幫他,也恰好能幫他。
——還有我相信他。
——此戰必勝!
為什麼有底氣上前線?因為相信,殷懷璽不會將置于危險之境,而這一場戰役殷懷璽的優勢很大。
因為一早就琢磨了要去前線,虞窈也為此做了許多準備,先聯系白芍姐姐,將香坊里的一批香藥,送去武穆王府。
至于要帶什麼人,也沒什麼好糾結。
殷三和春曉,一個負責的安全,一個隨伺候,肯定是要帶的,還差一個使喚的人,夏桃是不二人選,考慮到殷三也是一員猛將,放到虞園里做護衛軍統領,確實有些埋沒了,最后又決定帶上了殷三。
虞窈只收拾了一些必要品,打算簡裝出行。
殷懷璽檢查了之后,又命人收拾了一些,這一通折騰下來,是一個人的行裝,就裝了整整一車。
虞窈險些懷疑,之前說“東西不要多帶”的人不是他。
一切準備就緒,虞窈又尋來了岳嬤嬤,眼看就要到十月,人人都在關注番薯的采收事宜,期待災難過后的第一個收。
岳嬤嬤這段時,也正在忙這事:“早一批扦的番薯,已經開始采收了,遼東一帶的土質,很適合種番薯,經過扦種植的番薯,不僅個大,產量更是較之前提升了一倍不止。到了十月,就會大規模采收。”
遼東氣候比不得南方溫暖,番薯的采收也延遲一個多月。
虞窈臉上出了笑容:“這個冬天,應該不會再死人了。”
“可沒不是嘛,”岳嬤嬤臉上也帶了笑:“早一批收的災民,都對小姐您恩戴德,衙門派了小吏,去各家登記收況,也有瞞報,謊報的況,都按照當初,推廣番薯種植時,定下的契子,了三的收。”
當初定好的,災民所收獲的番薯,府、衙門、武穆王,及個人各一,余下的七,才歸自己所有。
衙門也不是吃素的,哪家開荒了多地,領了多番薯藤,都有一本賬在,從番薯的大致產量一推斷,有沒有謊報,瞞報,就一目了然。
節輕一些的,衙門也睜只眼,閉只眼,不會太計較。
嚴重一些的,都會直接收回開荒的田畝,收沒家中七糧食,然后驅出北境,更嚴重一些的,甚至還會下大獄。
沒有誰會自掘墳墓。
又過了一日,天還沒亮,虞窈就已經坐上了,前往錦州的馬車出了城。
此時,殷懷璽換上了甲胄,坐在高頭大馬上,他的后是一千穿著黑鐵制重甲,腰掛重刀的兵。
這是傳聞中的陌刀手。
被喻為史上最腥殘暴的劊子手。
“出發!”殷懷璽一聲令下,馬兒宛如離弦之箭疾而出,一千陌刀手,邁著整齊劃一的步子,隨其后。
虞窈卷起了車簾,遠塵煙彌漫,地面震不絕,旌旗漫卷西風,馬車正在以一種,前所有未的速度向前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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